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围回廊的东边,一个平头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前方墙壁内嵌着的显示屏.《》小说网
显示屏内正好给了绑着马尾的女孩一个面部特写,绷得紧紧的面部显出女孩不平静的心情。
没想到那个东场选手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看来是我低估她了。东场结束得太快,恐怕要南二局以后数绘的精力才能接近顶峰,一旦错过庄家就在这种大点差之下就很难逆转了。是不是我对数绘要求太高了,一直将光复的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正当男子面露犹豫,考虑着是否应该让孩子过得更加轻松一些的时候,显示屏里南浦数绘的衣物无风自动,耳根一抹红色乍现即隐,她一把扯下了头带,双眼里坚定的光芒宛毫无差错地反映出其内心的状况。
“这、这是……”男子对于眼前的情况感到难以置信,他嘴唇张合了几下,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声响,看向屏幕右侧一直显现的分数。
d桌:宫永452oo,三岛隆也194oo,南浦数绘18ooo,安藤荣斋174oo。
如果是四局,再加上一次庄家机会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男子虽然双眼对着屏幕,眼神却显得茫然,视线的焦点没有对在屏幕的画面上,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与此同时,观看室里的竹井久也注意到了南浦数绘的异常。
好奇怪,看表情完全和在东场的时候不同了,难不成是一个慢热型的牌手?竹井久一边与染谷真子闲聊着,一边在心里猜测南浦数绘异常的原因,同时,她还在每次摄像头对准宫永时查看宫永的脸色眼神。
还能再打上几局的样子。而且从刚才开始好像就没在画面里出现过那家伙了,看来是摘下了那只该死的墨镜,被裁判认出来了吧。
一想到墨镜的微妙之处以及他自我修炼时从来都戴着它,竹井久就不禁心生佩服,佩服的同时也不忘带上一声某种意义上的称赞:“变态”。
在他开始认真的麻将桌上,宫永可以发挥到哪种程度,竹井久对此很感兴趣,这也将直接影响到对于未来训练宫永方案的大方向。
“宫永姐姐好厉害……”梦乃真帆几乎被震得呆住了,“最后一局是在和那个职业选手比拼和牌的速度吧。”
室桥裕子苦笑着点头:“是啊,我怎么觉得我以前学的牌效率理论好像在宫永前辈面前完全崩坏了……明明按照效率理论来讲有两手是很异常的,但宫永前辈看起来不符合效率的切牌却偏偏达成了速和.感觉像是超出了概率和效率的界限一样,太诡异了!”
梦乃真帆“嗯嗯”了两声,一本正经、面露羡慕地说道:“就像是原村学姐说得那样,可能这就是传说中少女的直觉。模仿片冈学姐和原村学姐的时候,偶尔我也有那种好像会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的感觉。”
“你……是想说这里只有我不是少女吗?”室桥裕子那布满好像哭诉着颤抖一样青筋的拳头伸到梦乃真帆面前,遮挡住她的视线。
“怎、怎么会?”梦乃真帆赶忙求饶。
关注对局的梦乃真帆和室桥裕子,注意力又回到手上卷饼的片冈优希,与她们不同,原村和的眼里,全是宫永脸上不正常的绯红。
宫永同学,怎么回事?
“啊!”忽然想到上午时宫永惊人的睡衣行径,原村和轻呼一声,白如皓月的双手掩住小口,心里的担忧陡然间加重。
是感冒了?不,是发烧了?看宫永同学的样子不打算提前退出,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原村和忽地站起身,对三个同伴说道:“我有事先回去一下,待会儿比赛完了我们在房间里汇合。”
说罢还不等三人有所反应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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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下了头带,毫无拘束的感觉真好。
南浦数绘配牌完毕,眯着清澈好看的眼睛,手牌是58m,1468p,34669s,北发。一时之间还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能行。
三岛隆也打出1s后,南浦数绘模8s切北风。无论是否场风门风,北风牌都是南浦数绘必然首先弃出的,只是因为她单纯地对这个字有所排斥。
宫永切出2m,她现在手臂上也隐隐泛出红色,已经开始难以集中注意力了。
不,还行,还可以感觉到牌,只要有牌的指引,我就不会出错。
呼出温热的气息,宫永再次擦了擦额上的汗液,好像模糊地感觉到上家的南浦数绘似乎出了什么重要的牌,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甩牌后,宫永才看清是一张1p对向南浦数绘,自己的23p靠着右方桌边。
“吃。”
勉力吐出一个字,宫永弃出2s,只觉一瞬间肺部变得火热,连带着身体好像要被烤焦了一样。忙急促地呼吸几下,才稍微觉得热量被带走了一些。
接连过了几巡,宫永的手牌变成了113489p东西西发。
南浦数绘看了宫永的弃牌一眼,没有筒子也没有字牌,再环目一扫,场上出现的弃牌里的风牌,除了西风牌只在最初对家安藤荣斋打过一张外,其余的东南北都出现了两只以上。
就试探一下吧,这局作为西家的她是不是留有门风牌。
打出“西”,果然听到宫永缺乏气力的一声“碰”,随即宫永打出了“东”。
在下一巡,宫永又打出了“发”。
役牌发只在我这里有一只,现在不保留役牌的意思是……已经听牌,并且有足够好的形状以及不小的番数了?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模入的那张牌的效用,比以模到同样役牌加番的期待值更高。再根据弃牌里无筒子,那么……九成九是字一色。
南浦数绘微微眯起眼睛,危险的讯号从宫永的弃牌里传出,不过这并不能妨碍南浦数绘对于和牌的渴望。
“立直。”
对家与上家打的都是“白”,南浦数绘轻抛点棒,点棒准确地落到了放置立直棒的凹陷内,她横出了同样的“白”。
筒子牌我有68p,听7p,无论如何也要保留筒子牌就是了。
宫永模牌切出的是3p,南浦数绘心里一紧。依照自己的猜测她做的牌是筒子牌的字一色,既然扔出了3p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对方的牌已经趋向于完善了,更甚者,可能现在已经听牌。即便她不放铳,也有很高的自模和了率。
听牌了,就在下一张。
正如南浦数绘所料,宫永1134589p听7p,而牌山里下一轮她要模的牌,正巧传来强烈的呼唤,依照一直以来的经验,那张牌,绝对是她所要的7p。
中岛胜也出了第4张“北”,宫永看向对家,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模到那张牌了,因为它对自己的呼唤,因为它对自己需求的强烈回应。
三岛隆也打出“中”,宫永正在心里催促她上家快进行模切时,右方传来虚无缥缈、好像云雾一样若隐若现的声音:“碰。”
碰牌的中岛胜也打出9s,三岛隆也对于他脸上那一缕若有似无的微笑很是不解,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三岛隆也,明白这可能还不是开始。
“是南啊。”嘴里念叨了一声,三岛隆也将刚模到的南风牌切出。
“和,立直,一发,赤宝牌1,门前清自模和,2ooo点/39oo点。”
模牌后,南浦数绘倒下手牌:345789m,68p,345(赤)66s,模牌7p。她面无表情地收下点棒,这一局的和牌虽然顺利,却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内,有种被人暗中操控着的不协调感。
若有所思地看了对家一眼,刚才和牌后宫永的手牌她看了一眼,也是听7p,如果没有对家那一次鸣牌,这张7p必然落入宫永手中。
偶然?还是必然?或者兼而有之?
已经对宫永东场时诡异的连续岭上开花怀有戒心的南浦数绘,再也无法简单地将类似的情况归结于巧合,她猜想,或者在她认知的范畴之外,有人可以看到通常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就像家族史册记载里,3o年前的那个家族先辈一样。
回忆起小时候,玩鬼屋游戏无意间闯进家祖古屋翻开那本记载,南浦数绘面部略带恍惚地按动骰子。
配牌完毕,回过神来的南浦数绘打出役牌发。
就算真的有那种人存在,我也要赢!
宫永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到达一个极限了,再怎么强撑精神,视野都很模糊,唯独牌的感应依然不变,而向来她都是依靠自己超出常人界限的感觉来打牌的,可是上一局。
下家违和地鸣牌,以及进入南场后对方身上忽然显现地扑朔迷离的气息。那股气息不知不觉间,好像就已经将整个麻将桌的上空所笼罩,让场上的形势也像是被迷雾所遮挡一般,完全无法看清。
安藤荣斋,他是谁?还有上家,南浦数绘,进入南场后也再感应不到她的手牌了,好像总有一股强烈的热风,将我对牌的感觉吹得七零八落。
抬起沉重无比的右手,打出“南”。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消耗掉宫永极大的精力,令她的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
感觉没法发挥作用了,我该怎么办?
不,不是没法发挥作用,最和我亲近的牌,不是对方的手牌,也不是模切时牌山里的牌,而是……岭上牌。
这一局的岭上牌……不行。既然这样,佯攻让她一局又何妨。
身体的虚弱感越发强烈,宫永却露出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