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幽在凌云的威信还是很高的,那些白虎堂的喽罗们立刻就没了气焰,只是嘴里还在小声地嘟囔着,全部重新坐下。
“我告诉你们,今天大会谁要是再敢捣乱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社团还有家法呢!”林有幽怒气不止,向全会议室里的人娇喝道。
“小乔,贵利高现在只是代理白虎堂而已,他没有表决资格,除非他正式成为白虎堂主!”当会议室里再次肃静下来后,我严肃地对孙乔说道。
孙乔闻言玉齿紧咬,玉腮微微隆起,修长动人的身体轻轻擅抖起来。我的话说得头头是道,她无理反击。
“沙狞,你在讲规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的蒋不乐突然开口了。
蒋不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双眼却望向自己面前的桌面,似乎是在出神,又似乎是在思考。
“沙狞,孙乔现在是凌云的掌舵人,她的话有最终表决权。也就是说,她一个人的身上有两票,这个你别说你不懂!”
“呵呵!”我仍然拉着孙乔的一只手,转头望向蒋不乐,嘴里没营养地笑了两声,“蒋哥,你说得对,不过我的身上也有两票!”
“什么?”蒋不乐一愣,皱着眉这才抬头望向我,就像看着一个傻瓜。
“我说我也有两票,我的另一票就是这个!”话音方落,我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当我的手拿开的时候,所有的人才发现,我放在桌面上的东西赫然竟是我的警官证件。
这时候,我感觉到我掌中孙乔的玉手忽然发冷,而且还浸出冷汗。
“沙狞,你什么意思?你是警察又怎么样?这里是凌云!”沉不住气的仍然是贵利高,这一次他的嗓门更高了。
我无视贵利高,用手指点点自己放在桌面上的警官证,眼神中突然流出寒光。
“我现在是西澳市警局反黑组的组长,我的责任就是打击西澳的黑社会势力,维持西澳的稳定。我想这个身份应该值一票吧?我的要求也不高,只算一票就行!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这个身份不值这一票的话也可以,今天我可以掉头就走,日后我们就江湖上相见了!”
蒋不乐再次沉默下来,目光也收回自己面前的桌面上,聪明的人才知道,这时候沉默是金的道理;林有幽更是乐得不表态,仰脸向天花板,一付与已无关的样子。
还是孙乔,这个时候也只有孙乔没得选择,她一下子就像老了几十岁,从成熟少女变成了老太婆,就差瘫软下来了。伸出一只玉手,孙乔抚模着我的脸,温柔而又体贴;她的目光很留恋,好像我的这张脸她总也看不够似的,脸上带着一种惨然的笑。
半晌,孙乔这才轻抖玉臂甩开我的那只手,转身走去。孙乔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向门外走去,她的背景此时显得无比瘦弱。
“会议暂停,今天不开了,什么时候大家想好了之后,再另行通知吧!”说完这句话后,孙乔已经走到门口,猛禽替她拉开了大门。
“小乔!”我突然开口喊孙乔的名字。
孙乔听到我的声音,站住脚步,不过没有回头。
“小乔,按照老大临终前的意思,你一天没开完这个会,我一天就还是青龙堂的堂主。”我故意让自己的声音使每个人都能听到。
“沙狞,你也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刀!”孙乔没有什么反应,留下最后这句话,抬脚就消失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既然会议已经不开了,会议室里的人也开始退场。这些人退得很快,一两分钟的时候,会议室里就剩下我、林有幽、蒋不乐以及好像已经石化在一旁那张椅子上的顾驭芒。
顾驭芒总算是拍拍手,站起身来,还把一付太阳眼镜潇洒地带在脸上。
“唉!沙狞啊沙狞,我爸爸早就对我说过,凌云社有一个人物叫沙狞。你知道的,我爸很少夸人,今天看来,名不虚传啊。好,这种结局很好,沙狞,我们一定还要再见面的,而且我相信很快。”顾驭芒无所谓地笑笑,说完话,带着他的那几个黑衣人也鱼贯离开。
顾驭芒走了后,蒋不乐也欠身站了起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遥遥向我点了点,面无表情,带着自己的人也走了。
“小狞,大姐只能做这么多了。你是凌云的叛徒,我是凌云的堂主,想当年,要不是老大救我,我早就出来坐台卖了。你好自为之吧!”林有幽看没有外人了,长叹一声,带着大鹰也郁闷地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里顿时就只剩下我、大雷和飞过海,我没有着急走,而是慢慢地重新坐下来。
“狞哥,我们也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飞过海心思缜密,适时地提醒我。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眼神迷惑,脑子里全是孙乔的影子。经过了今天的事,我才发现我一直都不了解这个女人,虽然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在我的印象里,孙乔就像一只小猫,永远都应该倚靠在我的怀里,软弱而又温顺。
可是,孙乔今天的表现让我无比地震惊,这哪里还是曾经的那个孙乔,现在的孙乔丝毫不比任何一个混了几十年江湖的老油条差,并且懂得取舍。要是换了别人,刚才那种情况,一定会死缠烂打到底,可是孙乔却果断明智地选择了结束;我的警察身份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再横的黑社会也不能和警方作对,局面已经现僵局,没有人能够打破,既然如此,一味地纠缠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大雷,飞过海。”
“狞哥,我们在呢!”
“你们想好做什么生意没有?”
“啊?”大雷和飞过海都呆了,没想到我突然会问这个,互相不由得对视一眼。
“今天是一个特例,以后我再也不用你们来充这个门面了,早点洗底吧。做生意赚钱就好,什么生意都一样,别犹豫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有点病弱似的站起身,自顾自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