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讲,汴梁又或汴京是金灭北宋攻战了东京以后才改的名称,他们称东京开封府为汴梁或汴京。
纯是个地名称谓,也不须太计较了,言归正传,安敬来东京之前,他要入京的消息已经给河间府郑仕元先一步传抵京师,最先收到消息的是靖国夫人郑素娇,数月来思郎清瘦的靖国夫人惊喜的险些没晕过去。
安敬入京进太学补学一事,是安贞去河间府和郑仕元提的,不是每一位七品县令的子弟都能混进全国最高学府‘国子监’的,相对来说太学开放的门路就较宽了,八品以下宫员子弟和庶民中才华出众者均可升入。
安贞之所以去和郑仕元说这个事,其实是想让儿子进国子监,但是凭乐寿知县的能力显然办不到这一点,在东京七品官满地乱窜,谁又认识一个叫安贞的?啸风口事件必竟是‘国耻’,也只是在市井里坊传说,东城官面上的人却从不谈这个事,不过出了东京这一事件传的更盛,天子脚下,只是没人敢剥皇帝的脸面罢了。
郑仕元对提亲一事却是耿耿于怀,自已降尊纡贵的向安贞提亲,却是把知府一张脸面贴了出去,哪知却给人家拒绝了,这让他心里的确是想不通,加上马令源几次三番的乱谏安贞的不是,搞的束城县民三五群伙的往乐寿流窜,那个什么南北舟事几乎搞乱了河间运业,有两次连官制的舟商局船队都给水贼打劫了,那马令源却说是乐寿安贞在背后主谋,皆因南北舟事供职的那些人都是昔日揭阳镇、浔阳江上的水贼河匪……
马令源还真是冤枉了安贞,这事却是安贞儿子安敬在背后主谋的,怎么能扣在人家老子头上呢?十月前某天晚上,束城县令马府遭到洗劫,护院的三二十个家将殆尽,府上私藏上的巨万金银财宝被席卷一空,马令源气的差点没上了吊,失魂落魄奔回河间府找他姐夫郑仕元告状,却不敢说丢了多少财物,只说死了些人。
郑仕元心中大大一震,甚至隐隐猜到了是谁向马令源下的手,那一刻他更清晰的感觉到安衙内的可怕。
这个年青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确叫人头痛不已,只从蔡宏被杀一事推断,若逼得他急了,只怕下一回要剁了马令源的头吧?是以郑仕元怒斥马令源的无能,治县无方,以致匪患丛生,不仅没向着他,反而捋了他的县令,调回府治给了个闲差,若不是郑夫人苦苦哀求,只怕郑仕元要让姓马的滚回老家去,其实他这么做是为了马令源好,说是不可能和他明说的,只能由自已压他了,至于安敬这个人还要进一步观察……
安贞来求自已为安敬入学托个门路,其实就是想指望宫里的贵人,郑仕元也不吝啬,便亲书一封秘信差心月复之士上京递到了靖国夫人府,说起来靖国夫人府还真成了郑皇后在宫外的联络处,亲郑系的官员无不来往靖国府,当然,明目涨胆敢走夫人路线的人却是不多,更多的人只是梦想成为靖国夫人的入幕之宾吧?
安敬也知道郑仕元把自已入京的消息递进了京师,这是临行前父亲告诉自已的,所以他也知道,来了京师不去拜一拜靖国夫人也说不过去,日后总须要见面,入而不拜却是失礼之极,但去了又怕惹了祸,唉!
至于安衙内哪个日子进京,靖国夫人也不清楚,这冤家却不曾和自已有书信来往,只是郑仕元书信上说,安氏在京中无亲无故,保不准就先来靖国府了,当然她是这么祈盼的,虽然在他面前矜持的很,心里却是想见到他,哪怕只是叙叙闲话也是好的…事实上靖国夫人也是上流社会的名人,经常和一些达官显贵的夫人、爱妾一起,自打从河间回来后却是销声匿迹了,心里有了属意的情郎,哪还有什么心思出去与闲人插科打诨?
政和初,东京城保康门外东边不远有一座名为‘金华一品楼’去处,而这里却是大宋朝京师的第一家美容场所,这里集胭脂、水粉、香料、名贵饰品于大成,而这些只是表面上的经营,金华后宫才是诸夫人们的欢娱之所,听曲、戏浴、对赌、诗赋、茶棋、看女相扑摔打等等,这等一个好去处,却是男人汉子止步之所。
至于谁是一品楼的东家却无人知晓,却是知道这一品楼后有硬邦邦的铁靠,就是名满东京的高衙内也惹不起人家,由此可见这一品楼的东家有多厉害?因为有人看见过高衙内给从一品楼里扔出来,简直骇人听闻。
靖国夫人曾是一品楼的常客,如今却止步了,在这个夫人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说话,说宫里某人要倒台了。
“夫人……婢子给您道喜了先……却是乐寿小衙内投了拜帖来……”一俏婢突然闯进来打断靖国的神思。
“啊?”靖国素娇腾的就站了起来,随即现自已有点失态了,又深吸一口气假意问,“哪家的衙内?”
那婢子却差点笑了出来,却怕夫人面子上过不去,强忍着笑道:“却是乐寿县那个安家小衙内安文恭。”
“哦……是他啊,那……你就领他入见吧……”靖国素娇按捺着心头的激跃,故作平静的一本正经道。
“呃……夫人……那安家衙内只是派人投了拜帖,却不曾见他到来……”婢子说着,奉上了那张帖子。
靖国夫人顿时就来气了,好个小郎,如今来了东京地头却敢和和本夫人拿娇捏俏?莫不是要见识本夫人的手段?心念间,展帖细端,‘文恭从甥投帖莽撞,小姨娘海涵则个,初至京师之地,举目无亲,唯姨娘!’
呃?姨娘?靖国夫人不由哭笑不得了,这冤家却呼自已是他姨娘?想起姐姐也是这般认的,却是无奈,那郑仕元是他从舅,自已和皇后姐姐和郑仕元是从兄妹,可不是这安文恭就成了从外甥,不过却须掩人耳目。
“投帖之人却没说别的话?”这回靖国夫人撑不住气了,小冤家只投帖子来,却等若什么也没讲嘛!
“只留了一句话,说他家衙内现在住在‘上土桥东街’的安宅,别的话却是没说……”婢子答道。
靖中夫人咬着下唇翻了个白眼,他却不来见自已,留下了住处摆明是要自已去找他,如何敢端这架儿?
……
华灯初上,安敬便和紫珏玲珑从南市回来,昨日说买个波斯奴回来用,今儿去南市还真碰上卖的了,域外人折腾这个,在奴棚里却把金奴女剥的清光,只在裆处留一片不及巴掌大的药铺羞布,如此豪放的拍卖现场却把紫玲二女吓了一跳,而波斯奴多数体态丰腴,胸硕臀肥,眉目又风骚冶荡,置在府中当侍妓却可。
紫珏真要买时,却给安敬拉着跑了,苦笑说享受不了,二女却是偷笑,感情衙内只是说说嘴的,想想也是,他心里只藏着小姐,哪会乱买什么女奴来侍候,而他更不是贪图享受的个性,只怕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三个人回宅前在一家酒肆吃了晚饭,紫珏席间提出终须在宅院里置雇几个打杂的,却不便老在外边吃喝。
这趟入京安敬除了带着二女,却未再带任何人,高宠和石秀本不放心,要让石宝来护,安敬却道无妨。他隐隐感觉自已穿越而来不会再轻易的穿越走吧?另说紫珏玲珑都有一身的好武艺,自已也体质大变,却不是昔日弱不禁风的腌臜书生了,何况入了京师之地,只要不得罪人,却未必会遭遇暗杀之类,只是叫石秀留意徐翡的动静,若此女有什么异动,须紧紧盯着才好,一定要慢慢的模清这个女人的底细,不然如梗在喉。
今日悠哉游哉的逛南市,看奇珍异兽之类,倒不是有这个闲情,衙内却是想在集市中挖掘个有用的人才。
这时代最让人头痛的就是传递信息,虽则江湖上有一些秘密的传信手法,但仍无法跨越时间上的限制,想在这个方面有所突破,那就要从其它方面着手了,衙内拥有前世的丰富经验,知晓从哪下手寻找资源,比马更快的传讯方法就是飞禽类了,能培养出一个特殊品种来,再学晓驯禽秘法,却不难解决这个扎手问题。
“从明日开始,紫珏你却专门逛京城四个集市,何时完成了本衙内派给你的差事何时让你歇息……”
“为何是紫珏,却不是玲珑?”紫珏却不舍得离开衙内左右,倒不是她吃醋,只是感觉有点不习惯吧。
玲珑却笑道:“……珏夫人,衙内所命也敢置疑?感情是你那上的肉皮痒痒了吧?衙内,我煽她吧?”
紫珏瞪眼,安敬却伸手煽了玲珑一巴掌,正欲笑骂时,便听到院前朱漆门的铜环给拍响了,有人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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