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敬又起得晚了,昨夜折腾到后半夜,却仍就憋了他一身旺火,回来也不敢寻莺美的麻烦,只怕她察觉了什么,只是灌了一碗冷茶便钻上榻歇息了,莺美不疑有它,只道是衙内真和娘娘谈了些辛秘之事,又不便问起,又见他一脸乏困疲惫神情,便就安顿他睡下了,自已则在外间的榻上合衣而眠,没敢离去!
日上三竿,中宫庭院里莺声不断,感情是皇后娘娘和靖国夫人在一干宫婢太监的陪侍下逛五月的园子。
高宠兄妹却窝在东偏殿里没敢出来,中宫侍宦早便传下话来,非听传唤,近卫不得擅离殿中走动。
所谓的近卫,目前也就是安敬、高宠、高英(莺美)三个人了,他们得以近侍中宫,便是郑居中和高俅也没得说,啸风口那等凶险也是他们几个护回了皇后娘娘的命,而今皇后娘娘这般宠信他们也是理所应当。
“……只怕是那安家小郎昨夜真的灌晕头了,此刻仍在梦里游魂吧?”靖国夫人瞅了眼东殿说道。
郑皇后心里微微叹气,妹妹却对这小朗有份心思,经过昨夜之秘会,自已却与小郎之间的关系生了天大的变化,若是妹妹一意欲亲近小郎,却也是不妥,明面上谁也不知情,可骨子里却是姐妹俩在夺一个汉子,这如何是好?心里转着这些念头,越想越是有些烦燥,他两个在奔命途中相偎,还曾唇唇相印,只怕各自心都怀了鬼胎,那小郎又是个泼天的胆儿,更敢捋下自已抹胸抢过头来亵渎胸峰,那一刻自已险些没晕过去。
花蕊偷眼观察娘娘神情,便猜到了几分,落后半步在靖国夫人身侧便道:“夫人…可是急着想寻郎君了?”
她自和靖国耍惯了嘴,郑皇后和靖国也都不以为然,这刻听她这么说,靖国素娇一张粉面腾的红了,偷瞥了一眼姐姐,嗔眸朝花蕊道:“你个没廉耻的骚婢,自家想汉子了,却派我的不是?姐姐你却宠惯这骚婢。”
宫女太监们都离的老远,她们三人也不虞说话给谁听了去,郑皇后却是偏花蕊道:“妹妹却须认得大体,安家小郎君确是人中英杰,但配妹妹你还差了许些距离,你这靖国夫人按品秩算可与当朝贵妃并列,皆为一品,他却只是个无职小吏,本宫却由不得你胡来,虽则你属再醮之身,却也不可侮没了靖国夫人的名尊……”
嘴上数落着妹妹,郑皇后心里却好不惭愧,自已这国母之尊,还不是漏夜偷会小郎,以臂挽其颈,以乳就其唇…这刻却大义凛然、拿姿捏调的教训一品夫人,真真是可笑之极,转目见花蕊憋着笑,不由瞪她一眼。
花蕊吓的忙垂头,不动声色的退了小半步,挨了训的靖国夫人却没有注意到花蕊的神情,只是听姐姐这番说话,好似心头宝贝儿给人夺去了一般,一阵的苦楚涌上心头,顿时便没了游园兴致,“忽感身乏,妹妹就不陪娘娘姐姐游园子了,回殿歇息去…”裣祍微微施礼,便锁着秀气之柳眉转身去了,郑皇后张了张嘴,却没再做声,只望着妹妹意兴澜珊迈着细碎步履的婀娜背影微微怔,嘴里却是轻叹,“问世间,情为何物?”
花蕊这时候近了两步,低眉顺眼的道:“娘娘……依奴婢之见,靖国夫人却有大用,只怕缺了她不成事!”
“嗯?”郑皇后微微一楞,转望了一眼花蕊,一时之间没揣测出她话中含义,“你且细细道来……”
“好叫娘娘得知,如今却与那小郎君有了些分说不清的厉害关系,日后自须更进一步,但若返至了汴梁,回转深宫,再想与他见面却比登天更难,娘娘久旷之身,只怕一但开戒却不可收场,便是官家亲临中宫抚慰,亦要遭受洪流灭顶之厄……”花蕊确也大胆,她是吃准了郑皇后已陷入泥潭的,是以敢做这番大胆的比喻。
“你这贱婢,安敢把本宫比做那没廉耻的荡妇…”郑皇后怒斥她时,声底明显不足,实则自家哪有廉耻?
花蕊却是吐了下香舌,又道:“奴婢只言实事,分毫不敢乱语,娘娘若罚,奴婢领了便是,只是还有话说。”
郑皇后见她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下也是有气,莫不是自已给她拿了短处,她连说话都气足了?“讲……”
“奴婢一心为娘娘着想,却不敢有半分私念,娘娘心里大该不能接受与靖国一起和那小郎纠缠,须知舍了靖国夫人,娘娘只怕再难见到那安家小郎了,奴婢以为,官家喜新厌旧,却不在中宫多耗精力,心下也自对娘娘有愧,是以经常过来温言抚慰,娘娘若借机提出,令靖国夫人随意出入禁中以叙姐妹情义,官家必然应允,如此则可借靖国入宫之便,把那小郎君秘密带进相会,试问娘娘,舍了靖国夫人,哪个甘当此重任?”
“啊……”郑皇后为之失声,听罢这番话,她深以为然,盯着花蕊却是深深凝视了片刻,手中一根细树枝却因她用力过度,出‘啪’的一声,齐中而折,花蕊心下一惊,慌忙垂下了头,郑皇后也惊觉失态,银牙不由一挫,叹气道:“……还未至那般地步,容后再议吧,真若这般便宜了那小郎,本宫却是心有不甘。”
“奴婢遵娘娘口谕……”花蕊应喏,心中却忖,娘娘却不是甘心便宜那小郎吧?只是不甘她人与你分享罢了……想到这里,却是悚然一惊,今夜‘验身’之召,怕也是娘娘万不得已的选择,自已却须便宜行事,若先于娘娘与那小郎欢好,只怕她心中存下芥蒂不能释怀,但此番验身又势在必行,苦也…咦,可如此这般。
……
“本衙内却是不信,真就练不出酒量?日后须喝酒灌黄汤的地方多了,如此腌臜的酒量,如何见得人?”
“衙内无须计较这些,酒重亦伤身,多饮却无益,你体质略逊,这是先天缺陷,只怕练也不济事……”
莺美白了劝说衙内的哥哥高宠,她道:“你这话却是劝人仰是激将?男儿好汉哪个不喝酒拼量的?衙内自也是堂堂好男儿,这等酒量是够腌臜的,便是酒量练就不出,体质却能于磨练中得已改变,只是衙内懒惰。”
“呃……你两个都头一唱一合的,却是剥我脸面来了?”安敬瞪了他二人一眼,“你却说高宠激我,如何又说我懒惰?这便不是激我吗?罢了……小高都头,外功我就不练了,你却须传我一些内家功法,可好?”
高宠却先点头,“衙内此言甚是,他骨骼脉络早已成形,外功便是再练十年,却也难得有个进境,倒是你身怀秘奥内术,挑些进展神的秘法传与衙内便可,你亦不需私藏,蓬莱仙师秘技层出不穷,莫要哭穷。”
“哈……正是,高都头果有高见啊,那个……你且去殿门处守候,秘法不传六耳,没你什么事了……”
“呃……宠接令。”高宠苦笑了一下,却见妹妹正拿眼剜他,慌忙转身溜了去,倒不和衙内计较什么。
“却是想不到,临到头来给自家哥哥卖了……”莺美有些不忿,安敬却早伸手过来,握紧她的柔荑笑道:“莺美夫人却要秘技自珍不成?可记得本衙内家法的厉害?”高莺美粉面飞红,咬唇垂怯怯道:“不敢自珍。”
“那便是了,快快传些秘技内修**,见效越快的越好,我这腌臜体质急欲强化,还望夫人成全则个!”
被他称做夫人,莺美粉面越烫热,心中却是欣喜无比,此趟途经乐寿匆忙而过,他们的终身大事两家大人也未有机会定下,她心中却是一直念着这一节,倒是听衙内说安老夫人近期还会向自已母亲提亲的,而哥哥高宠也回家探看了一头,兴许也把自已的心意告知了母亲,另外着哥哥这趟回家还办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把自已一双婢女玲珑和紫珏悄悄安插进了这趟跟随的十个乐寿衙役中,这二女也都二九年华了,后几年自已随师尊经练名山大川时,她两个也跟着,三年时间却被恩师锻经练骨,培养成了两个女中英杰,倒不是夸大话,自已这对婢子任意拉个出来,便是邓怀、耿忠二人联手都不是她的敌手,须知蓬莱圣母教出的记名弟子却不是好惹的,她这一生之中才只收了三个入室弟子,紫珏玲珑二婢虽则获传了一些秘技,却不列门墙。
“……衙内且听莺美道来,内家功夫却比外门功夫更难修练,成之法不是没有,却是……却是……”
“却是什么?直言吧,怎么还脸红了呢?不是什么邪门功法采阴补阳之类的吧?能成,我却不理会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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