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快乐~)
“连、连续岭上开花,在d桌似乎发生了很了不得的事!让我们趁着选手们配牌的时间来回顾一下刚才的录像……”
解说员的广播音兼顾所有的对局,但各室的即时影像或者录像只能在相应的对局观看室、或者回廊上对应的嵌壁显示器才能看到,这样大家就能选择各自看重的选手的对局观看,同时也对其他对局有所了解。
本来解说员着重解说的是――属于今年县内最强高中龙门?的天江衣和龙门?透华,以及有着“逆转女王”称号的职业牌手藤田靖子、目前业余界里人气最高的女牌手小锻冶健夜――她们的对局。
直到室内裁判的即时报道传来,拥有近五年麻将竞技比赛解说经历的他立即意识到d桌的异常。
偶然吧?巧合吧?
虽然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但作为一个职业解说员,他很懂得怎么样去撩拨观众的情绪。伴随着录像的播放,他巧妙地将宫永?捧了出来,不着痕迹不断提起岭上开花的罕见与稀有,让观众们下意识地认识到连续两次岭上开花是多么难得。
“这是偶然的吧?”观看室里的梦乃真帆不确定地轻声说。
“是啊,如果只是点数调整的话,只要精于计算、精通读牌,也不是不可能做到,但以岭上牌和牌……”室桥裕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倾向于偶然还是必然,或许她已经倾向了某一方,因此说话才没有半分底气。
“这简直就无法理解嘛!”片冈优希说道。
原村和也点点头,四人中也属她的语气最平静:“虽然无法理解,但它确实是发生了。宫永前辈说不定对岭上牌有某种特殊的直觉,只要有宫永前辈的牌谱,就容易确认了。”
看了看屏幕右方显示的排名与分数:宫永?43000,三岛隆也19000,南浦数绘19000,安藤荣斋19000。
宫永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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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牌结束,这局是宫永?的庄家,看着手牌她蹙起好看的眉头。
好难啊,这样的手牌就算有看重的牌,也很难有鸣牌的机会。而且岭上牌里好像也都是不相干的牌。
犹豫了一下,宫永?打出了2s,就在她将牌置入“河”中的一瞬间,牌山里繁复的感应忽地涌了上来,大量的信息一下子塞进了脑中,令她眼前蓦地一黑,险些一头倒下。
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宫永?觉得眼前更加模糊了。
手上的字牌有“东南西中”,接下来的3巡,宫永?依次打出了“西东南”,模入1s的时候切出9p。
现在的手牌是:345(赤)m,23566p,1245s,中。
手上的感觉越来越无力,但宫永?反而觉得自己更加地投入到对局之中,之前场上晦涩的流势似乎变得有些清晰了。
之后宫永?弃出的牌以万子与筒子为主,除却最开始的2s,她的河里不见一张索子。
“吃。”
以56s吃南浦数绘的7s,宫永?总算感觉把握到了这一局的流势。
这一局庄家局,我拿下了。
手牌在不断变化着,宫永?几乎可以确定牌山里自己想要的牌的次序,不过那里是第5张,需要跳过自己一次才能轮到自己模到那张。
南浦数绘目不转睛地看着宫永?,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张5s,问道:“要吗?”
“嗯,吃。”在南浦数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宫永?打出了滞留在手中已久的“中”,下一轮模到一张9s,打出最后一张筒子牌2p。
如此一来,宫永?的手牌就成了:222389s,白。
2巡,再过2巡……
虚弱感袭遍全身,宫永?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触手可及的目标就在眼前,再过2巡她就能够和牌,只是……
“自模,断幺九,300点/500点。”
三岛隆也摊开手牌说道,他奇怪地看了上家安藤荣斋一眼,仿佛是在询问着什么,不过安藤荣斋对此毫无反应。
速和?作为职业牌手在点差这么大的情况下采用速和的策略,只是单纯地想要打断我连续和牌的势头吗?
宫永?以手擦拭着额上冒出的虚汗,静待东场最后一局的庄家安藤荣斋按动骰子。
南浦数绘的脸色也放松了一些,她一直在猜测这一桌上的职业牌手绝对不会任由宫永?这么下去,这一局速和应该只是个开始吧。虽然是速和,但也超过了10巡,如果东四局也能维持在这样的速度,到了南二局自己的集中力应该就会达到巅峰了。
这一场,集中力汇聚起来的速度,已经是有生以来最快的一次了。往日打麻将她都是尽量地在东场进行拖延,如果时间拖得够久,那么即使在东场的后期,她也能完全集中注意力。
不过今次的对手与往日不同,不管怎么拖慢节奏,那个宫永?在前两局都能以极快的速度自模,同时还兼顾了点数达到满贯,至于“岭上开花”,她宁愿相信那只是一种巧合。
总之,还是以拖延时间为主。
配牌完毕的南浦数绘直到用掉所有思考时间才出手。
宫永?却是很快地打出了一张“北”,这一局她决定与对家的职业牌手比试一下速和,虽然配牌不佳,但依照牌山里各牌联结的强度不同,她已隐隐有所打算。
安藤荣斋打出“南”,三岛隆也打出“中”。
“杠。”
虽则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但宫永?甩牌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充满着某种逼人的气息,兼之她曾在这场的前两局连续以岭上牌自模,这一杠立即令麻将桌上多了一股乌云低压的紧迫感。
宫永?的手牌当然没有好到在这里就能自模的程度,她在这里杠牌有点考虑:牌山里复杂的联结稍微理清了一些,模牌的顺序需要重新分配;如果不变,似乎也有极利于他家的牌,比如上家的女生,她的手牌与牌山的联系从东一局开始就越来越明显,而且还在逐渐增强之中;最重要的是,以宫永?自己的手牌,目前改变模牌顺序的机会就只有这么一个,其余的牌很难在不影响形状的情况下进行鸣牌。
岭上牌是一张赤色的5m,翻开第2张宝牌指示牌8m,宫永?切出4p。
见宫永?没有摊开手牌,南浦数绘快要跳出口腔的心脏才落回原处。
看那个职业牌手,和对家的大叔都是一副很镇定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在刚才会不会也心跳加速。
到第3巡,宫永?模5p切8s,此时手牌变成:345(赤)6m,567p,567s。
不用换了。宫永?趁着别人模切牌的时间以食指按住太阳穴一轻一重地揉着,或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这样做了之后意识也清醒了些。
第4巡,将模入的3m仰面拉向自己,宫永?摊开手牌,柔声道:“自模,役牌中,赤宝牌1,700点/1300点。”
“诶?这么快?”安藤荣斋好似懊恼地怪叫一声,忽然面向站立在阴影里的裁判,取下墨镜问道:“可以月兑外衣吗?这里面比外面暖和很多呢。”
没了墨镜的遮挡,宫永?可以看清安藤荣斋的黑瞳双眼。虽是最为常见的黑色眼瞳,但那种好像瀚海星辰一样的深邃与浩大,令人在不经意之间就容易迷失其中,是一双极富神采的眼睛。
见了安藤荣斋取下墨镜后的真容,裁判身形一僵,他扶了扶眼睛,在安藤荣斋悄悄将竖起的食指置于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后,裁判点点头,同时取出挂在腰间的话机没入黑暗。
“不要报道d桌的对局,对中岛十段的影像进行模糊处理,将摄像头对准其他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向中央控制室传达完信息,裁判才舒了口气,他不明白这个处在日本麻将顶端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既然对方要求保密,那就淡化处理吧,毕竟中岛十段是长野市的象征呢。
不错,安藤荣斋其实只是化名,虽然这个化名也有一段来历并且在某个圈子里名声不小,但他其实是中岛胜也,日本麻将四大头衔之一“十段”的持有者。
在中岛胜也将墨镜放在身后的茶几上时,三岛隆也翻过场风表示牌,使南字朝上。
太、太快了,原来如果只追求速度,她可以快到这种地步,怎么办,就算是集中力汇聚起来,我能够胜过她吗?
瞳孔微缩之中,南浦数绘无意间看到三岛隆也翻场风表示牌的瞬间。好像一下子时间变得缓慢了一样,她清晰无比地得以见到由“东”至“南”的转变,随着场风表示牌的翻转,她的胸口仿佛被堵住了似的,直到南字完全朝上。
目光凝聚,她觉得身体里的束缚瞬间被打破,只是一息之间便完成了集中力的凝聚,她还从没试过这样高效率地进入状态。
外套微微鼓起,灼热的气流从衣服的缝隙四溢出来,带走了南浦数绘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南场,可是我的领域。
一把扯下将秀发束成马尾状的头带,头发四下飘散时,南浦数绘身上的气势陡增。
与此同时,中岛胜也也月兑下了外套,露出胸前织有可爱小熊图案的深褐色毛衣,坐到了位置上。
三岛隆也看了看存在感忽然极其强烈的南浦数绘,又看了看穿着与年龄不相符可爱毛衣的中岛胜也,最后定睛在对面脸色绯红的宫永?身上,按动骰子的同时,他心里叹道:“这一桌,是不是稍微变态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