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已上,林剑在距离看守所还有几百米的路口下子出租车,帽子和风衣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随手一抖,风衣月兑下,丢进路边的垃圾箱,帽子当然也一样处置,他的人在黑暗中隐没,重新出现时又成了一个年轻俊逸的大学生,这时比来时夜更深,身子一旋,伴着落叶一起飞起,在夜风中疾驰而去,片刻间到了看守所的后门,脚尖点地,人在空中,刚刚在电网上方几厘米的地方掠过,重新进入看守所后沟,看守所内通明,院子里一个声音在大叫:“找到了没有?”楼顶有人回答:“楼顶没有人,我看还是向局里汇报一下吧!”林剑从黑暗中走出,平静地说:“鬼叫什么?”几束灯光射在他脸上,一个声音惊喜地说:“找到了!是他!”几个人匆匆跑过来,一个中年看守喝道:“林剑,你想逃跑?”林剑摇头:“我倒是想跑,可怎么跑得了?房间的几个伙计不太友好,我怕他们等我睡着对我不利!在外面睡觉行不行?”中年看守怒道:“岂有此理!快回去!”林剑无可奈何地跟着一个看守进房间,走出几步还回头说:“你们可以派人在外面守着,我如果喊‘救命’就赶快进来!”刘家别墅,夜已深,灯未灭,书房里两人在密谈,刘老板说:“事情推到那个姓杨的身上没问题吧?”他对面的人正是城南区公安局潘局长。他说:“放心,这有什么问题?又不是什么大罪,顶多赔他点钱就是!”刘老板松了口气:“那就好,至于那个学生,你明天早上一定要放他出来,态度要好一点!”潘局长不以为然的说:“公道只说要放人,对他,我们犯不着招惹。按他的意思放了就是。对这个小子犯得着怕吗?”刘老板叹口气:“你不知道,军儿的病还着落在他身上呢,哎……这次怕是有点难!”潘局长大吃一惊:“你上次说地那个人难道就是……就是他?”刘老板缓缓点头:“但愿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与我们有关,你明天能不能先和他说说?就说他这次月兑险是我们刘家帮的忙……”潘局长点头:“我试试看,明天我亲自去放人!”象林剑这样的人,就算晚上睡着了也是醒动的。往往只要别人靠近他三尺之内,他的眼睛立刻就会睁开。开始也只是冷冷地瞧人家一眼,让别人自己退却,后来实在不耐烦了,阴森森地说了一句话:“从现在起,谁要越过这条线,我马上打得他爸妈都不认识他,不信的请自己试!”手抬起,在地上随手划了一条线,倒头就睡。没有人再越线。
早晨,林剑还在睡觉,外面铁门打开,一个声音传来:“林剑,出来!”林剑起来,看着门口:“什么事?”看守难得的和颜悦色:“你没事了,可以离开了!”林剑脸有喜色:“真的?我就说了我是冤枉地!”回头冲这七八个室友招招手:“伙计们,我走了!”出门而去。室内地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将昨天没办完的事情办完,这个人居然就可以走了,难道是这些看守想自己下手?
外面是一个不太多的会客室,林剑一走进去,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对不起,林剑,那个司机翻供了,他承认他认错了人,你是清白的!”林剑盯着他:“我早就告诉过你不是我做地!”他当然认出这个人就是那天坐在刘家客厅的人。潘局长真诚地说:“但有人指证,我们公安局地不能不立案啊,你知道这个人为什么翻供吗?是因为刘老板感谢你为他儿子治病的事,也不相信你是这样地人,找上门去做了半天的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说服了这个司机!”林剑微笑:“那我得感谢刘老板了!请问,我现在可不可以离开?”潘局长点头:“当然,这是一份证明书,外界如果有什么不利的传言,你可以用来证明你的清白!”林剑哈哈一笑:“不用!我能从这里走出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扬长而去。
潘局长人情做得挺足,电话早已打到了校长办公室,学校接到这个电话,当然是大喜过望,立刻在大喇叭里广告了这件事,算是为林剑洗清了冤枉,消息传出,陈教授笑了!杨露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哭过之后,她马上直奔他的出租屋,在门口等着他,她要把她的喜悦与激动和他一起分享,不管她在他心目中是什么人,她一样愿意分享。今天恰好是十七号,朱瑶瑶回去过生日了,不在学校,如果她能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哭还是会笑?
但林剑并没有回到出租屋,而是直接去了学校,一到学校,不理会任何人的问候,直接进了校长办公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校长面前,上面四个字:“休学申请”校长看完,皱着眉头说:“林剑同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必这样做,事实真相已经大白,你是清白的,老师和同学们都会还你这个清白,时间也会洗清一切,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这时选择休学并不明智。”林剑摇头:“我知道一切不利的影响都会烟消云散,但这不是我休学的原因,我的理由很简单,学校所有的课程我都已掌握,没必要再多耗一年时间。你放心,明年这个时候,我会回来,参加毕业考试!”讨论了半个小时,校长终于被说服,林剑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大步而出。离开学校,林剑感觉好一阵轻松,从现在起,他已经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个即将踏上征程的江湖奇人!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时是晚春时节,天是蓝的,树是绿的,汽车从大马路上驰过,卷起的风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春意。
出租屋前一个女子在静静地等待他,微笑中带着三分羞涩,是杨露!看到她,林剑心中好象有一股暖流流过,手张开,轻轻抱住。杨露颤抖着伸出手,紧紧地勾在男人的颈上,她抱得是那样的紧,好象一辈子都舍不得松开。
林剑轻轻叫道:“杨露……”杨露止住他:“别说话,抱我,我要你抱我!”紧紧拥抱,杨露头偎在男人胸前,胸前衣服不知何时已经透湿,这是她委屈的泪水,是她激动的泪水,也是她欣慰的泪水。沙发上,杨露得到了那久违的吻,这种甜蜜她以为已经失落,但现在又真实地落在她的唇上,也落进她的心中,在她心里久久徘徊,也在她唇上久久徘徊。
良久,杨露深情地说:“剑,你还爱我吗?”林剑抱紧她:“我唯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这是实话,不知为什么,想到即将到来的远行,他心中有了对她的眷恋,这种感觉也是久违的感觉。一句话,杨露心中的阴影全部散尽,脸上泛起潮红,眼睛也变得迷离,充满动人的神采,轻轻地说:“剑,我没想到还有这一天。”林剑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好象有一只小桨轻轻划开波浪,目光相对,一时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