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几天的大规模偷袭以后,魔界行踪一直很古怪,大多是围而不攻,只是一如既往的维持着骚扰姿势,牢牢守住风之城四周的去路。而风之城的大军又不敢主动出击,和魔界军队展开野战,大概是以前被打怕了吧。我作为魔法军团附庸营的小兵就更没有什么机会和魔界军队做什么正面接触了,所听来的消息大都来自勉强还有几次交手机会的前锋营。
由于前几天发生了祭祀大队的副主将被暗杀的事件,这几天风之城的戒备更加森严了,几乎将风之城的地皮翻过来细细筛洗了一遍,但依然阻止不了风之城守将接连被刺杀的厄运。
如今的风之城除了一些武力惊人的守将还敢在晚上巡逻,那些缺乏近战能力的官员都不敢随意上街了,一些重要官员的府邸甚至派出了重兵把守,虽然在这期间也利用诱饵故意设下了几个陷阱,奇怪的是那些暗杀者并没有上当。一时间城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有那些外来者依然波澜无惊的过着一天又一天。
黎明时分,我被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吵醒,午夜幽魂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起来,起来,又有人被杀了,太刺激了!我们快去看热闹……”
汗……怎么说我们现在和风之城的守军捆在一条船上,他们有人死了,你这么高兴干吗?要不是知道你没这能力搞刺杀,还真以为是你干的好事!我心里暗暗嘀咕着。
由于最近风之城人心惶惶,也没有人来追究银行失窃的事件,我和午夜幽魂的日子过的还蛮滋润的,偷出来的钱大都又存回了银行,这让午夜幽魂兴奋不已,不停在我耳边唠叨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巴不得魔界天天来攻城偷袭。哎!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午夜幽魂这家伙还真是吃里爬外,幸灾乐祸,完全没有一点人之常情。
街上灯火通明,现在不象第一次那么混乱,而早早封锁了路口实施戒严。担任巡逻任务的前锋营和骁骑营有秩序的列队行进,远处的一处官邸燃烧着熊熊烈火,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倍加刺眼,烧的天际边一片通红。人们围在街上三三两两的议论着,猜测着下一位倒霉鬼是哪一个。
屹立寒风有点惊奇地望着远方,呐呐自语:“现在那些暗杀者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没想到居然敢直接偷袭官员府邸,看来得和城主大人商量下对策了,不能让他们再这么猖狂下去了。”
浩然紧皱着眉头望着眼前那片火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流星默默的站在背后,不发一言。“通知下去,前锋营把火熄灭后,直接回营地集合,我去见过城主就来。”浩然转身骑着马向城主大殿走去。黎明时分,城上士兵正在换岗,虽然依然象往日一样整齐熟练,却微微可以看的出士气低落。
到了大殿门前,卫兵告诉浩然,城主拉斐儿在私人办公室里。浩然进去的时候,屹立寒风和阿格莱亚也在。拉斐儿精神不好,脸色有点苍白,而阿格莱亚更是双眼通红、面容憔悴,看来过去的一周,对于拉斐儿及大多数人来说,应当是相当艰难的,尤其是负责治安的中军主将阿格莱亚更是数着日子过活,根本没有一天是在轻松中度过的。
“浩然将军,有什么事么?”
“报告城主,阿格莱亚将军,魔界围城已久,攻势却不强,而城中却暗杀不断,且设下的陷阱却被巧妙的避开,我怀疑我们城中重要官员内有内奸,在帮敌人通风报信。”
拉斐儿微微一怔,望着浩然:“浩然将军,你是如何确定的呢?”
“末将奉前军格莱埃将军之命,协同阿格莱亚将军几日来连番搜索了城里所有的地方,惟独没有搜查那些重要官员的府邸,而且接连安排一些重要官员引诱敌人出来暗杀,以求一网打尽,却一一被识破,这一切都不得不让人怀疑风之城有敌人的内奸存在。”
阿格莱亚将军有点失态的浑身一震,失声叫道:“浩然将军,你也这么想?”
拉斐儿望着屋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圣域本是光明之地,跟随我的重要官员将领无不是心存正义,愿意为神付出生命和灵魂的忠实信徒,更是伴随着我多年的出生入死、浴血沙场,没想到如今居然出现了叛徒,这怎么能叫我不痛心疾首啊?”
拉斐儿背上洁白的羽毛耷落下来,面露惋惜之色:“我身边的人个个和我情同手足,我一直以来都不敢承认这个事实,但现在不得不痛下棘手,铲除这些叛徒,你打算怎么办?”
浩然正色的说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您心慈手软了,我建议成立一个反暗杀行动组,秘密行动,设下陷阱将他们斩草除根。这件事只能我们几个知道,千万不可以向别人提起,以免打草惊蛇。”
“刚才阿格莱亚将军和屹立寒风也和我提起内奸的事情,我们一直商量对策,刚好你提出了这个方案,那么队员的名单和行动计划由你和屹立寒风来决定,而阿格莱亚将军亲自任行动组组长,你们两个任副组长,一切便宜行事。”拉斐儿掏出两个令牌交给浩然和屹立寒风。
“遵命,城主大人,我们这就去准备。”浩然行了军礼和屹立寒风一起退了下去。
天空堆积着黑压压的乌云,惟独那轮冷月,虽然隐在云层间,但还能看见那云朵后面冷峻犀利的月光。冷清的街道上只有巡逻的骑兵来回走动着,我趴在屋檐的阴影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我警惕的扫视着宽广的街道,将一切收入眼底。
“该死的,这种好事怎么轮到我的身上来,让我平白喝了两天的西北风,要是往常我早就缩在温暖的被窝了……最为可气的是白天在魔剑士营上班,晚上还要来这里兼职,也没见得薪水增加多少……”旁边的午夜幽魂低低的埋怨着浩然怎么把她选进了反暗杀行动组。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念紧箍咒了,再这样唠叨下去,敌人还没来,我们就精神失常了,我怀疑你前生是不是当尼姑的,这么好的口才怎么不去竞选总统?”恋恋风情被午夜幽魂这只大苍蝇搞得头昏脑涨,差点口吐白沫。
“你怎么没事?”恋恋风情看着我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似乎丝毫不受午夜幽魂的影响,不禁奇怪的问道。过了几秒,见我没反应,干脆用力捅了捅我的胳膊,我这才转过头望着恋恋风情。
恋恋风情又重复了一次,哈哈,幸亏我学过口语,对着她的口型我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拍拍恋恋风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告戒道:“小女孩你还女敕着呢,还不明白明镜止水的真谛,要知道我可是修了大半辈子才达到了无色无相,四大皆空的最高境界,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心魔所乱,正所谓我心即我佛!金刚经曰:老实念佛,则能一心不乱。若不断世间一切染缘,攀缘不息,何能老实。想当年……”
恋恋风情认真的望着我,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一脸崇拜的样子。我大言不惭的夸夸其谈,心中得意的简直飘飘欲仙。
“够了够了,你还真没完没了……”午夜幽魂一把扯下了我的耳塞,给自己带上,“多好的音乐,这家伙真会享受,哼哼……没收!”
呀呀!被穿帮了!被糊弄的恋恋风情终于明白过来,如母狼般恶狠狠的盯着我,吓得我摆着手一阵慌乱。
“哎……恋爱中的女人还真弱智!”午夜幽魂悠闲的听着音乐,还不忘记煽风点火。
“嘘!你们看情形不妙,好象敌人快出现了。”一看恋恋风情脸色不对,我赶紧转移话题。
一队骑兵护送着一架马车缓缓的从远处走来,这是我们精心准备的诱饵。我手指一弹,消去了静音魔法,三个人死死盯着眼前的动静,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一般伺机而动。
明盔亮甲的骑兵威武得走在前方,中间是一辆豪华的红色马车,最后面是一队身穿轻盔的剑士。马蹄敲击在青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混合着剑士行进时的盔甲摩擦声音,让眼前这一切平添一分静谧,但是在静谧背后,似乎又有着万丈暗潮涌动。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细细的尖啸,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夜空盘旋而下,在骑兵队中炸开了一片火海,与此同时两边街道屋檐上无数支长箭雨点般激射而出,强劲有力的箭矢深深地穿透了一个个骑兵的铠甲。惨叫声此起彼伏,那队骑兵们被突如其来的偷袭打蒙了,完全不知道敌人来自何方,只顾得拼死守卫着马车。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骑兵拔剑挑开了箭雨高声大呼,竭力想让队伍稳定下来形成防御阵形,一个黑影如蝙蝠般无声无息掠过长空,寒光一闪,那个队长缓缓地倒下了战马,他的头颅已飞上了半空。
几条黑影从角落里如大鸟般扑向慌乱中的骑兵,激战在街头展开了。长剑互相碰撞冒出一串串明亮的火星,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响彻了寂静的夜晚。第一个扑出来的黑影一落到地面上,身形就开始不停旋转,犹如死神优雅的跳着舞蹈,手中的寒光则幻化成点点青色电芒,闪烁变幻不定。
然而骑兵们也不乏身手高超者,努力的围绕着马车旁边进行防守,等待后续的剑士队伍靠拢。一大团黑雾弥漫开来将激战中的街道笼罩其中,更有一道道粗大的红光从天而降,每一道红芒闪过,总有一个士兵萎缩化为一堆枯骨,仿佛血肉被迅速抽干。
在狭窄的巷战中骑士的作用远远比不上灵活的剑士,虽然骑兵们英勇的死战不退,但在暗杀者们疯狂的杀戮下,成排成排的士兵倒下了来,他们的尸体堆满了街道,眼见就要接近马车了。
“是不是该我们动手了?我可是等不及了。”午夜幽魂兴奋不已的跃跃欲试,我按住了她的身体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你去找出那个黑暗魔法师的位置。”我掉转头对恋恋风情说道,恋恋风情二话没说就立刻抽出长刀,轻轻一挥,她的身体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你难道想等那些士兵都死光吗?你牺牲他们倒没关系,可我担心功劳被屹立寒风他们抢走,再说人家来到这里后闷了好久,连手都发痒了……”午夜幽魂嘟着小嘴,不满的抗议道。
我看着午夜幽魂难得可爱的生气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没见到那个暗杀者如此可怕吗?还想不知死活的冲上去,这个硬骨头还不如留给屹立寒风他们去啃好了,可话又不能明说,担心激起午夜幽魂好胜心,只得安慰似说道:“好了好了,别着急!等一下嘛,一会恋恋风情找出那个魔法师,我们集合浩然他们一起去杀了他。”
领头的暗杀者终于杀散了马车周围的骑兵,狞笑着伸手拉开了车门,“狄刻**官,很高兴见到您,现在就由我送您上路吧!”
后面的剑士们再也顾不得与那几个暗杀者缠斗,怒吼着纷纷抛下对手扑了上来,而散在马车边的骑士更是不要命的围了过来,完全不管面前飞舞的刀剑。
“喀迈拉,真没想到会是你,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马车里传来狄刻**官沉重的叹息,大变突起,一道比阳光更为明亮炽热的白色光芒剑般的刺了出来,瞬间刺中了喀迈拉的胸膛。
“圣剑士?”虽然喀迈拉的胸膛上熊熊燃烧着白色的光明之炎,但心却冷了下来,他已经明白自己掉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快撤!”喀迈拉声嘶力竭的发出了撤退命令。
浩然高高的站在屋檐上,并把高音喇叭换成麦克风,“下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不然……”
“**!”没等浩然说完,一道火龙咬上了浩然的。
“那个王八蛋竟敢袭警?不想活了是吗?”浩然捂着,咆哮着四处寻找暗算他的家伙。
“不是我干的,不要看我!”胆小老实的日月酒仙看着浩然凶神恶煞的目光转到他身上,吓的连连摆手。
“这里就你一个魔法师,不是你难道还会是别人?是不是妒忌你上司长的太帅,不服气想乘机报复?”浩然凶巴巴的瞪着日月酒仙。
“真的不是我啊,可能是他!”日月酒仙可能吓的糊涂了,一指远远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我。
“不可能!妖不是那种人。”浩然心想我可打不过妖,还不是不要找上他好。
“是那个法师!”实在受不了他,我指了指恋恋风情发出的信号。
“屹立寒风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浩然一听转身就哇哇大叫的扑了上去,流星、日月酒仙、午夜幽魂也随即跟了上去。
“这小子真会拣便宜,把烂摊子留给我们处理。”屹立寒风摇摇头从马车里缓缓走了出来。
虽然喀迈拉这帮暗杀者想趁着刚才浩然胡闹的时候杀出重围,但黄道十二宫和黑暗四人组早已拦住了去路,远处的禁卫队也远远赶了过来。
我带着黑暗四人组远远站着看好戏,“没想到教皇大人居然是圣剑士和祭祀双职业,佩服佩服!这帮家伙就交给你们处理好了,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说一声,在下必定乐意效劳。”
眼看大局已定,浩然一走,我也就懒的出手,而黑暗四人组更愿意看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教皇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就不再理会我了。暗杀者们虽然身处重围,却丝毫不见慌张,反而有种困兽犹斗的誓死决心。
喀迈拉阴阴的冷笑着:“虽然我们落入陷阱,但凭你们这么点实力,还真的以为能拦的住我吗?”话刚出口,身形已经急速后退,一闪就到了墙边,而那四个暗杀者却迎上了屹立寒风他们。
刚踏上墙面,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双手臂抓住了喀迈拉的双脚,一道阴影水蛇般缠上了他的身体,喀迈拉猛的大喝,挣破了阴影,双脚用力,竟硬生生的将一个身影提出了墙面。
人马大喝一声,刷刷两箭射向了喀迈拉,喀迈拉头也不回,随手抓住了那两支箭,没想到利箭突然化为了两条藤蔓缠住了他的左臂,喀迈拉微微一楞,这时候金牛已经咆哮着冲了上来,挥手如刀,猛的向喀迈拉头顶砍落。
喀迈拉一晃脑袋,避开了金牛的猛击,趁势一剑刺在金牛的咽喉上,叮的一声刺耳的金属相交声音,喀迈拉的剑犹如刺在了铁板上面,只微微划出一道白痕。“这家伙怎么象个铁人一样?”喀迈拉心中奇怪。
金牛被刺中脖子后,犹如浑然不知,双手连环向喀迈拉的头顶砍去,月光下金牛的手掌微微发出金属般的光泽,喀迈拉左脚横移,退开几步,弹腿把金牛远远踢飞。
双子抽出一把笛子无声的吹奏起来,喀迈拉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脚步踉跄了几步,地上的阴影突然人立起来,一刀刺在喀迈拉的肚子上,发出扑的声音,竟然被喀迈拉的肌肉卡住了。紧接着尸体堆中的一具尸体忽然跳起来从背后抱住喀迈拉,张口向他的咽喉咬下去。喀迈拉奋力一扭脖子,尸体口中带起了一片血肉。喀迈拉仰天发出一声怒吼,犹如半空炸开的惊雷,双子犹如雷击,猛的喷出了一口热血,后退着摇晃几下又喷出一口热血,终于支持不住坐倒在地。
喀迈拉怒吼声不绝,开始露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只狮头,虎身,蛇尾的巨兽,金色的毛发犹如刺猬般怒涨,鸡蛋大的眼睛放射出青色的幽光,十只爪子宛如弯曲而锋利的镰刀,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着寒光,它的这双利爪似乎连岩石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切开。
我和黑暗四人组在远处坐山观虎斗,看得津津有味。原来黄道十二宫个个身怀绝技,在本身的职业上又加了特殊技能,有点象人类的特异功能,不过对方看起来是一只仙兽,看来他们这一脚是踢在钢板上了。
“教皇大人,需要不要我们帮忙啊?”我皮笑肉不笑的大声问着。
教皇带领剑士们和那四个暗杀者杀的难解难分,而黄道十二宫却团团围着喀迈拉,根本没人理会我的虚情假意。哼哼!反正我的同盟意思尽到了,他们不需要帮忙那最好,我也巴不得袖手旁观。
变身后的喀迈拉直接向路边猛冲,见有人挡路想也不想就喷出一团土黄色的气体,拦路的几人不敢轻敌,立刻屏住呼吸向后疾退,双眼微合,防止毒气刺激眼睛。
这时喀迈拉已经抓住机会窜上屋顶,天蝎猛扑上去抓住了尾巴,喀迈拉转身就是一口毒烟,天蝎丝毫不惧,死抱着不放,“我不怕毒,尽管来吧!”
一楞间,连续几道亮丽的金色闪电破空斩中了喀迈拉,喀迈拉发出尖利的嚎叫,利爪插进了天蝎的肩背,但是天蝎依旧没有放手,死死的抱住对方,一起翻滚着摔下了房屋。
“你跑不了的。”屹立寒风那边已经解决了那四个暗杀者,虽然剑士小队几乎全军覆灭,但至少他们完成了任务。浩然则提着那个魔法师的尸体站在了对面的墙上,流星等人一一站在他的身边,而阿格莱亚将军率领着禁卫军更是把这里铁桶般的围了一层又一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投降吧,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我会求城主大人饶你不死。”狄刻**官似乎早就认识他了。
“不用了,既然无路可走,那只有战死吧!”陷入绝境的喀迈拉发出绝望的哀嚎,却不打算投降,依然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阿格莱亚将军挥挥手,一群军士如狼似虎挥舞着铁链扑了上去,喀迈拉刚想反抗,一张巨网当头落了下来,同时无数支利箭瞄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