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巷阳城,东福客栈一层。此客栈正是陆丰几人所住的那家高档店,只是几人没有受到高档待遇而已。至于为什么,不知道。也许是冯铁山给的银子太少,也许是店伙计看几人穿着寒酸。
陆丰五人坐在东福客栈一层就餐。此时已是晌午,吃饭的人已经陆续多了起来。本来冷清的店面,逐渐热闹起来。
没错,是五人。韩大伟队伍里,除了原有的四人外,又新加了一个纪相秋。虽然只是临时的,但却见他毫无尴尬之意,一点也不见外地大吃特吃。仿佛,韩大伟师徒就像自家人一般,而且还专挑好的吃,贵的吃。这让掏银子的冯铁山,好一阵肉疼。
话说昨天晚上,陆丰见这纪相秋不依不饶给自己跪下磕头,说什么要谢救命之恩。哪里知道,纪相秋醉翁之意不在酒,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纪相秋被人骗去了所有钱财,已经无路可走。在一个劲地磕头叩谢之时,也不忘求陆丰能收留他,让他有个住处。
无奈之下,陆丰只好找了一个谁都不信的借口,把这穷小子带回了客栈,住进自己的房间里。当然,从始至终,韩大伟一直没有出现在陆丰的面前。在他看来,陆丰还是个未知数,还需要继续观察。再说,陆丰所使的三十六路罗汉拳,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学来的,但毕竟是佛门功法,非邪门武功。既然不是对头,那一切都好说。
韩履霜看着好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的纪相秋,不禁心下犯起嘀咕:小师弟是从哪弄来的能吃鬼?
“小师弟,你是说,昨天晚上你起夜出恭,刚好看见了这个落难书生,然后可怜他没地方住,就带了回来?”韩履霜用一点也不相信语气,质问地说道。
是呀,换做冯铁山也不怎么相信。如果是自己半夜出恭,也不会到大街上去。就算遇到了这种事情,在不认不识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带回来。
冯铁山转头把目光放到了韩大伟身上。见韩大伟一脸确信不疑的样子,好像整件事他都亲眼目睹一般。也不知道师傅,哦不,是韩真人一天都在想什么。明明这个未来的大师兄很有问题,可为啥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呢?
纪相秋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吃着饭菜。其实他早已经吃饱,只是为了少说话,不得不用大吃特吃来掩饰自己。昨天恩公特意嘱咐自己,整件事情都不要对任何说,尤其是他会功法的事情。身为书生的他,最清楚言多必有失的道理。所以,为了不说话,大吃特吃。
韩大伟并没有对此事深究,只是对纪相秋的落魄起了很大的兴趣。道:“相秋,你说你身上所有的银子被两个人骗了,可否仔细说一说?”
纪相秋见韩大伟问的是这件事,不由得心生一股火,狠狠道:“别提了,我被两个骗子骗得好惨。”随后一柱香的时间,纪相秋介绍起了自己的受骗经过。
原来,纪相秋本是乡下穷书生。寒窗苦读十数年,家里人东凑西借的,弄来一些银子,叫他去洛阳都城赶考。愿可以考入官士,带家里人走出那穷乡僻壤。因为家远,所以提前半年就开始了奔波之路,在巷阳城也只是路经此地而已。
只是纪相秋头次出门,又是第一次进入这豪华的商业都市。年轻又没经过人事的他,不小心落入红尘粉床之中。这是一套很俗的经过,就是听在陆丰耳里,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进城看见漂亮姑娘,不动心?就是大叔也会不自觉多看两眼,何况是从没碰过女人的年轻小伙子。
当纪相秋知道自己心仪的对象,是红尘女子时,先是一痛,随后又高兴起来。痛是因为伤心,此女子非良道人家。喜的是,本来自己没有任何追求条件和可能,但就因对方是红尘女子,只要有银子便可一卿芳泽。
就在纪相秋算计可以花多少银子得到她,而又不耽误自己行程的时候,突然出现两个人。这两个人自称是夫妻,来自他城到本地做生意。与其相聊甚欢,索性便和那男子结拜成异姓兄弟。同时,这位结拜大哥,还说认识那家怡红楼老板,可以让那位姑娘免费的伺候自己。乍听之下,便起了色心。
于是,就在花红酒绿之下,占没占到便宜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喝完一杯酒后,就昏睡过去。而当醒来之时,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都不见了,而且店伙计还说,自己包房的时间已经到了。要么继续交银子,要么就快搬走。无奈之下,自己只好蹲在客栈附近大哭,希望能引来一些好心人帮助。恰巧,陆丰就是这时被引了过去。
听到这里,韩大伟陷入沉思。他明明知道那两个欺骗他的人,是青铜派新一代弟子。不仅身手不凡,未来更有很好的前景。但为什么要到巷阳城做这等肮脏之事,连一个穷书生的钱都不放过。这是他们自己私下为,还是青铜派另有目的?
再联想到城角镇一事,同样也遇到了青铜派。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哈哈,哈哈!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么老土的骗术,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上当。”就在韩大伟陷入沉思之际,一声还略带女乃气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一看,邻桌一名十岁大小的男孩,捂着肚子大笑不停。显然,刚才那些讥讽的话,是出自他口了。
纪相秋皱了一下眉头,显然被一个十岁大小的男孩讥笑很没面子,但自己确实糊涂在先,一时也不好发作。
韩大伟仔细打量了这个人,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岁,这么小的孩子说话竟然像小大人一般不受拘束,坦然了当。最重要的,此子身穿华丽套服,桌子上还放了一把镶有宝石的短剑。一个人坐在桌上吃饭,周围却有四名大汉贴身保护。定然,此子身份绝非等闲。
巷阳城是商甲大城,虽没有太多的达官贵族,但富甲一方的财主、商人倒是数不胜数。见这少年一身显贵装扮,又身配保镖,定是哪富甲之后。
“哼,你别光笑话别人,小心得罪的人太多,以后寸步难行。”这时韩履霜沉不住所,站了起来。
韩大伟用责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霜儿,坐下。”
韩履霜虽然贪玩好动,平时又爱耍脾气。但爹的话,还是很听的。只见韩履霜撅个小嘴,气鼓鼓地坐了下来,便一句话也没再说。
韩大伟知道,对方既然不是普通的角色,那初来乍到的他们就更不应该去招惹。倒不是怕了人家,主要是不想有太多的麻烦。所以转过头去,并没有理会那少年。而是继续跟纪相秋聊天,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纪相秋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如果就这样回家了,愧对父老,有何颜面?可是洛阳都城离这里甚远,又不是可以一朝一夕就能到的。哎!”
自从韩大伟听到纪相秋的遭遇后,也是心生怜悯,想来此人与自己也算有缘,有意带他回昆仑。于是道:“不如这样,你投我昆仑门下,潜心修道,月兑离世俗。多年后,功惨造化,或许还能修了个长生不老,总比你流落于此强得多吧。”
纪相秋征了一下,他一乡下读书人,哪里知道什么修道惨功,更以为长生不老只是传说。不过回头想想,昨日见陆丰恩公那神奇的步法,加上对敌的拳术,无不是安家立命的好本事。既然赶考无望,何不另走他路,也算有所名就。
犹豫之时,韩大伟见对方没有马上答应,于是添油加醋地诱惑道:“入我昆仑仙境,可修得飞仙之术。入门者,便可武力超群,凌驾于世人之上;资深者,可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达成者,可武破虚空,羽化成仙。”
语毕,不仅是纪相秋愣在当场,就是旁边邻桌的十岁少年,也愣了一愣。这少年四岁便开始习武,深爱武学。只是一直没能投入名门,只能学习世俗界低等武功。听师傅说过,世上有一叫修真界的地方,那里的功法,才叫上乘。学习后,达大圆满者,真是可以飞升天界当神仙。就算没有修成,在修练过程中,也可以惨功造化,引天地灵气为己用。总之,无论从哪一角度来看,世俗界武功,都是没法跟修真界比拟的。
原来这伙人是修真人士,看来以后说话还真不能太嚣张,难保对方是什么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想毕,十岁少年眼珠一转,有了!
纪相秋没想到韩大伟等人有这么大的来头,遇到这等好事,当然不能放过,百般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韩大伟哈哈一笑,道:“只是我暂时还没有自主收徒的权力,但你可随我一同回昆仑山拜见我的师傅,只要他老人家同意,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话刚一落音,只见那十岁少年手拿宝石短剑,大步冲了过来,单腿跪在地上,道:“晚辈番少伟,也愿随前辈共赴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