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王璐和张耀又站在草舍的前院向外探望。
“张大哥,你说闼哥哥走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啊?”王璐气色很好,人越发的清丽月兑俗,令人不敢正视。
“主公当日说三五日便可回来,俺想这两日应当有消息,你不必太过着急。”张耀伤已经大好,他其实心里很想去找陈闼,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他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宁静的乡间显得格外的刺耳。张耀心里一紧,心道,别是来找麻烦的就好,刚要让王璐进屋暂避,那小虎去一跃而出。都说风从龙,云从虎,这小虎虽是幼虎,却虎威不弱,这一跃犹如天虎降世,顷刻之间就要到那七人的五丈之地了,突然一声巨大的虎啸响起,六匹健马一惊纷纷倒地不起,马上六人见状一跃而起,纷纷护住陈闼周边,张弓搭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陈闼早已发现小虎了,内心极是喜悦,正待飞身过去,不料小虎把他们六人的座驾惊成那样,看他们正要射箭,赶紧出言制止道:“休要射箭。”说完飞身一跃,拨高三丈望小虎方向飞起。
后面六人虽知陈闼武艺绝顶,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紧随其后,不过仅跑了一小段,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起来,那头白虎正舌忝着陈闼的脸庞,一人一虎亲密的跟什么似的,让他们六人觉得极不可思议。
这时,又从山上的小路上跑来二人,前头为一身高八尺的黑汉,后面跟着一位天仙似的美娇娘,那种感觉让人看了心里极为怪异,就好比仙女与野兽一般,往那一站,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见有这黑汉作对照,后面六人顿时感到信心百倍,纷纷摆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同时眼神中又流出一股莫大的鄙视之色。
“主公。”
“闼哥哥。”
一声粗壮雄浑的声音和一声似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同时响起,让人又一次产生了极不协调的感觉。
陈闼闻声站了起来,见他二人均无大碍,显然伤已大好,当下心情愉悦,连声说好,目光又特意在王璐身上瞄了几眼,看得王璐心里甜滋滋的。
“主公,这几位是?”
听见张耀问,王璐这才发现,不远处还站了六个人,想起刚才自己的样子,脸不禁红了起来,那六人一见不禁看得痴了,他们久在村里,哪里有见过此等女子。
张耀见这六人的眼睛都盯着王璐看,怒由心生,暴喝道:“贼厮鸟,看俺老张撕了你等鸟胆。”
陈闼看他一双蒲扇大手就要扇过去,立马叫住,随后身影一闪立于二者之间,见张耀还在怒目相视,心中轻笑,回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六人一眼,淡淡地说道:“大家先回草舍,有些事我回头一起说说。”说完很自然地走过去拉起王璐的小手一同向草舍走去。
王璐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拉脖子都红起来了,想挣月兑开又使不上劲,只得眼睛一白随他去了。
后面六人见这一幕,当即醒悟到方才的失态,心中都是懊恼不已,纷纷把马安抚了一阵,在后面缓缓跟上。
陈闼走进草舍的大厅后,见后面的人未跟进来,小声地对王璐说道:“方才委屈你了。”
王璐这才从他的手中月兑了出来,低着头,口中嘀咕着什么,一下了没听明白,陈闼正想问她,这时她却低声说道:“我去倒点水来。”
“回头让我再看看你的伤是不是好了。”
王璐闻言在前边顿了一下,也不敢回头,心中暗骂这呆子不分时间,说话没个正经。她也不答话,自往灶房去了。
陈闼坐在大厅独自沉思了一会儿,见王璐端来了水放下正要往外走,急忙叫住:“璐儿,你也坐下,我去叫他们进来,有事商量。”
“我才不要呢,我去灶房弄点吃的。”王璐嘴巴一鼓,颇为不高兴,心说,以前因为只有张耀,也没几个人倒无所谓,如今人这么多还让她抛头露面,难道不当她一回事吗?这该死的呆子!
古人男女之分极是严厉,像王璐这种大家闺秀更为守道,要不是特殊原因,加之年纪较小,要不哪能这样作践自己,还与多人男子共处一室。陈闼见她无故生气,心里吃不准到底哪里又得罪了她,心想,只好等安置这一群人之后再说了。
张耀把在门口,那六人倒也没有进门的意思,二方就这样瞪着眼,陈闼出来一看,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黑白两立,这样就对上了?”
张耀见他出来,又听他这一说,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主公,俺就是看这群贼厮鸟太不像话,那个……”
陈闼怕他真说出什么荒唐话来,赶紧制止道:“仲显,这六人既是我带回来的,你就当以礼敬之,不可口出恶言。”
张耀其实也并非对这六人有何成见,见陈闼如此说了,赶紧上前抱了一拳,洪声说道:“俺张耀,张仲显见过几位。”
这六人也是少年脾性,倒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之前本就理亏,又见这黑汉极为坦诚,反倒觉得他很是爽朗,心下顿生好感,也齐齐抱拳答礼。
陈闼见欧昱虽也抱拳回礼,但眼中还是跟大家格格不入,知道这是个性使然,今后大家熟了自然好些,也不去计较。
“你五人之前可有姓?”这五人姓名不定称呼极为麻烦,当下先定再说。
“我五人自幼便是孤儿,并不知有姓,但求有一称呼足矣,望公子定夺。”
陈闼得陈璞亲授,兵法武略也极为精通,虽止于纸上,但未尝不可一试。自从上次遇袭之后,他便更加清楚,单靠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很多事,也保护不了多少人,如今手上有了这么一批人马,成立一个小型的卫队什么的也是可行,况且也便以管制。
主意既定,当下说道:“如今我们共有八人,虽人数不多,但总得有些规矩,这样,我先定下分工,便于今后行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俺全听主公安排。”张耀当即表态。
“全凭公子作主。”
欧昱见只等他表态了,只得淡淡地应道:“我没意见。”
“既如此,你等七人成立一卫,称蛇卫,你五人名字以赤为首,第二字分别为甲乙丙丁戊,你五人自行去决定。欧昱为队正,张耀为队副,就此决定。”
“祖父让我等追随于你,是想建一番功业,既然我们已经有兵有将,怎么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干嘛不叫龙卫。”其实说白了,这八位都是少年人,陈闼虽没说什么远大目标,但成立这么一个东西,让众人都觉得新鲜和刺激,连欧昱也忍不住提了自己的看法。
陈闼也想搞些名头大些的,但叫龙卫,他有些不敢,不知道会不会因此给自己遭来杀身之祸,不禁犹豫起来。
再看众人的眼神也是极为热切,显然也想把自己的名号搞大一些,谁不想扬名立万,陈闼想着,这蛇皮其实就是乌龙皮,倒也名符其实,干脆钢牙一咬,当下定道:“既如此,就叫龙甲卫。今天是我们龙甲卫成立之时,你五人名字定完后,到附近镇上买些酒菜回来,我们好好庆贺一番。”
名号既定,众人俱是兴奋莫名,少年的血性充分被激发了出来,个个志气昂扬。殊不知,多年后令世间闻风丧胆的龙甲卫是如此草创出来的。后世有人评论:昔有三顾,今有八人。龙甲一出,天下失色。可谓评价之高。
陈闼取名龙甲自然是考虑到以后用乌龙甲一起武装这些卫士,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如此重宝,若过早出现定然会引起天下纷争,是为取祸之道。
当五人定出名字后,陈闼为给自己练兵的机会,给这五人一定的分工,一切依兵法来,这一举措倒让众人对陈闼又多了三分敬服,之后清点欧琰给的物品中,除了五件龙甲和一对双锤外,多了一包价值不菲的财物,倒让陈闼对欧琰又加了几分感激。
当夜,众人在草舍把酒言笑,对酒当歌,少年的豪情壮志尽在这无眠的夏夜里,漫长而孤寂,乌黑而幽长,但没有人会怀疑,再长再黑的夜总会迎来黎明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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