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王府后,陈闼找来李升,让他彻查玉居人、上工居士之事,另外涪陵、犍为、南朱提三郡的赤乌首领交由李升提名,让他把名单及人员随后带来考查一下,这三郡的情报网要尽快完善起来。
之后,陈闼带田俊韩焘二人到了新建的兵营。
高道祥的一千郡兵和张耀马岳的一千郡兵隔得不算太远,两边兵营的喊杀声都能听个大概。
陈闼只带田韩二人,一是为了隐蔽,二是为了继续了解这二人的品性。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给的太快太多,往往得不到珍惜,更是得不到尊重。前头高道祥三人是特殊时期下做出的决定,虽然有些草率,但事实证明还算正确,而田俊韩焘二人不同,特别是这韩焘,如何用还真是头痛的事。
陈闼找了一处制高点,以他的灵觉倒是可以做到一目了然,而田韩二人则看得有些模糊了,他们不清楚为何陈闼要如此做,直接进去看就行了,干嘛搞得偷偷模模一样。
这张耀与马岳的兵营离得可就近了,估计只有百丈之地,此时双边营地热闹非凡,显然都在憋着劲训练。
左边是张耀的兵营,那大嗓门一贯的有特性:“贼厮鸟,那个谁,你这个呆头兵,俺主公好衣好吃的供你,还给银钱花,你却趴在地上偷懒,俺现在就打暴你的,免得你到时被人家砍了脑袋,丢了俺老张的名头。”
那偷懒的兵士在磕头求饶,说什么听得不甚清楚,只是不一会儿又跑去提石屯练臂力去了,陈闼观察了一下,张耀今日应该是在训练郡兵的体力,每个人都在提重物。
右边马岳又是一番情景,那五百郡兵分成五部分,分别由五个人在教刀法,看他们衣着统一,显然李骋已经把物质都已经发放了下去。
这队列也不齐整,说是刀法,其实就是简单的三五式,尽管如此,很多人还是不得要领,甚至不少人都在学花架子。
田韩二人看不太清楚,见陈闼一下子微笑一下子摇头,二人不由自主地擦了擦眼睛,发现仍然瞧不清楚时,这才暗暗佩服了起来。
“走,到另一处瞧瞧。”
韩焘一直看不太清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公,我们何不进去看个仔细,这么远看得太费力了。”
“哈哈,近看无法看透全貌,再说,这不远呀,清楚的很啊。”
韩焘听陈闼说能看清楚,不由地回头再看了一次,见还是不清楚,只得作罢,也不再言语,他总不好说自己看不清楚吧。
高道祥的兵营规划的比较齐整,分作四小块,四周边角的位置还立了高台,以作瞭望之用,兵营前还有兵士来回巡查,看起来与正规军队一般无二。
兵营内正分成若干小队正在对练,看那狠劲不似做假,想来高道祥是以这种方式让他们随时保持战斗状态。
如今时日暂短,看不出各自练兵的效果,估计一个月后可以略见成效。
陈闼看罢,起身往鹰扬军的兵营去了。
刚到兵营的一里之地,就遇到前哨士兵,到证明身份外才得以通过。陈闼暗暗点头,正规军的警惕性果然不是一般郡兵可比。
在陈朝,军队可以略分为中军,方镇军,郡县兵。这中军就是拱卫京城的,又分为内军和外军,分别由领军将军和护军将军统领,中军还有左右卫将军、云骑游击将军、前后左右四将军、五校尉等,这些都是中央军,目前建康有中军十万,都是精锐。
地方的军队多由封地皇子兼管,一般设都督府,兼任刺史,军政一手抓。像陈叔坚,宁州守军就有六万,这属于方镇军,战力都是上等。目前陈国设为有四大都督府,宁州军六万,荆州军十万,青徐军十万,广州军八万,由这四都督府节制全国13州59郡兵马。13州中另有方镇军三千至一万不等,这加起来当有五十万左右兵马。
而平西之战中,号称二十八万,这是古之惯例,一般扩大五倍左右,以威慑敌军的效果。
郡县兵就是民兵,临时征调,加以训练后就上战场,多数是作为后备用,各地郡县兵不一,不好统计。
另据赤乌情报统计,周国现有民户220万,人口约1100万,魏国300万户,约1500万人口,陈朝360万户,约2100万人,这其中有70万户左右是从周魏两国迁徙而来。若按比例计算的话,周国应有军队25万,魏国有40万,但两国长期争战,估计数量应在这之上。
陈闼把脑子里的数据过了一遍,如今他手里最多也就是一万兵马,另外赤乌的三万人马是不能用来作战的,看来他现在也就相当于一州的刺史了。
陈闼边走边想,很快前面迎来一队兵马,当先一人正是方贵仁。
这方将军如此知礼,还亲自出来迎接,陈闼紧走几步,正要客套几句,那方贵仁却是抢先说道:“殿下,你可找来了,方才到处寻你都寻不到,宫里来人了,正在末将那边等候呢。”
宫里来人也应该在王府等啊,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事情有那么急吗?
方贵仁走到陈闼跟前,凑到他耳朵上轻声说道:“那大官叫严德,说是你旧识,在王府寻不到你,说来末将这边关心一下战事,我看他这是在查探事情真伪呢,殿下您看?”
难怪来的这么快,陈闼考虑了一下,低头吩咐道:“立即派兵马严守各处关口,许进不许出,消息绝对不可走露。至于这严德,尽力拖住,巴郡那边要开始制造一些事端了,到时再让严德去看。”
“殿下放心,末将早已安排下去了。只是这严德一路走来,恐怕他难免看到了些什么。”
“方将军这个不必担心,我早严令李升关注一切京城动态,这严德来此当在赤乌的监视之下。”其实陈闼也不确定,今天还找来李升安排事情呢,他可没说这事,是不知道还是说这严德刚来,来不及禀报?
“报,有一个自称黄子通的说有要事禀报殿下。”
陈闼与方贵仁对视一眼,说曹操曹操就派人来了。
“属下见过大人,见过方将军。”
这黄子通临时被李升抽调前来负责涪陵事宜,这事陈闼也是知道的,见他来此,估计是受李升委派的,否则轮不到他来汇报。
“李校尉另有要事无法前来,派属下向大人提交最新情报。”
陈闼接过黄子通的书函,抽出一看,果然是严德的情报,里面详细记录了严德一行人从进入涪陵郡后的一言一行,其中有五次严德要打探涪陵城的情况都被赤乌搅黄了,还制造了涪陵城治安很乱的假象。
陈闼看完之后非常满意,把信收了起来,褒奖了黄子通几句,让他再接再厉,黄子通这才告退。
“方将军,我们这就去见严德吧。”
方贵仁笑了笑,率先往兵营里去。
远远瞧见严德在大帐里来回走动,陈闼高声叫道:“可是严大官来了,唉啊,未能远迎,失礼失礼啊。”
严德一路走来,始终无法了解到涪陵的实际情况,又找不着陈闼,心里实在是着急,见陈闼远远走来,脸上却是堆满了苦笑。
“殿下可让洒家一通好找啊,陛下心忧涪陵战事,让洒家马不停蹄地赶来,却不知如今战事如何啊?”
“唉,不瞒大官,我刚才也是从战前回来的。这几日周国不知为何罢兵了,此事不同寻常,我特来找方将军商量此事,不曾想遇到了大官您,不知陛下有何旨意下达?”
这严德明显是得到旨意,让他先了解战事后才宣旨,如今陈闼却是要看圣旨,严德略一犹豫后,才从怀里模出一道圣旨来。
“事急从权,一切礼节从俭,涪陵王陈闼听旨。”
严德拉开圣旨,又是一通文诌诌人措辞,就在陈闼跪得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殿下请接旨吧。”
陈闼谢了恩,接了旨,站起来问严德道:“大官,这圣旨中说让荆州出兵两千,宁州出兵四千前来守城,待敌退后回原屯,再另行派兵前来驻防,这却是何意啊?”
严德模了模怀中的另一张密旨,如若陈闼到时把这六千兵马占为已有,那只好出这道密旨了,说他意图谋反,调宁州兵前来平叛即可。
“陛下所虑自有道理,洒家只负责宣旨,哪敢妄解圣意呢。”
陈闼无语,看这严德的神情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没有顾忌,别是陈朔出了什么状况才好。
“敢问大官,家祖可好?”
严德这次倒很干脆,回答道:“相国日前已往魏国去了。”
陈闼大惊,陈朔此行并未告知赤乌,却是为何?
好不容易把严德安置好,陈闼陷入了久久的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