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剑 第一章 满月酒席

作者 : 静月禅明

话说,神州浩土,宽广缭绕。上有九天神明,下有十殿阎罗。自鸿钧证道以来,鸿蒙破碎,化为神州。后土身化六道轮回,女娲七彩神石补天。

千百年后,佛道分家。修佛者则四大皆空,八斋八戒,不预俗事。修道者为求长生,追求极限,位列仙班。

又一千百光阴,正邪分化,佛家戒律森严,为修真正派之首。而道家因没有清规戒律,却分仙魔两道。

有人认为,修道者可得长生,一因功德,二因造化;又有人认为,修道者可得长生,是因超越身体极限,功法上层。

于是,前者为正道,后者却被称为邪道。

某年,洛阳城夏天。

清风吹过,一片片绿草如蒙神恩一般,迅速成长。本已安静的都城却因几声鞭炮声而喧闹起来。

城中陆家,张灯结彩,鞭炮连连。道贺之人不断,纷纷献上重礼。由此可见,陆家在城中地位索然。

“真是奇怪,陆家半个月前不是刚成完亲么,今天怎么又成亲?”路边一商贩不明,无聊地问着旁边的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半月前那是陆家二公子成亲。今天是二公子家孩子满月。”旁边那人回答道。

那商贩哦了一声,便摆开手指算日子,怎么研究也不明白,为什么半月前成亲,今天孩子就能满月?

陆府。陆家老爷子陆正南为当今朝廷大帅,几次战功已经将他推上武将的高峰地位。年过花甲,膝下三儿一女,一个外孙女儿。月前,二儿子与家中丫鬟愉情,却给他生了个孙子。本来因此高兴的他又发现,这孙子天生神力,却是练武的好材料。

按当朝律法,丫鬟身份卑贱,本不应该正娶。可是陆老爷子对这孙子喜爱非常,于是破了例。在半月前,让二儿子陆柏娶那丫鬟为妾。

正堂,人人喜气洋洋。可墙角却有一妇人煞了风景,只见她那微胖的身子靠在椅子上,俸着个臭脸,一脸怒气地玩弄手中杯子。

“夫人……”一丫鬟上前刚要说话,便被这妇人一个滚子撵了回去。

“春红,二夫人心情不好,你就别去招惹了。”一丫鬟对那吃了憋的丫鬟说道。

“江红,你也知道,今天小少爷满月,二公子见夫人这样,他会不高兴的。”春红也是一脸无奈,叹了一口气。

被丫鬟称做二夫人的妇人,就像身边无人一样,继续摆弄着手中水杯。不大一会,正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恭喜恭喜呀!”这时,正堂来了一位花甲老人。这老人身穿华丽,着装正派。虽须发花白,但腰板直挺,说话有力,举止更不做作。进入正堂后,连陆柏看也不看,直奔陆正南而去。

“哈哈,能得康师兄亲临,陆某真是荣幸至极。”陆正南见康师兄亲自来道贺,也心生感激,非常诚恳地抱拳做辑,以是回礼。

此刻,坐在墙角生闷气的二夫人,却不知为何,一脸阴毒地看向这边。与此同时,当陆正南回头不注意时,那康师兄也转头与二夫人会意地点了点头。

※※※※※※

陆家某一小房间里。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做?”一身材较瘦,但个头却偏高的男子,有些颤抖地道。

“三弟,你可知道,如果陆丰这娃子不死,等他长大了,陆家还能有你我地位?”被称做大哥的男子,身材与他差不多,只是稍微健壮一些罢了。

哎,那三弟名叫陆林,是陆家三公子。听他大哥陆松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犹豫起来。

“可是,这娃子才刚刚满月,现在就害他,是不是有点……”

不知道陆松是见陆林说不下去,还是有意打断,接口道:“正是今天才会此良机,日后下手,恐有不妥。”

“可是……”

“别可是了,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陆林虽心有不愿,但也不想自己在陆家失去地位。要知道,陆丰,也就是陆柏与小妾所生的儿子,才刚刚出生,便误伤了陆老爷子。因此,陆老爷子由此断定,此子定是天生神力,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陆丰的出生,已经威胁到了家中其他嫡系,更何况他这个有妻无子的小儿子呢?

※※※※※※

今日,除了陆正南陆老爷子外,就属陆柏最为高兴。虽然见自己正房在一旁赌气,但因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也就由她去了。

“陆兄,别来无恙呀,小弟来迟恕罪恕罪。”这时,一年轻男子走到陆柏身前,抱拳打样,说话及为客气。

陆柏定神一看,此人身材中等,不高不瘦,不矮不胖。面相清秀不说,举止更加文雅。如果不是认识他,还真以为是个书生。

“原来是程样兄弟,一年多没见,差点认不出你了,”陆柏见此人非常高兴,一边拍打着程样肩膀,一边小说道,“臭小子,上月我成亲你怎么没来呀?”

“陆兄见谅,小弟实在有事走不开呀。”程样也没找什么理由,随口一说,也不管陆柏信或不信。

“这是什么?”陆柏正捉模他这话是真是假时,只看程样从怀里拿出一条项链。

程样笑了一笑,“这是送给贤侄的。”

陆柏一怔,笑道:“兄弟,我儿子又不是大姑娘,你送他项链干嘛?”

“嗨,你这就不懂了,此项链非彼项链。”说话同时,程样又摆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

陆柏呵呵一声,有些不信地接过项链。这一入手,着实让陆柏吓一大跳。

此项链触手冰凉,但却不寒人体。项链为银白色,链坠儿承水晶形状,晶莹剔透,却不知是何材料所制。拿在手心,陆柏只觉心中平静,不起一丝波澜。本已兴奋异常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

“此项链名叫‘清心坠’,乃是道家修真法器,持此物者,可冷静心态,定神养性,排杂念之扰。”程样见“清心坠”在陆柏手中起了作用,于是解释道。

陆柏顿时受宠若惊,想他一个军队中士,无身分,无地位的,竟然能得此大礼。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前的兄弟,道:“兄弟,我儿何德何能,可以收此大礼,恐有不妥。”

程样见陆柏有意拒收,便急了。道:“陆兄,你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嘛。咱俩相交十数年,虽近两年较少来往,但在我心中,您就像哥哥一样。想我今日已投昆仑派门下,参道修真。要送世俗之物,兄弟我还真是两袖清风。这‘清心坠’在我派到处都是,也非什么宝物,陆兄尽可收下便是。”

陆柏听程样这么一说,也放心地收下了。心想,这样的兄弟真是交对了,日后定要更加以诚相待。

说罢,二人闲聊没多久,酒席便正式开始。

此时送礼之人,络绎不绝。陆正南本是朝中重臣,在洛阳都城更是名声在外。此次孙子满月,各路人马自是愿意前来道贺。只是关系不同,这道贺的目标也有所不同。

有人借此巴结陆家,有人借此托陆家办事,还有人想为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定个亲事……

总之,这随礼的时间一到,无论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拥而上。有溜须拍马的,有说客套话的,还有一笑而过的。这些人,陆正南全全看在眼里。他这把年纪,谁人怀什么鬼胎,他还看不出来?

只是墙角陆柏的正房夫人,一直都处于闷闷不乐之中。一脸阴毒地看着那个给自己丈夫生了个儿子的小妾。在她眼里,这小妾着实不是个东西。不仅抢走了她的丈夫,还夺走了她的风光。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等我治好不孕之症后,我也能生。哼!二夫人心中想着。

而此时,陆丰的母亲,也就是曾经的丫鬟婴红,却一脸幸福,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儿子。做丫鬟时,因为身份卑贱,没有姓氏。而嫁到陆家后,陆正南赐婴红为李姓。从此,她名字便叫李婴红。

李婴红身世也着实可怜,从小无父无母自是不说。还未成年,便被人贩子卖来卖去。陆正南过世的夫人见她可怜,便买了下来,领回家当丫鬟。却没想到多年后,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顿酒席下来,已然一个时辰过去。很多许久未见的朋友,显然还没有尽兴。这时,康健英对陆正南道:“陆师弟,你我同门多年,一起习武练剑,我们也算是自家人。”

陆正南放下酒杯,笑了笑,道:“康师兄,是不是有话要说呀?”

“哈哈,”康健英喝了一口酒,道,“不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我在世俗间算得上英雄,但到了修真界,却是如同蝼蚁一般。我已经改投青铜派门下,不知陆师弟可愿与我一同修真练道?”

陆正南呵呵一声,道:“康师兄有如此前程,师弟自然要恭贺一翻。只是人各有志,康师兄还是不要勉强了。”

“那好,就当我没说,我自罚一杯。”说完,一杯酒快速地喝了下去。康健英继续道:“我派有一师长,八十有六,却比你我还要年轻。他已经达到开光后期,是个地道的修真者。“

陆正南嗯了一声,也没说话,倒是想听听康健英想说什么。

“今日前来我也没带什么大礼,我就请了这位师长,为侄孙进行一次加冕,”康健英顿了顿,见陆师弟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因师长是出家之人,不便世俗场合。于是在外一家客栈住下,我们可以前去。”

陆正南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道:“康师兄,你这大礼可不轻呀,怕是师弟我受不起。”

“陆师弟,我也是一片好心呀。”康健英刚一话落,陆松便接口道:“父亲,听说有得道高人加冕,可以保佑此子一生平安,身心健康,我们就去一趟吧!”

说完,陆松给陆林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于是起身道:“父亲,大哥说得没错。侄子天生神力,天赋异禀,如果能得到修真人士的加冕,此结善缘。说不准,还有机会窥得道门,修得长生。”

“是呀父亲,康师伯也是一片好意,您就应了吧。”坐在一旁从未说话的二夫人,也游说了起来。

“这……”陆正南本来不愿意,但看家里人都在劝说,索性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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