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哥哥!”林剑抬头,一个娇小的人影远远跑来,是妹妹林雨,有她的,来接他居然远远地躲在茶座喝茶,有千金大小姐的派头!
一年多没见,小丫头成了大姑娘了,原来的稚气早已一扫而空,在街道上穿过,是一道靛丽的风景,林剑微微一笑,张开双臂,林雨根本不进来:“大热天的,抱什么抱?”拍拍他的箱子:“重吧?”摇头:“不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雨笑了:“我可是一个好学生,一放假就回来了!”自然笑他不是好学生。林剑瞪她一眼:“学生的好坏是用分数来作为依据吧?我可是全校第一!”笑语声中,慢慢远去,林雨终于在大热天的靠近了他,挽着他的手臂走得极慢,这下好了,这个来接他的人不但没有减轻他的任何负担,相反还增加了他的负担!
第一顿团圆饭上,爷儿俩第一次喝了点酒,用父亲的话来说:“你大学毕业了,现在是个真正的成年人,可以喝一杯!”他以前从来不要林剑喝酒。喝了一杯,父亲又倒了一杯:“剑儿,大学毕业是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下面的选择很重要,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什么打算?”母亲接口:“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打工去,找个好点的工作,剑儿,这一年你干得不错,赚了十几万块,比这里当官的还多!”林剑身上只有十几万块钱。这钱在母亲看来自然是非常大的一笔数目,有的人一生都未必能有这么多钱。
林剑沉吟:“妈妈,我想爸爸是对的,这个十字路口,我不想这么快作出决定,或许可以先了解一段时间再说……”电话响起,手机这几天长期关机,还是在车上临时打开。给家里一个电话。担心林雨找不着他才没有继续关机。掏出来一看,张晓!
林剑尴尬地起身,走到外面,电话接通。娇媚地声音传来:“亲爱的,到了吗?”“是的!”林剑微笑:“正在与家里人吃饭!”“那好!”张晓说:“那不打扰你了。抽空打给我!”“好的!”电话里传来一个响亮的“吧”声,收线!后面有笑声:“叫她来玩玩呀?干嘛这么快?”一个小脑袋从门边伸出来。脸上有捉狭的笑,正是林雨!林剑狠狠瞪她一眼:“想什么呢?”“接电话避开人……听说与家里人吃饭立刻挂断,绝对有情况!”小丫头经验丰富!
林剑摇摇头:“老爸也说了,大学毕业是成年人,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私生活,懂吗,小丫头片子!”电话再响,掏出手机,却是彩云,林剑更尴尬,虽然成年人有私生活,但这太多好象有些说不过去,后面这张小嘴可是不饶人的,继续前进,直走到院子外才接通:“宝贝,好吗?”电话里咯咯娇笑:“好甜地嘴儿,在哪呢?”“在家里!正吃饭呢!”“和……她一起吃饭吗?那不打扰你了!”电话里有一点点地幽怨。“不,与爸妈和妹妹一起吃!”彩云的声音变得高兴起来:“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总是关机,暑假过来陪陪我,好吗?”“这……有机会我再去看你,我还得响应老爸的号召,去找点工作!……”刚刚一挂断,后面又立刻传来轻轻的笑声,依然是林雨!
林剑手机顺手一关,再这样折腾下去,饭就别吃了,回头:“林雨,你好奇心也太重了吧?别人接电话耽误吃饭,你为了偷听也耽误吃饭,千古奇闻啊!”林雨跳出,大惊小怪地发表意见:“有情况!重大情况!有地人脚踩两只船,我非告诉妈妈不可,省得害了人家小姑娘!”大急!林剑一步跨出,拦住她:“乱说什么?”这话要是传到妈妈耳中,估计又是一顿历时几个小时的盘问。
“乱说?”林雨瞪着他:“你敢把手机给你检查一下吗?敢吗?要是同一个号码我还不信邪了……”“行了!”林剑拦住:“吃饭去!警告你,要是见风就是雨,马上没收你地电脑!”林雨目瞪口呆,这是制约她的唯一法门,终于妥协:“不说就不说,但我也警告你,要是刚刚踏上社会,立刻就与两个女孩牵扯不清,你就等着妈妈收拾你吧。”林剑大汗,两个就收拾,七八上十个是不是应该办个学习班呀?
坐下,这饭注定很难吃,妈妈笑眯眯地开口了:“是周燕地电话吧?叫她过来,妈想再看看她!”在她心目中,未来的儿◇当然是周燕,提起周燕,林剑心里一酸,勉强一笑:“她有点忙,以后再说吧,林雨,吃饭,菜要凉了!”埋头吃饭,不再抬头。妈妈心里微微有些疑问,但也不太好打断儿女的用餐,等他们吃完饭,碗筷一收,她立刻忙着清洁大扫除,一忙起来,很快就忘记了别的。
林雨房间里,林剑在听歌,新雨后!这首歌他好久没听了,这时一听之下立刻再次沉迷,淡淡的忧愁、淡淡的伤感通过耳朵融入自己的内心,林雨有一个直觉,哥哥有心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种神情,他怎么了?看刚才电话连成串,估计是正在艳福之中,他又有什么伤感?林剑抬头,盯着面前亮晶晶的双眼淡淡一笑:“妹妹,这歌的确挺好听的!”林雨笑容有点复杂:“有感而发吧?你不是亲身体验过吧?”这么敏感?“说什么呢?”林剑顺手关掉音乐,搜索着网上的新闻。首页上就有无数“公道”的消息,其中一条挺吸引眼球:“公道神功审讯,一百余官员落网”点开,上面是关于南方地审讯报道,报道很全面,记载了这个离奇审讯的全过程,隐藏了狼神和亡魂的名字,只说是公道为了救两个已判死刑的战斗英雄。千里赴南方。经过仔细查找,终于发现这幕后的秘密,邀请政府高官、军队指挥官和国安局的高级领导,在众目睽睽之下巧施妙手。
破此奇案,看这贴子的日期。是十天前,短短十天。点击超过数千万,回贴也早已满。林雨的眼球也被吸引,不停地阻止林剑下滑地鼠标:“等等,我还没看完呢!”好不容易看完,她在发表意见:“这个奇人真是太了不起了!看看别人怎么说!”看回帖!回帖五花八门,各种意见地都有,有人连发了上百个“痛快”!后面的落款是“且温一壶老酒,看公道今日新闻”,是他的专职粉丝:有人热心地探究这术的奥秘,已将他与国际大师奥古斯丁相提并论,这一提不要紧,又引发新地讨论,也许是同为中国人的原因,众人全都将公道置于这位大师之上,理由是这位大师只是用此法表演,而公道则是用此法为中国人民实际作出贡献,出发点不一样、动机不一样、功力地高下也判若云泥,就象一个人是表演派,一个是实战派一样……
下面有一则帖子吸引了林剑的眼球:“如果公道能用此法将全国地官员过滤一遍,中国的政坛从此将步入真正的清明之境!”再次引发讨论,最后的一个帖子是今天的:“国务院、中纪委邀请公道先生去北京一行,公道已接受邀请,在北京一住半月有余,估计正是为肃清全国政坛作准备,各位网友们,大家拭目以待,相信席卷全国的反腐行动即将开始!”林剑愣住,是谁在无中生有?他去北京一住半月有余是真的,但哪是接受中纪委的邀请?而是接受国安局的邀请,而国安局的行动是绝密行动,绝不会有人泄露,这条消息后面有些什么?是网友们因为个人的愿望,而将自己的心愿改变成已经发生的新闻?还是国家有关部门的用意,掩盖他在北京一行的真实目的?
林雨在后面大叫:“太好了,那些贪官污吏只怕睡不着了!”林剑心里一动,这样的新闻,这样的点击率,会不会演变成另一个新闻事件的起源?搜索!果然有回应,一篇主贴就是这个:“公道北京行,中国反腐将拉开战幕”,里面说的简直如同亲眼见,详细而又具体,下面的帖子一样在一天之内就满,欢欣鼓舞者多,拭目以待者也多,林剑愣住,这下问题大了,象这样的新闻一出,网上哪能煞得住?只怕几天后就会全国尽知,国家中纪委真的有这个意图吗?他们有这个意图也很正常,国安局关注的是与国家安全有关的外国敌对分子,而他们关注的则是各地官员隐藏在职位后面的情况,这两样东西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不见光的,也都是难以通过正当途径清查的,如果国家有反的决心和勇气,与他合作是最佳选择。但他们毕竟还没有达成合作意向,甚至中纪委的人还根本没和他联系过,要联系也联系不上,这帖子说得再生动都一样是假新闻!这后面有没有国家授意?是否是中纪委的人找不到他,以这种方式让他露面?他们会这样儿戏?更大的可能是网友的一些自娱自乐,网上消息是最不可靠的消息,明星天天都有丑闻,有的还相当可笑,从来没有人过于较真,但公道这个名字不一样,他代表的是“超人”,他的新闻传播速度、影响力都远不是顶级明星所能比,带来的后果也是不可预科的。
林雨喜笑颜开:“真的有这回事!太好了!”林剑瞪她一眼:“网上的东西哪有个谱?”“谁说没谱?”林雨不服:“你看,这么多的新闻……这……还有这!”灵巧的手指挪动鼠标,不停地点击与公道有关的帖子,好家伙,电脑使用的熟练程度远非林剑可比。
林剑摇头:“如果这不是真的,林雨,你认为这会不会是有些人别有用心?”“不会吧?”林雨睁大眼睛:“谁敢在公道这个名字上耍花样?”“这可说不定!”林剑淡淡地说:“这个名字虽然威风,但也招人忌啊!”林雨嘻嘻一笑:“我只觉得他真威风,听说他也才二十多岁,要是能遇上他该有多好……”眼冒金星!林剑愣住:“什么意思?”“我要他带我一起……飞!”林雨双手捧胸,作幸福状。
林剑没好气地回答:“得了!少做梦!全国女孩都有机会,唯独你没有!”这是真话,他是他的亲妹妹,绝不会有机会和他一起结伴……飞!林雨瞪着他,终于展颜一笑,两人相对而笑。
还有人笑不出来!起码在某栋豪华房间里的某人就是,他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看了好久,虽然室内的空调已打到最低,依然吹不散他满背的汗水。一个中年女人推门而入,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柔声安慰:“别多想了,这网上的东西不准!报纸上不是还没登吗?”“你懂个屁!”中年人斥道:“等报上登出来就全晚了!
网上的东西虽然作不得准,但也是政府的一个行动方向,万一真有这么回事……”脸上又有了汗水。女人也急了:“我就说了,让你不能那么做……”“得了!”中年人烦躁地挥手:“官场如战场,情况复杂,你知道个屁!”女人再次闭口,男人发了半天呆终于说:“我身体已经不行了,明天,我向上级申请辞职!”女人眼睛亮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中纪委总不会去审查一个已经离职的老干部吧?好,就这样,我医院方面有熟人,明天我就会将你的病历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