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总活在悔恨当中。
林海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他很快就从自责当中恢复过来,除了心理素质比较高以外还有就是――太忙了。
临近考试,文书山脚下的土地庙香火有日渐增多的趋势,广大学子们向来都是秉承着临时抱佛脚的精神,尽一切所能想到做到的方式来垂死挣扎。殊不知如今连神仙都自身难保了,又岂会替他们操那个美国时间的心,林海望着自家神龛那鼎盛的香火泪流满面,好多功德呀,可惜看得到吃不着。
只是他也无暇多顾,在惶恐不安的等待当中,来到西大的第一次期末考试终于开始了。
第一门是政治,诺大的教室里稀稀松松的坐了四五十个人,前后隔得老远,任你视力再好也是枉然,基本隔绝了抄袭的可能性,监考老师更是有着校园四大名捕称号的铁手老张,据说死在他手中的学生已经达到了百位数,整个人阴气沉沉的,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被怨念缠身。
看了看四周,余啬正咬着笔头冥思苦想,林海记得巡夜那天他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背了政治,只是后来不知道是燕云给他清洗记忆时操作失误还是咋的,如今看来是前者居多。
再看了看孟蜀,这丫正急得满头大汗,见到林海望来,张了张嘴比了下口型:小抄带错了!
晕倒,果然自做孽不可活。
可当林海望向李引证时,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家伙竟然奋笔疾书,只看见刷刷刷地试卷上就被写满了,难不成他还真下了一番功夫去复习?可不对呀,在林海印象里无论是看毛片还是去喝酒李引证都有份参加,别不是传说中的压抑过大导致小宇宙爆发智商冲顶吧?只不过这也实在太违背常识违反万有引里定律忤逆天道循环,更重要的是林海怎么也不相信如此逆天的事情会发生在李引证而不是自己身上。
“都看着自己的卷子,不要东张西望!”讲台上传来了铁手老张的大喝,狗日的,监考那么严干鸟,国家既不会颁发劳模奖状、这抓人也没有奖金提成,画个圈圈诅咒你!林海在心中恶意想道。
只不过时间还没有到让他挥霍的地步,林海政治背得那叫一个稀里糊涂,认真的做完一遍后经过仔细检查反复推断,估模着应该是过了及格线,心中老怀大慰,总算没有浪费印卷子人的辛勤汗水。
等到考试结束,哥几个去饭堂打完饭后回到寝室一交流,聊起考试来全是眼泪。
“哎!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写,我可以死了!”余啬自怨自艾道,话是这么说,可却展示出了惊人的生存**,一边飞快扒饭还不忘从隔壁李引证的饭盆里偷夹肉吃。
“你能比我更惨?”孟蜀咬牙切齿的撕着政治考试的小抄,看那样子恨不得想吃进肚里。
“是啊,没人比你更惨了,小抄都能带错,你简直就是头猪。”李引证毫不留情的说道,“不懂写不会瞎掰啊,我就全靠瞎掰。”
“你怎么个瞎掰法?”林海很好奇的问道。
“这都不会?”他得意洋洋的说,“不就是个政治吗?只要你心向党和人民,高举邓小平理论、**思想,多说点大道理,伟人名言不就行了。”
“靠!”三人骂道,这要能及格,那才真叫老天没眼了。
林海正暗自窃喜自己考得还行,脑海中突然横插进一个画面,赫然正是文书山脚的土地庙。对此林海已经麻木了,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天都能出现两到三次,搞得他人都神经衰弱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得要疯。
林海本以为又是一个来保佑祈求考试及格的牲口,正打算无视,却发现对方自己认识,乃是隔壁503寝室的公孙。
公孙是中文系大三的学长,姓公名孙,这家伙据说祖辈都是开赌场吃千门饭的,前几年还有个叔叔前往拉斯维加斯参加什么世界赌王大赛,虽然后来没得奖但好歹也入了围上了电视,用公孙的话来说,怎么的也算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与国际接轨了。
轮到他这一辈虽然人模狗样的混进了大学,但公孙似乎并不打算丢掉家族传统,乃是西大有名的赌摊子。无论是三公牌九**彩,上至英超意甲盘口,下至晚上停电时间,统统都能赌。为人倒也豪爽大方,虽然已经大三却并不看轻林海他们,偶尔还会请他们吃个饭什么的。
这不禁钓起了林海的好奇心,印象中公孙不像是个太在乎考试成绩的人,他最常说的口头禅就是“功名总在诗外”,仗着有钱经常给导师送礼,日子过得倒也暇意,他能有什么烦恼?
正想着,那边公孙已经点好香,只见他紧张的左右观看了一下,然后跪在地上磕头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不听还好,林海这一听只觉得天雷阵阵,整个人天旋地转,差点没有一头栽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