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向雷决定要走了,他认为,受了柏槐影的恩就要为人做一点事。还是要去铁刀门看一看。王老汉倒是也很是很爽快,给他摆了饯行酒。三人喝了个半醉。
半酣之际。王老汉问:“向雷,你今天有二十多岁了吧。”向雷点头:“这过了年就是了吧。”王老汉笑着问:“可有中意的女子?”向雷摇头:“江湖上也识得一个不错的奇女子,不过还没有这中意二字,且当是一个异姓姐妹。不说别个,香姬妹子就是我认得的功夫最好的奇女子。她的功夫和我原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香姬听了红着脸冲他笑笑。三四个月下来,香姬已和向雷很捻熟。她话虽不多,却性子很好,向雷甚至把自己的内功和轻功也教了她。别看才三两个月,成就也很不凡。
王老汉眨眨眼,一脸被酒劲醺红的地说:“实话告诉我,你喜欢这丫头么?”
向雷点点头:“喜欢啊,她又漂亮,又温柔,我是高攀不起啊。”看过去香姬低头不语。
王老汉笑得嘿嘿地:“什么攀不攀的,喜欢就喜欢吧。不过是一个丫头,当看洪泛黄河的时候,她父母都养不活自己了,我是花了一百两买回来的。你喜欢我可以送你。还高攀啥?”说完又灌了一碗酒下去。香姬马上给他倒满,酒意上头脸红的历害,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们名为主仆,其实是情同父女啊,”向雷有点惶恐地说:“我会当她好妹子的。”香姬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
王老汉笑着说:“象父女倒也不为过。只是,女大不中留啊。再留在身边也只有误了她,你肯出钱吗?我把她卖给你吧。嗯。”又大喝了一碗酒。
向雷吓得连忙摆手。这时,王老汉已醉了。伏在桌上,香姬明显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把王老汉扶进了去。留下向雷一个对着一桌残菜发呆不已。
次日一早,向雷就偷偷地模出屋子,想一走了之,没想到背后王老汉笑着说:“小子,你别走这么快,把香姬给我带走。”向雷吓了一跳,展开轻功一溜烟走了。
王老汉有点为难地回头看看一样准备好出发的香姬:“嘿,我说丫头,这小子还不够担当啊,只好委屈你自己去逮着他了。小子敢不要我闺女,找到你给我好好教训他一顿。走吧,还愣着干什么,不然有你忙了。”说着把心情复杂和表情不一致的香姬给“赶”了出门。
香姬是有点噙着泪地看了看背后关着的石屋大门,无声地向着向雷走的方向去。往北去还有四十里地才能到得一个小村镇,估计向雷也不会去别地方。必会在那镇上停下打尖的。
石屋中王老汉坐在了炕桌上有点失神。相处了十几年的香姬走了还真的不习惯。以后自己过?他还不习惯自己照顾自己,对了,山那边有一户猎人,他也是自己的徒弟,他的媳妇也是不错的,以后就去他那里住吧。反正那徒弟早就叫自己在嫁了香姬之去和他们住了。
且说向雷,跑了一程,中午时分就到了北边的小镇,没得说,他第一件事情是买了几件衣服。这几个月的训练下来他的个子大了很多,以前的衣服是穿不下了。身上还穿的王老汉的。吃饱喝足换了一身新衣,向雷还买了一匹马便上路了。走的是长途,再用走的就不合算。
下午出得镇,天气已冷了,不过,还没有下雪。所以,路上好走。向雷打算去到下一个镇子才歇脚,问过路了,只有四十多里,骑得马走就可以天黑前到。
可走了不到十多里,来到一座山下,山上一声锣响,林中冲出七八条大汉。这些大汉衣服倒是不错。手上也拿了大刀和各种杂七杂八的兵器,面上是很凶的表情。向雷却一点也不怕,他虽然什么兵器也没带,可是他自恃有一身功夫,才不怕什么。这会儿向雷就在模着鼻子自言自语:“看这架势,我是不是碰到了强盗了?嘿嘿,让我耍耍他们。”
那领头的麻皮大汉挺着一只虎头钩,大声冲向雷吆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向雷却装出一付吓了一跳的样子拉马回头:“我不从此路过,可免买路财。”
领头的麻脸大汉大叫:“儿郎们,快上啊,不可让这到口的肥羊给跑了。”那批强人果然都急了,都冲了上来,拉缰的推马的,没两下,把装模作样的向雷给掀下马来。
向雷骂道:“你要摔死我啊。”不过,他却是老老实实地压在了一个强人身上。麻脸的强人过来一把拎着向雷的胸衣提起。并伸手在他腰间模去。向雷笑着说:“哈哈,你想给我骚痒啊?滚你的。”反手一扳,把那抓着胸衣的手给扳开,再揪着那麻皮大汉的腰带一掀。
“?”那人被跌了个四脚朝天,“啊,这牛子古怪,大伙一起上啊。”麻皮大汉叫了一声后众喽罗们挺着刀叉冲上来了。向雷却抱着头向前撞去口中还在大叫:“杀人啦。”
可是,他一连撞倒了三个拿刀的人,那三个拿刀的连砍都来不及砍下,就被他一下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向雷叫着:“有强人啊。”一侧身,一杆枪就从身边刺过。被他一挟一转身,那拿枪的还反应过来,就被枪杆反带动,撞到边上的人身上了。
枪就到了向雷的手中,只见他一把枪当棒用,一棒一个,就把那几个小子连人带刀给打翻在地。麻皮的汉子跳起来,一虎钩划来,向雷一枪就挑飞了他的钩。吓得他掉头要跑,结果向雷反过来的一枪杆把他给打晕了。被向雷一把抛上了树杈上。没晕的强人吓得四散奔逃。
向雷也没有去追,牵过马,就要走,突然听到咻一声风响。回头时,见到一道光掠过了吊着那个麻皮强人的树杈。嚓地那树杈断了,那强人掉了下地,在哇哇叫,跌醒了。
向雷喝道:“那位朋友在林后,出来?”
果然,树林中闪出一个黑衣人,他头顶一个大竹笠,看不到面孔,一身衣服宽松得很,看不清体形,只是走到树上,拾起了自己飞出来切断树的飞刀。
向雷抱拳,“壮士,幸会。”见那人并不理他,向雷讪讪地转向,牵自己的马要走。
“咻”一声风响,向雷反手一抄,捞着一把飞向他后心的飞刀。看是,刀身长达一尺半,厚背,重约三斤,象缩小的单刀,刀形很好看。正是刚才黑衣人用来断树枝的那种飞刀。
“你干什么,我与你……”向雷正待责问。两把飞刀并排射过来了。向雷用手中的短刀把两把刀挡开,只觉这两把刀的劲道比刚才接的一刀重了一倍。不禁心惊,要是刚才一刀也这么重,自己接不接得住还是问题。那人手中象有无数把这样的刀一样,一挥就是两把,一连对向雷射了十八把这样的刀。劲力是一次比一次重。
向雷震惊了。他现在每接一次就手腕都有点发热,不能让对手再射了。这样下去一个格不格得住还不知道,不小心就得被射死。于是他冲上去,要制止他再射。
又是两柄刀,向雷虽挡开,却差点退了两步。太近了,不好反应了。再挡两柄时,向雷离那人还有一丈,再上两步,那人就发不出飞刀了。
那人嘿了一声,一挥手,竟同时发了四把飞刀。向雷大吃一惊。立马沉肩,发力格去。好不容易给挡开。好险。那黑衣人再向雷扑到七尺近时,再发四把刀。向雷哪里还敢挡,当下一个后仰倒下,同时,一飞刀直飞对手的斗笠。四把飞刀就从他的上面掠过,鼻尖都感到凉风。
“卟”那人斗笠却被击落了。向雷登时愣在了当场。斗笠下是一头秀发一张鹅蛋脸,不是香姬是谁?向雷是目瞪口呆的,香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似有一些水气。
向雷半晌才会说:“我说,香姬妹子,你是干什么啊,我差点就没做了你刀下亡魂。”
香姬上前了一步,脸上一寒手中一翻就多了一柄短刀,向雷大吃一惊,“好妹子,不要动刀啊,慢慢说……”可是香姬一刀已划过来,直奔咽喉。向雷向后闪,可香姬和身扑上来,刀刀绝命的,向雷受不了了,大叫一声,一手挡着香姬持刀的手腕,香姬的刀被震飞了。
香姬伸手又到腰间去模刀。向雷一看不得了,吓得一把把香姬连双手给抱着了。“妹子,你饶了我吧。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一时两人贴得紧紧的,很是风光绮妮。
香姬寒着的脸突然松开了,露出了平常对向雷的笑容:“你错了?你知道错了?你知道你错哪里了吗?”向雷见她面色变幻太快了,吓得呐呐不敢说。也不敢松开手。
香姬笑着说:“呀,你放开我啦,我的腰被你勒断啦。”说着自己的脸也红了。
向雷心有余悸地说:“好……妹子啊,你是怎么的啦?”
“我怎么了?我好得很啊?”香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看你还敢不敢负心。”
向雷咋舌,轻轻松开了香姬:“我负心?这从何说起?”
香姬把短刀插回腰中的排鞘中,似嗔非嗔地说:“不是你是谁,昨天主人已把我送与你。你怎么能一走了之?你走之后,主人就把我给赶出来了,要我好好教训你这个没担当的。”
向雷皱了眉头,想了一会儿,这时,香姬已在四面把自己射出去的厚背飞刀都收了回来,向雷说:“是这样,你愿意跟我吗?如果你愿意跟着我,那我们就一起去江湖上飘泊流浪吧,只要你吃得起这份苦。”香姬没说什么,只是上来,帮向雷把马牵过来,用动作说明了一切。
向雷当然不会让香姬走路,自己骑马,所以,后面一段路,香姬就是在马上不断地在说:“还是你来骑吧,我是做丫头惯啦,怎么好让你走路,我来骑马?”
向雷只是说:“你跟我就要听我的,我说了算,你骑马我来牵,不听话我就赶你走。”
香姬笑着吐吐舌头,样子蛮可受的,想了想问:“我可不可以下来和你一起走?”
向雷看得一阵痴迷,然后就笑骂道:“有马不骑,笨蛋么?走到下一个镇上我们就可以多买一匹马就是了。”可是香姬还是跳下来和他一起并肩走。马就牵在了身后。这么走,是不可能赶得到下一个镇了,不过,所幸的是,路上还有一个村庄二人将就着在农家打发了一夜。
第二天,二人在下一个镇里买到了马。这才两个人都骑着一匹马上路。有了香姬做伴,这路是不能赶了。只是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会寂寞。不过呢,香姬这时已是换回女装了。向雷给她买了新的衣服。她本来就是美人一个,以前那是没有换了好的衣服,现在就更夺目了。
出了这个镇向前三十多里就是一个岔路口,那里就是上太原的大官道了。约要走个几天就到了。在岔路口可是有一家不错的酒肆的。所以,向雷是要在那里打尖。
走了一会儿之后,来到了一片树林。向雷笑着要去林中方便,香姬就无所事事地路一边等着。才进到林中,向雷就觉着不对了。这林中应该伏有很多人,向雷听到了很多人的呼吸声。
向雷不知他们为什么还不出面来,便是如此向雷还是很小心地,装着不知道,解完手就出去。这时,听到前面一阵车辚辚声,有一大队人过来了。向雷忽然明白了,这林中伏的应该是强盗。不知怎么会知道有商队经过先来设伏了。于是,向雷就和香姬下马驻留林边不走,他的是想留下来看戏的,香姬虽和他言笑不禁,可是因为头回出来,行动上还是唯他马首是瞻的。
来的是一队奇怪的商队,是有着十四辆车,除了车夫还有三骑,两个随车的棒头(宋代还没有镖师和镖局的武装押运的行业,护院,武装押运的统称为捧头)。主人是骑在马上的一个的朝奉,肥头大耳的,他一边走一边在擦着汗,看来是养尊处优惯了,冬天骑马都会出汗。
见到树林,这个朝奉说:“走不动了,棒头,我们在林中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