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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又联系了秦玉情与夏时节几次,总是联系不上,我便没了热情,抛在一边了。后来还是邢燕打电话告诉我,夏时节受林名宇的委托,将缉毒大队与海关稽告上了法庭,而这两个部门的直接责任人便是缉毒中队副中队长沐雨与稽长郑启明。邢燕这丫头古怪得很,只是把消息告诉给我,详细的情节却对我保密,还让我自己去问夏时节,我怀疑这是她们串通好了在报复我,由此可以想到,那天夏时节急着找我,很可能是与这件司法案件有关,现在她一定生气了。
放下邢燕的电话,申婷便敲开了门,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将几张打满文字的放在我的面前,道:“经理,您让做的计划我写出来了,请您过目。”
我拿起计划详细看了一遍,觉得十分满意,只是拿起笔改了一个数字,然后就交给了申婷,道:“按这个底数再去考虑考虑。”
申婷看了我改的数字,惊叫道:“您一天要十万的广告费?是不是太高了些。”
“那就是你向我谎报了军情,与你联系的根本不是什么国内外的知名企业。”
“没有啊经理。”申婷忙道:“我那里有他们和公司联系的电话记录。”
“那你还怕什么?”我笑着道,“你知道一家国内知名企业一年的广告费是多少吗?”
“反正很多吧。”申婷似乎没有准备。
“既然很多,为什么不让它们花在我们公司身上?而是去便宜了其它媒体,这样不合算噢。”
“我也想让他们把钱花在我们身上,可是我怕这么高的广告费用把人都给吓跑了。”申婷讲出了自己的担心。
“那就是你的计划不严密。”我肯定地道,不容申婷申辩。“‘来黑吧’就是在做一种投机生意,它每平安地维持一天,网民的热情就会高涨几分,你做计划的时候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我想那些准备做广告的企业就算明知道这是一个套,他们也会乐意往里专的。”
申婷眼睛一转,惊喜地道:“我明白了,这就去把计划改了,马上拿给您过目。”
看着申婷匆忙地跑走,我开心地笑了。
又与夏时节联系了几次,最后总算打通了她的电话,我没有再提起那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而是直接问起她邢燕告诉我的话。夏时节没有回答我,在电话里面问道:“你现在忙吗?”
“还行。”
“那你过来一趟吧,事情很复杂。”
“好吧。”我答应道。
到了世杰律师事务所,夏时节向我介绍了情况,看来问题还真得很复杂。原来林名宇自己也在京都办有企业,其中的一家主要生产成品门窗等建筑材料,销售渠道是向南非出口。由于前一段时间另外一家公司向南非出口的门窗中被发现夹带了毒品,公安局缉毒大队与海关稽私部门加紧了对此类产品的检验检查,林名宇的一批报关门窗被海关通知扣留检查,这一查不要紧,就是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按夏时节告诉我的细节,在这批门窗被扣留期间,林名宇多次去向海关交涉,希望早日拿到检验结果得以放行,因为在他的公司与南非方面签定的合同中规定,延误了期限将会承担经济赔偿责任,那可是一笔数目不少的赔偿费用。开始海关答应尽快给予答复,后来又讲公安局缉毒大队已经介入调查,还要等些时间,有意思的是,再后来海关的一名人员私下里向林名宇诱风,希望他能出些好处,自然会有人帮助他尽快解决问题,而他们的要求被林名宇拒绝了,他拒绝的后果便是那批门窗现在还在检查之中,而合同中规定的期限已经到了,南非方面已经向林名宇的公司提出索赔。所以林名宇聘请夏时节作为公司的代理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海关与缉毒中队承担他的违约责任,并赔偿他的经济损失。
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委,我反而提不起兴趣来了,这场引纠纷的当事人我都认识,而且关系复杂,虽然与沐雨和郑启明有过隔阂,可是他们现在代表的是国家利益,与夏时节的关系没得说,但是她代表的林名宇就要勉强得多了,我不清楚现在应该站在谁的一边,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我向夏时节问道:“你那天那么急着找我是什么事?”
“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提它干嘛?”
我听得出来,夏时节的话里气还没消,我便向她解释道:“那天我听你电话里的口气很急,便向朋友说明原因准备赶过来,人都在车上了,可是再也联系不通你的电话,我又不清楚你家住哪儿,赶到这里你又不在,你让我怎么办?
当时我赶到世杰律师事务所的时候,事务所里的值班律师也曾帮我联系这夏时节,可是她的手机一直关着,人家也没办法,我想这些情况事后夏时节是能够了解到的,现在听了我的话她似乎气也消了不少,对我道:“找你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本来想听听你的意见,可是就是等不到你,后来我就自作主张了。反正我一个人已经惯了,没人关心也省得为人家牵肠挂肚。”
“什么话嘛,你以为我是孙悟空?你什么时候召唤我就什么时候到你身边,总要有个过程不是吗?”我总要为自己讨回点公道,但借机向夏时节抱怨道。
“行了,知道你冤枉了还不行?”夏时节的声音爽朗了许多,问我话的语气也温柔得多了,“你老实告诉我,昨天到哪儿去了?”
完了,又来了,我实在是不想让夏时节知道我在全真欣那儿,便临时编道:“我找秦玉情了。”
“你找她做什么?”夏时节反而十分吃惊了。
“馨语集团遇到了些麻烦,我准备帮她一把,省得她与郑启明搞在一起。”
夏时节紧张起来,对我道:“你准备怎么帮她?”
“我准备借给她一笔资金,让馨语尽快将一个小区做出来,从而缓解她们公司人财务危机。”
“你真是个大好人那,也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夏时节叹息一声,问道:“钱拨过去了吗?”
我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夏时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拨过去多少?”
“一个亿。”
夏时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对我道:“如果只是玉情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可是她们家的情况很复杂,公司的管理也有些混乱,我怕,到了关键时刻,玉情也很难保证她的话能够管用。”
我想到秦玉情讲过,她曾向夏时节提出过帮助的要求,但是被夏时节拒绝了,看来夏时节掌握的情况与考虑问题的周密性比我要好。不过我做了的事从来不会后悔,便笑着道:“我相信秦玉情的能力,按她的计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那笔钱在我手里也没什么大用。”
大家面临的事情都很多,而且事情已经成为现实,夏时节便不再多话,我们的话题又回到林名宇的官司上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林名宇一推门走了进来,见在我在屋里,他没有丝毫的意外,主动向我伸过手去,道:“田经理也在,什么时候这来的?”
三年间我与眼前的这位帅哥只见过两面,第一次因为他的优越感太强,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影响,而第二次我们根本没有时会交流,现在人家正走背运,我也没有必要去幸灾乐祸,但对他微笑着道:“我也是刚到。”
“我们正在谈你的官司。”夏时节接过来道。
“谢谢田经理关心。”林名宇客气一句,便紧皱起眉头,向夏时节道:“不过,我们的麻烦又来了。”
“怎么了?”夏时节问道。她作为律师,官司过程中的突发事件遇到得多了,反而并不慌乱。
“法院上午刚刚受理了我们的诉讼,不到一个小时,海关就给我送来了这个。”林名宇将一张海关的通知放在桌上。
我赶忙起身道:“你们谈吧,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夏时节一把拉住了我,道:“你先别走,我还有事要与你谈。”
林名宇也道:“田经理是时节请来的朋友,我们并不把你当作外人,我也很佩服田经理的能力,如果能留下来出点主意是最好不过的。”
林名宇的话就罢了,我们并不很熟,但是夏时节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就让我很为难,总不能用力摔月兑转身离开吧?我只能老实地坐了下来。
夏时节将通知拿了起来,认真看过,吃惊地道:“他们在你的成品门窗中发现了被检疫对象?”夏时节摇头道,“这下麻烦了。”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林名宇气愤地道,“这批门窗被他们扣留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以前没有检验到虫害,偏偏我们向法院起诉了,他们才检查出了害虫?”
“再由海关在检验报告里都讲了,被扣初期害虫尚处幼虫期,没有及时被发现,经过一个多月的孵化繁衍才得以成形,人家讲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夏时节有些丧气地道。
“这只能说明郑启明狡猾。”林名宇神情似乎难以平静,“而且他还贪婪成性,先是派人来敲诈,敲诈不成,便来栽赃陷害,真是卑鄙之极。”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不能不说,郑启明这招玩得很高明。我们的诉讼是今天上午才被法院受理,不用想这分通知与检验报告是在法院的传票送达之前发给你的,你再看上面的日期,更是在三天之前,这样我们再想控告海关超时限扣留出口物资就不可能了。”夏时节分析道。
“让人气愤的事情还不止于此。我刚才按着通知上的内容去海关核实虫害的情况,却意外地发现,我准备发往南非的门窗几乎全部被打开了包装,许多结构已经遭到破坏,可以说已经没有了使用价值。”
“这道是个新情况。”夏时节惊喜地道:“按照国家相关规定,取样检验是有数量限制的,象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所有包装几乎全被打开,许多成品结构遭到破坏,这是违反有关规定的。我刚才注意了一下这份海关出的检验报告,它里面检查出来的害虫是南非限制我国出口的病虫害,这种虫子在国内是常见害虫,也就是说,你们公司的门窗虽然不能出口南非,但是在国内还有使用价值,如此一来,我们虽然告不成他们超时限扣留的过失,但是可以控告二被告非法破坏财产罪,并要求他们赔偿你的损失。”
“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们。”林名宇愤愤不平地道,“我手里还有郑启明派人联系我的证据,我不能让这个政府的败类逍遥法外。”
“这个嘛,我们还要认真考虑。”夏时节谨慎地道。
林名宇离开之后,夏时节向我道:“我也不瞒你,林名宇和我一样,也是毒贩的后代,也许是看多了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想和我一样,希望清清白白做人,安安静静生活,没想到还是很难。”
我不知道夏时节为什么对我讲这些话,难道她把留下,说还有事就是要对我讲这些话?听口气她似乎在向我解释着什么,我觉得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夏时节见我没有表态,便又道:“公安局里都掌握着我们的家庭背景,就是对我们特殊对待吧,如果这次事情不是发生在林名宇身上,我想解决起来不会如此麻烦。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林名宇居然连个打官司的律师都请不到,大家都怕惹麻烦上身,也只好由我来帮他一把了。”
我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我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毕竟涉及到国家的利益,我不能只听林名宇的一面之辞。
林名宇的官司是在一周之后公开审理的,我去的晚了,到的时候已经是法庭辩论阶段,夏时节正在与海关和缉毒大队聘请的律师口枪舌剑。四下里张望了半天,似乎位子上都坐满了人,在我正考虑是不是离开的时候,有人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我马上赶到他让出的位子,坐了下去。
可能是我坐得有些急吧,吸引了旁边一位女孩转回头来,我们双方都是一惊,那人居然是沐雨。沐雨一身的便装,还带着副宽边的墨镜,不仔细看还真不敢认,见来的人是我,她向我笑了笑,道:“你也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了这场官司,过来看看。”
沐雨点了点头,便专心留意法庭上的辩论,我也把注意力转了过去。这场官司双方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方面是关于海关检验报告的合法性问题。夏时节认为,海关将原告报关的成品门窗扣留一个多月之后才通知检验出虫害,这是违备常理的,而且这么长的时间后出现虫害,不排除扣留期间受到感染的可能,所以夏时节认为,检验报告的合法性应该受到质疑。对方律师则认为,在海关出具的检验报告中已经明确说明,扣留这批报关门窗的时候虫害尚处于潜伏期,而且程度较轻,直到后来虫害发展后才被发现这是正常的,虽然海关的工作上存在不严密的地方,但并不影响检验报告的合法性。双方争论的第二个焦点在这批门窗被扣期间的损坏问题,因为有被破坏的实物存在,对方律师也不好抵赖什么,但是他向法院提供了缉毒大队与海关出具的一份联合说明,在说明里面提到一个事实,就是原告生产的成品门窗的结构明显有异于同类产品,其中有夹带物品的重大嫌疑,这是造成检查扩大化,超过国家规定的抽查比例的主要原因。而夏时节则对海关与缉毒大队的这种说法提出质疑,认为个别抽检,完全可以搞清所谓的结构异常问题,而且现在许多先进的科学手段完全可以避免破坏成品结构达到检验的目的,为此夏时节还出具了相关证据,似乎很有说服力。第三个焦点最引人关注,当夏时节向法庭提出的时候,引起旁观席上一阵轰动,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轻声议论。夏时节向法院提出,在整个事件的处理过程中,存在执法人员向原告勒索钱财的情况。
在大家的极度关注下,夏时节向法庭提交了林名宇与勒索他的海关人员交流时的录音资料,还有林名宇的相关说明情况,说明中对勒索他的海关人员的相貌体征描述得十分详细,看来他是早有准备。
这场官司的第一次庭审就到此结束了,法庭需要对原告提出的证据进行认定,法官宣布第二次庭审另行通知。
由法庭出来,与沐雨走到了一起,她突然向我道:“一起走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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