这日傍晚,霞光西斜,似霞帔一般铺设在绿油油的广袤田野上,远处飘起几缕炊烟,时而传来小虫唧唧的叫声,显得格外宁静和悠然。
山脚下一只小鸟正吱吱叫的欢,突然它头一抬,似乎听到什么,一阵哒哒的声音由远而近,这鸟振翅一飞,只见田间小路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夕阳一照,那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了。
那马车上坐了一少年,头发垂肩,两额如削,满脸俱是疲惫之色,此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快到了。”然后掀开马车的门帘,见里面二人还在沉睡,用手试了试二人的额头,依然有些烫手,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经过一日一夜的极速奔波,中间只略作休整,买了一些衣物和药物,陈闼就立刻马不停蹄赶往狮子山,期间张小飞开始说梦话,估计伤势较重,那少年伤势并非那么严重,却不知为何昏迷不醒。
那马车很快到了山脚下,陈闼听着熟悉的流水声,心中百味俱陈,久久无法平静。那马车无法上去,他又做了一个简易木架,先把张小飞拉到山腰处的草舍门口,接着又下去把那少年拉了上来。
当他把手轻轻的放到路口简易的竹门上的时候,手不禁微微地颤抖起来,如若从前,定会有一声大嗓门喊道:“小和尚,你回来啦!”想到此,陈闼心中吃痛,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嘴张开着,却无一点声音。
“水……”陈闼一听这声音赶紧擦了眼泪,低头一看,见那少年似乎要醒来一样,急忙推开门,熟门熟路地跑到后院,用碗取来一些水,把那少年侧身翻了起来,那少年喝了一些水后又趴下睡了下去。
陈闼把二人拉到草舍的前院,让小虎在院外守住,院门一关,进去收拾了两间卧室,把他们分别放到了床上,然后马上找来埋在地下贮存的生肌膏、金疮药,之后去灶房洗锅烧水去了,这一忙下来天都快黑了。
张小飞伤势较重,箭头拨出的时候也只是闷哼了一下并未醒来,其他几个伤口血液凝固了,衣服都粘到一块,箭口处已开始出现炎症,陈闼处理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待全部伤口清洗上药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好在他功夫深厚,道引练到第六层后,六觉均在世间高手之上,黑夜亦能视物。
忙完张小飞的伤口之后,他找了一个三角底架的青瓷灯,点燃之后放到那少年的卧室里,又去端来一罐烧开的水,然后擦了擦汗,再净一下手,因有张小飞在先的经验,他倒也不生涩,坐到那少年右侧,把箭头位置的衣衫剪开,然后一手握在左肩,一手扶在左腰就把身子侧翻开来,熟练地把两裆衫解了下来,不料里面还穿了一层薄纱,陈闼略感意外,把两裆衫一放,又把那薄纱去掉,一拿起来,却闻道一股淡淡的杜娟花味,陈闼以为是那林间粘到的也不以为意。
待去掉薄纱之后,那胸部还裹了一块红白相间的绸布,陈闼心想,这少年如此奇怪,穿铠甲能护身,裹一块布能起什么用?那绸布的结头在右侧压着,陈闼左手绕过去模那结头,手腕处却是感觉挺为柔软,他一扯,那裹布就解开了,然后在那少年月复部垫了一层被单,让他重新趴着。
灯下那少年肤如白雪,陈闼抬起自己的手臂比了一下,相差太多,心想,这少年怎么到处跟人不一样。他也没往深处想,衣物全褪去之后,把布在罐里洗了洗,然后擦起那少年的后背和后大腿箭伤。
陈闼暗暗把张小飞和这少年做了对比,张小飞皮肤粗黑,这少年却是雪白滑女敕,犹如凝脂一般,模着滑娕无比,想着想着,自己不禁暗呸了一下,心想堂堂男儿居然想这些。
待这少年身上的伤口洗好之后,他拨箭已经颇有经验,在伤口揉了一会儿,极速拨起,创痛极小,待两支箭拨完,这少年惨呼一声又痛晕过去,陈闼赶紧把伤口再洗下,缚上金疮药和生肌膏,取来白布包了起来。
当左手持布往那少年胸部绕过来时,陈闼碰到两团结实的突起,心道,这少年胸部是不是也受伤了,还肿起来了,他两边都轻轻握了握,感觉左边较小,右边略大,中间还有一块小突起,有他小指肚大小,捏一下还蛮硬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他猜不透也不多想,赶紧把布绕过去包了起来。
那大腿倒没那么麻烦,包一下挺快,忙完这一切,陈闼全身湿透了。
他出去取来前一段时间烤的蛇肉和狼肉,闻一下并未臭掉,就分别切碎炖汤去了,接着取来县上买的生肌补血的草药分作两壶炖着。
这一忙就到了大半夜,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他忍饿到二人卧室看了看,见二人都还在沉睡,就出去吃了一些烤肉,这时才想起白虎也未吃,赶紧到前院开了竹门,那白虎还在地上蹲着,只是不时的用舌头卷了一下嘴唇,知道它饿了,心里好一阵内疚,急忙轻呼白虎进来吃烤肉,一人一虎就在院前月下坐着,陈闼耳边听着院前深涧的流水声,思绪又被拉回了从前的岁月中,不知不觉就趴在虎身边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