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她问自己,将自己的心完全剖开。
是的,爱他已经多久了,她还记得很清楚,也许早在第一次见到他后,就已注定她永世的沉沦。
她忘了爱他什么。理由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是他这个人。
他难道不知道他的生命是她的喜悦,他的呼吸是她生存的价值?他怎么能将这些只当作是他自己的,全然轻视她的在乎,这对她而言是多痛心的事,他怎么能不知道,怎能不重视?
朱潇和朱尽的行动已惹来仇人不停的暗算,而他还要再拿生命去陪葬,她怎么能够忍受?
她不能再一次失去他,无法置若罔闻,即使她得放下自尊,不顾矜持地哀求他,她也在所不惜。
朱杏静静地站在萧下尽的房门口,月光投射在她身上,让她看来皎洁美丽。
瓣浩一见是她,主动自萧不尽的身后悄悄退下。
四周寂静无人声。
他们谁都不说话,似害怕、似亲密地用眼神交流彼此的感情。
“不要去。”她打破沉寂。与他对峙,战败的永远是她。
前天,她从戈浩与朱尽他们的私谈中,得知他要亲自去见王狮恩,这个消息狠狠击溃她心中立下的誓言。
她不能眼睁睁地着他走上黄泉之路,不加以阻止。
萧不尽细细打量她,苍白的脸上是一双大而哀痛的眼睛。从他们再次相逢,他好像老是让她哭,没看她在他身边开心地笑过。
纵然那么多年过去,她依旧占据他所有的感情,封闭的心灵曾因她而开启,对她再也没有力量抵抗。
他无法遗忘过往,对她的思念如此长久,却不能带给他无所畏惧的勇气。过去太怕爱她而带来伤害,而现在有了保护她的力量,仍然不能将她留下来。
内心的恨,不共戴天的仇,是他的责任,是他无法挥去的阴影,他一定要除掉这个威胁,不然他永远不能安心地拥有她。
“不要去。”她再说一遍。
她的乞求唤不回他的决定,“夜深露重,你不该来这里”他躲着她毫无遮掩的真诚双眸,怕看见里面引人心疼的脆弱。
她是他的致命伤。
“不要去。”她只在乎这个。
“杏,我不能不去。”他垂下眼睑,最怕听她这样求他。她再这样看着他,他会动摇,会想改变决心的!
“儿子受伤回来,这还不够吗”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想通,报仇不会带来任何的满足?
萧不尽摇头,“我一定得去,不除掉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得到王狮恩的罪证,他原本该放下心,但事情突然有变,他不得不亲自去见王狮恩,确定没有人会再因他遭受伤害,不然他会一辈子愧疚。
如果让王狮恩有喘息的机会,他会想尽办法除掉他,甚至连累他身旁所有的人,他不能给王狮恩这种机会,他必须保护他所爱的人,他要彻底作个了结。
朱杏泫然欲泣,轻轻走近,然后慢慢地抬头凝望他,祈求道:“不要,难道非得牺牲生命,你才会甘愿吗?”
“但王狮恩在我的面前杀了我的父母!”萧不尽低吼,她为什么不能体会这种痛苦?她也有同样的遭遇。
“你以为我不恨他吗?他让我失去爱人,成了没人要的女人,还害得我离乡背井,失去父亲,甚至连儿子也差点葬送在他手上,我不恨他吗?我恨得比你深,但我不要因为这股恨意而再次失去你。”
“杏,不要这样求我。”她不知道她的祈求会让他痛苦万分。
“你会死的。”
“不会的,相信我”他没那么不济事,纵然保护不了她,但他绝不会让自己白白牺牲。
朱杏苦笑,撇撇嘴角,“我不要赌那不到一半的可能,泪已经流得太多,我不要再过那样绝望的日子。”
“杏,只剩这一次,如果这次不能铲除他,那么以后就不可能有机会了。
她挥开他伸出的手,“不!这一次就足以害你送命啊!”
“听我说”
“是你该听我说,我不要再失去你。”如果他做不到这点,她不会留下来。
“你不会失去我。我只不过是要去了结过去,那样我们才有全新的未来可言,不然我们的生活会过得战战兢兢。”
“我会失去你。”她无法谅解他,当年他因为她的天真、单纯,以她不能承受这些事为理由抛弃她,让她过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漫长岁月,这次他又因为要报复而舍弃她,她不能接受。
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她!
没有!
没有她
萧不尽见她眼神逐渐狂乱,拼命安抚道:“杏,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平安回来,我保证!”
朱杏疑惑地看他,“真的吗?你会平安回来?”她已经被他骗过,不能再轻易相信他,可是她好想相信。
萧不尽轻拥她人怀,在她耳边低语,“真的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不尽,我怕。”
“没事的。”
“不要跟我说没事,你不是没看见他们兄弟俩受了伤回来。你想那个人不会防着你去找他吗?万一你这一趟去是自投罗网,怎么办?”想到朱潇的遭遇,她根本不能完全放心。
“相信我,我有万全的准备。”
“我不想再经历当年心碎的痛苦,你更不是九命怪猫。”朱杏悲泣,痛恨他的执意,不肯放下心中的仇恨,有了敌人不法的证据,还要以身犯险。
“有石安在,我不会有事。”
“命只有一条,再高明的大夫也有没办法的时候。”当年她差点卖身,也救不回父亲的命,她已经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去,她不能再看着他去送死。
“相信我。”
“不尽,不要去!”她只要求他这一项。
“乖。”萧不尽哄道。
朱杏推开他,“说到底,你还是要去?”
萧不尽抿嘴,困难地开口:“杏,这对我很重要。”
“我对你不重要吗?”
“这是不能比较的事。”
“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是不能比较的事?”
“我会平安无事回来。”
“你拿什么来保证?你的命?你的承诺?还是你儿子身上的伤?他可还昏迷不醒。”朱杏悲哀地低喃。
“杏;也许你不能了解我非这么做的想法,但是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些事得付出所有去完成。”萧不尽面无表情地说着,他要过没有威胁的日子,要过能安心拥有她的生活,即使他将冒着再一次失去她的风险。
“我只是要求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已经拿到罪证不是吗?”
“不行!”萧下尽拒绝,“错过这个时机,不晓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不能再等了,而且朱尽他们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要是再不解决王狮恩,笛莹她他惊觉自己暴露了不该说的秘密,立刻闭口不谈。
“你说什么?”朱杏眯眼。
“杏,我不能答应你不去。”他做不到,因为他们不够小心,卢笛盈已经落人王狮恩的手中。
“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比我重要?”
“不是。”根本不是这样!
“不是?你不是因为她才要涉险?”朱杏咄咄逼人。
“你能不能有点理智,不是这样的。”
“不能,我也不想有理智,它只会让我痛苦。”
“杏,我不想再跟你辩。”
“因为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因为你爱你的妻子。”她下了结论。
“该死!难怪我不得不放弃你,就是因为你这种有理讲不清的个性。”萧不尽不禁怒火中烧,口不择言。
“我这种个性帮助我活了下来l”她可不是那种软弱的千金小姐。
“这跟那是两码子事,你不要混为一谈”跟她讲道理一向是剪不断理还乱,她真有把一桩小事变成大事的才能!
“借口!”
“杏,你以为当年的你够坚强吗”他不能不把话挑开来说。
“我不够坚强吗?那么我怎么敢未婚生子?”朱杏冷笑,他未免太瞧不起她。
萧不尽对这点无言以对,她的确让他刮目相看,但面对王狮恩的威胁,这又是不同的压力,热情的她没有办法不跟他亲近,而他更怕自己不能掩饰爱她的感情,而导致她的生命有危险,况且这一次他不能不去,还有人命掌握在王狮恩手中,他不能对不起石安和笛莹,他们是同生共死的伙伴。
“杏,我知道你担心,可是这是我该做的事。”
“一定要亲自去?其它的方法都试过了?”他根本不知道她介意的是什么,她介意的是他拿生命去冒险。
“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我要亲眼看见王狮恩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能安心。”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改变。”
“杏,为什么你不能替我想?你应该知道父母被人逼死是什么滋味”萧不尽忿忿地低吼。
“你为什么不替我想呢?”她已经替他想大多,不然事到如今她不会还站在这里不走。
“我有替你想过,所以我离开你。”萧不尽没有多想地月兑口而出,他已经被她逼到角落无力反击,只能转而伤害她。
朱杏脸色倏地刷白,“你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看不起我?是,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傻,是我笨,是我不该赖上你!”
“如果你真要这么说,我没话反驳。”他对她已无话可讲。
“萧不尽;为什么你能这么绝情?”她悲哀地大喊。
“事情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他只是作了最好的选择。
“我不配嫁给你,是吗?”
“不是。”
“我不够格站在你身边,是吗?”
“不是”萧不尽愤怒地对她咆哮,她为什么老是弄错他的用意?
“那你为什么这样伤害我?”
萧不尽对她的逼问不知该如何响应。
“对,你还有一个老婆,不需要我,是吧?她不阻止你毁了她爹吗?”
萧不尽一震。他可以利用这个理由逼她走,不然他就要屈服在她的恳求下了,那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我跟她是夫妻,她当然是向着我。”即使说谎,他也不能不这样做。
朱杏整个脸色由白转青,“你再说一遍。”
“我跟她是夫妻,我不会抛下她不管。”
“那么我算什么?”她挑眉问。
萧下尽不语。
“妓女?”
“不是”他失去控制地大吼,“你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她不是廉价的女人!
对他而言,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她。
朱杏瞪着他,不再言语,他的行动已经表示她对他的意义;她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价值。
她要离开,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他。
她立刻掉头就走。
“杏?”萧不尽忍不住拉住她。
朱杏坚定地拨掉他的手。
“不要”萧不尽情不自禁地道。
“是我太傻了,妄想能改变现实。”朱杏苦笑一声,“心碎了还能再碎一次吗?”
他心痛难当;只能放她离去。
朱杏忽地停下脚步,稍稍转过头,“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为难了。”她这次会头也不回地走。
萧不尽知道自己已挽回不了她。
为什么他跟她每次都会错过呢?
老天爷,他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朱杏离开他的房间后,茫然地在回廊上走着,脚步微颤。
她在心底嘲讽自己自甘下贱,人家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为什么还要搞得自己这么狼狈?她苦苦哀求,甚至放下所有的骄傲,换来的还是不屑一顾。为什么避不了被他遗弃的命运?不是说不再为他伤神,不是要将他置于脑后?一听他要身涉险境,她还是克服不了打从心底泛出的恐惧,怕极了他从她眼前消失。
唉!她早已不再拥有他了,还搞不懂吗?他就是死,也没有她的事,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任他侮辱?爱一定得那么卑微吗?如果是这样,那她不要了。
她再也不想听他怎样敷衍她的感情,不看他的残忍,一次又一次置她于绝望之境。
他的眼底没有她的存在,不然他不会看不见她的害怕;他的心没有她驻足之地,不然他不会单纯地认为她会永远等他。
她独自抚养儿子的苦,任人讥讽的心酸,他不曾尝过,父亲被人打死的悲痛,她忍了下来,为的是活着想再见他一面,为的是心中那一点残存的火苗,她细心呵护了这微弱的火苗十四年,到最后,他的妻子依旧不是她,他只是认为她不是那个可以承担他痛苦的女人。
她不能吗?
是的,她不能,因为她在他的心中是最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这一次,她要连根拔除对他的爱恋,不留一点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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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真的要走?”朱尽一睑着急,在朱杏旁边碍手碍脚,尽量延长母亲收拾行李的时间,看能下能改变她与庄主间的僵局。
朱杏不耐烦地遭他一眼,“你们搞的鬼,不要以为娘什么都不知道。”她收起崩溃的情绪,不在儿子面前心伤,让他们不安。
躺在床上的朱潇和站在一旁的朱尽面面相觑。
“娘,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一辈子都是一个人过活。”娘一直都是不快乐的,眼中的失落,让逐渐长大的他们想为她填补,所以他们才有这次大胆的行动,设计将她和庄主重新凑在一起。
“娘的心愿已了,过去的让它过去吧。’她真的已不再留恋。
“过去已经过去,那现在与未来呢?”朱尽问。
“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啊,未来到时再说。”
“娘没再重新爱上庄主?”
“儿子,爱这个字眼太沉重,过去对他,我只是女人家的死心眼吧,现在不会再有了。”
“娘,你又何必”说谎骗自己。可是这句话朱潇不敢在娘面前提,怕她生气发飙,不要他这个儿子。
“你娘不会那么没骨气,跟人共事一夫”她会受不了的,也不想让自己因为嫉妒变成面目可憎的女人,她情愿选择视而不见,独自憔悴到死,也要过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留下来是心痛,离开他是心碎,那么她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她不要再活得没有自尊,没有自我。
没有他,她应该会过得更好。
朱潇和朱尽见挽回不了母亲坚决的心意,当下作了决定,“娘,我们跟你走。”
他们只想让母亲快乐,庄主的安危只能留给他自己处理了。
“随你们”朱杏继续低下头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赭傲山庄,她要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疗伤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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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随风轻飘,时间总是不等人地慢慢流逝。
朱杏站在船头,静静眺望远处,她的眉头有着淡淡的愁思。她悄悄走了,下带走任何东西,只有满满的回忆。
没有他的消息,更拒绝传言溜进她的耳中,影响她的心情,她打算重新经营云绣阁,一来打发过多的时间,二来没有酒鬼大哥的同意,她可不敢放下这门
生意不管。
萧不尽悄然无声地来到她身后,对她的离开痛心又愤怒。
当他处理完王狮恩的事,与郭石安救出卢笛莹,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赶回山庄,心喜自己终能毫无牵挂地爱她,怎知却只有满室的寂寥等着他。
他痛苦地发现,没有她,他根本没有未来可言,况且他还欠她一个解释,所以他来了。
朱杏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霍然转头,看见是他,
她呆住了。
“你要做什么?”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他。
萧不尽一步步接近她,“你真要离开我?”回到赭傲山庄,发现她不见踪影,她可知他有多心慌?
朱杏一愣,“好可笑,萧庄主,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样问我”她绝不让他再践踏她的心。
也许她已不会再爱别人像爱他一样深,但她情愿守着自己的心,也不会再陷入爱情的悲惨泥淖。
“凭我是你的男人。”萧不尽不要当年的错再度重演,无尽的相思已令他憔悴,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我的男人?”朱杏撇嘴冷笑。
“杏,不要说出让我们都会后悔的话。他阻止她再伤害彼此。
她沮丧地发现她无法否认自己还爱他的事实,她不想再伤害他,但也不想再苦了自己,她要彻底对他放手,也让他对她放手。
“我要成亲了。”即使说谎,她也要离开他。
萧不尽止住步伐,冷沉地睨着她。
朱杏的心情不似以往浮动,平静地望着他,“可惜对象不是你”这种情况会不会很可笑?一报还一报?
“是谁?”他的心开始抽痛,不能接受这项事实。
“他是谁不重要。”
“你骗我?”’
“这么大的事,骗你可是会马上被拆穿,我不想在你面前闹笑话。”她已经脆弱得禁不起他的讪笑。
萧不尽不相信,“你是在报复我?”
“萧庄主,你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我可没兴起把自己的未来幸福当陪葬品,只为了赌气或报仇。”朱杏僵硬地笑开,尽量想让气氛好一点,“嘿,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你不祝福我吗?”
“我不信。”
“我会邀请你来观礼。”她要让彼此都死心,他们早在他为了报仇,弃她跟孩子不顾时就该断了,是她不该,是她痴心妄想,忘了他的无情,忘了他不要她。
心上的烙印一次次地加深,她恨他,恨他让她爱他,恨他不能让她忘了他,恨他为了仇恨抛弃她。
但对于他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亲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无力和自责,她也可以体会,明白他想报仇的决心,但她不能原谅他什么都不肯说,在她的哀求下,他还是只敷衍她的感情。他为所欲为,却忘了她会改变,她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无条件爱他。
“你以为我会去吗”他咬牙切齿地说。
“随你。你不来更好”
“你”
朱杏看着他睑上疲惫的线条,紧绷的下巴,他的怒气如漫天大火向她袭来,她想无动于衷,却禁不住浑身颤抖,是对他会伤害她感到害怕,还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无情感到失落?她已分不清到底哪种情感才是真实的。
恨他的理由多了一个,因为他,她迷失了自己。
她不禁对自己面对他时的软弱摇头苦笑。“你笑什么?”他的痛苦对她而言是个笑话?
朱杏摇头,不回答他大过敏感的问题。“为什么还来找我?”她以为他们已经说清楚了。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他只有这个希望。
听到他的要求,朱杏悲从中来,“萧不尽,我不是永远不变的,不会照着你要的样子走。”
“卢笛莹不是我的女人。”萧不尽突然说,这是他欠她的事实。
“什么?”她讶然。
“卢笛莹是石安的女人。她是王狮恩的养女,打算用来笼络敌人之用。当年我隐藏身份,在王狮恩底下工作,和石安他们相识,但王狮息中意的人是我,他看出我有做生意的潜力,想要培植我当他的心月复,却又怕我不能为他所用,于是用卢笛莹来拉拢我,顺便利用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但她早已经爱上石安,所以我们将计就计,让我娶卢笛莹,假成亲,先取得王狮恩的信任,让卢笛莹成为我们在王府内的伏兵,慢慢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等实力厚实,再来对付难缠的王狮恩,会比较容易,所以当年我不得不抛弃你。而这一次我离开是因为卢笛莹在我们窃取账簿后,误信王狮恩的话,被他诱回府,为他所擒,所以我不得不帮石安救出她。”萧不尽解释这一切原由。
“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
“杏,跟我回去。”萧下尽低下声音要求她。
“不。”纵然心喜他没有爱上任何人,但她却早已伤痕累累;恐怕不能再无条件地继续爱他了。
“杏,我知道这十多年来是我对不起你,我有心想要弥补,给我机会。”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只要你跟我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拿到。”
“你不可能拿到。”
“你不试怎么知道?”
“我已经试过。”换来一生情伤。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朱杏摇头拒绝,跟他回去,她会再次面临心痛的结局,她不想要再这样虐待自己,她不会再被他的请求打动。
萧不尽面色阴沉,没再多置一词。他已经追来,也已经向她解释他的苦衷,是她不肯谅解他。是她不愿给他们机会重来,他不该再傻愣愣地待在这里,被她再三无情地拒绝,像一只可怜虫。
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来挽回她,甚至放段与自尊来请求她回到他身边,是她不肯原谅他。
朱杏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身影远离。
她只有一颗心,不能继续任他伤害了。
算了,也许他们真的没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