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颜色?”我的手也有点抖了,开玩笑,这可是真正的生死关心,不管我有多大的本领,炸弹一响也得上西天.
“沙,沙……组长,问一些问一些难的问题,我,我……有点挺……不住了!”刘穿虹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我抹一把头上的汗,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炸药上,“你有没有恋爱过?”
“有,有。那是,那是上警校的……时候,我,我爱过,爱过一个男孩子!但是,但是他……他不争气,后来……后来,他,他迷上了赌,赌博,连警校,警校也没有读完。我当时……当时很伤心,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这件,这件事连我爸爸……也不知道!”
“啊?”听到刘穿虹的话,我的手突然停下了,抬起头,望向了刘穿虹。
我的脑海里一幕又一幕的片断走马灯似的掠过,在那些片断里,我和郭浅唇两个人曾经很甜蜜地恋爱,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麦当劳,一起训练,后来又开始因为我去黑社会的事一起吵架,一起喝酒,一起醉得人事不醒。
我没有想过刘穿虹还有这种经历,和郭浅唇是何等地相似。
“那,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我甩甩头,意识到现在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注意力重新在炸药上集中。
“喜……欢,我。我这辈……子只喜欢,他,他一个人,不管他……他变成什么样子,我,我都会……一直,一直爱着他!其实。其实两个人相爱,根本……根本就无……无所谓对方。做什么,只想……只想能在,在一起!”
我的心里开始抽痛,我不知道刘穿虹地想法是不是和郭浅唇当时的想法一样,不过从我洗底后,郭浅唇一而再再而三对我的表示可以看出来,郭浅唇的心里。始终都只有我这一个男人。
我忍着这种情感上的折磨,强迫自己认真地研究手里的东西。终于,老天爷还是没舍弃我,让我在炸弹的背面,发现了那个拉线地引控装置。
“我在组里,组里听说……沙组长你,你也有过……这种,这种经历。”这回不用我问。刘穿虹竟然自顾自地说起来没完了.
“是,不过我当时是要当卧底,没办法!”我已经尽最大力保持平静,挥起袖子又擦了一把汗。
那个装置还不算太难弄,只不过被几根铁线缠着,必须小心点。稍有一点手误,我和刘穿虹就得一起上天。
“沙……组长,你还,你还爱郭……郭警官吗?”刘穿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事,居然还来反问我。
“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里已经拆开了一条铁线,“刘警官,你知道不知道,时间是一种很厉害地东西。”
“哦……”刘穿虹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未婚妻。我很爱她!即使她与我不同路。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无所谓对方做什么!既然是恨,也是爱极生恨!”我又拆一条铁线。
“那……样的话,是不是,对,对郭警……官,很不,不公平!”
“命运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如果公平的话,你当初地男友为什么会赌博,你们又为什么要分手!”最后一条铁线也在我的小心翼翼下,被拆了下来。
“是,是啊,你……说的……也很对!”
“刘穿虹,马上就搞定了,你可千万要坚持住!”我听到刘穿虹的声音已经比蚊子飞行大不了多少了。
“你,你为什么……要冒险,冒险救我?你,你……可以,可以等……拆弹专家!”
“因为……”我两根手指小心地捏住那个拉线装置,然后长吸了一口气,“我要替你的男朋友为你死一回!”话音一落,我猛地站起身,同时捏着拉线装置的那只手也往回扯动,一下子就从炸药上扯了下来。
时间凝窒了,很久,很久,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声,任何我自己都屏住了呼吸。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暗得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
直到一分钟过去,我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容。
打开房门的时候,郭浅唇一下子就扑到我身上,把我紧紧地抱住。她哭了,哭得很伤心,两只脚还不停地在地上跺着。我洗底后,第一次与郭浅唇这么亲密,我也搂住了她,还在她地后背上温柔地拍着。
这一次可闹大了,看着刘穿虹被救护车拉走,我就知道这一晚又是无眠。
刘穿虹身边的那具尸体也被一起带走,我不用看也不用猜,这家伙肯定是硫酸事件的凶手无赖成,已经被人杀了灭口了。
我先把郭浅唇送回家,然后打电话通知孙乔一定都已经搞定,接着开着车直奔医院。送郭浅唇的时候,郭浅唇一直欲言又止的,好像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是看我这么急,也就忍下了。
在医院的病房里,总警监地夫人哭哭啼啼的,总警监也是一脸铁青。刘穿虹并无大恙,只是需要休息,精神上受得打击比较大。真的,不信大家有时间绑自己一身炸药,把自己关房间里呆一个下午试试,弄不好会精神分裂。
看到我走进病房,总警监脸色稍霁,和自己的夫人向我表示感谢后,就悄悄地把我拉出病房。我就知道,他肯定有话对我说。
“太不像话了,这些古惑仔简直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总警监自已咆哮着。
“唉!”我叹了口气,模出一支烟递给自己的这个上司,“对不起,我是负责反黑的,出了这种事我很抱歉!”
总警监也不管是不是医院了,和我一起抽着烟,反正这时已经很晚了,只要护士和医生不巡房,没人发现我们抽烟的。
“别这么说,沙组长,这件事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穿虹这孩子真是……”总警监一脸感激之情,拍拍我的肩膀。
“总警监,刘警官是一个很合格的警察,她有责任心,有勇气,不畏惧艰险。我想如果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是一个好警察地,不会给你丢脸!”
“嗯,是啊,这孩子就是太倔,做起事来不考虑后果。以后她在反黑组,你还要多帮助他!”总警监点点头,颇多感慨。
“不过,自从孙玉骨死后,西澳那种暂时地太平日子看样子已经过去了。以后西澳会越来越不安定,黑社会到了多事之秋,总警监你还是把刘警官调离我们这里吧!”我真诚地劝总警监。
“不。”总警监的神情转为严肃,毅然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考虑穿虹是不是应该调走地问题,而是应该考虑如何保住西澳的太平,不能让黑社会破坏西澳繁荣安定的局面。”
“哦…………”听到总警监的话,我沉吟起来。
“沙组长,现在这里无人,只有我和你,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总警监不愧是老油条,此时脸色越来越严肃,其实他早就知道我对自己的这份工作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一直没有过问。
“嗯,我确实有话说。不过……”我感到很为难,心绪也有些烦燥,但是我心里的想法如果得不到总警监的支持,是不可能实现的。
“沙组长,你说吧,如果可行,我肯定支持你,如果不可行,或者,或者是错的,我只当没有听过!”总警监干这行这么多年,有很多道理是懂的。
“嗯,好吧!”我咬咬牙,定下心来,该说的总要说,总比出了事去挽救要好,“总警监,你看。”说着,我蹲,用手指在走廊地面上虚划一个圈。
总警监也蹲下来,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的那只手。
“这个就是一个气球,我们平常用的气球。在正常情况下,气球内外的气压是相同的,所以这个气球一直可以保持稳定,就好比我们西澳的黑社会势力,里面不扩大,外面也侵不进来!但是,当孙玉骨不再满足现状,而是想越做越大的时候,就像这个气球被不断地注入气体,如果我们置之不理,那这个气球就会爆炸,搞不好会把西澳都炸掉,所以我反骨,我们抓到了孙玉骨,让他彻底丧失自我强大的机会。”我的语速不太快,力争让总警监听清我说的每一个字。
“是啊,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才决定不惜让你暴露身份,也要抓到孙玉骨!”总警监蹲在地上点点头,同意我的说法。
“可是我们错了,我们考虑得不够周全,唉!”我收回手指,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啊?”总警监的眼睛比铅球还圆,愣愣地望着我。
“这个气球确实不会爆炸了,但是,在失去气源的同时,也被我们捅了一个洞,现在正在漏气,越变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