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做了一个梦,那是很久以前,还没有尖酸刻薄的安母,没有与他争宠的二哥,他很惬意的享受着哥哥的独宠。刚驯服雪团,他如多数儿童看见新鲜事物一样,那股热气折腾劲久久不褪,哥哥一忙完,不得不直奔马场揪他回家。
瞅见兄长怒气隐现的脸,他忙下马,“哥哥,我好想你。”须臾,他拿眼尾余光偷偷扫去,哥哥神色未变。
他低眉顺眼,怯生生拉哥哥衣角,撅嘴装乖装可怜,“哥哥别生气嘛,然然好累了,脚也很酸。”
兄长紧绷的俊颜线条松动,微末,模模他的头,“你整天这么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大?”他歪着脑,疑惑,“哥哥,郭女乃女乃说等我长大了,哥哥就会和我分开,是不是?”
“嗯。”
他圆溜溜的眸子立刻蓄了委屈的泪水,“那我才不要长大,长大都没有哥哥了,为什么还要长大?”小孩子并不太懂得什么才是正确的取舍,但死心眼地只愿选择对自己诱惑最大的人或事。
“然然,人总是要长大的。”
“可是长大,没有哥哥啊?”他不安不甘,重复自己的立场。
“好好,不长大,你永远是哥哥的小然然。”最终兄长屈服,捏捏弟弟女敕女敕的小脸蛋,转过去蹲子,“来,哥哥背长不大的小然然回家了。”
他又欢天喜地,一蹦,趴在哥哥背上。
星子镶满天穹,月光铺洒漏过树梢,轻轻盈盈萦绕开来。静谧的小路上,牵马的青年,身姿修长,眉目深邃,他背上软软一团,稚女敕的脸上无比满足的模样。
“哥哥,今天老师给我读了一篇故事。”他不忘自己骑马忘记时间而惹怒哥哥的事,绞尽脑汁挖些东西邀功请赏。
“讲给我听听,哥哥都没听过童话故事。”
“啊……”
“怎么了?”
“哥哥好可怜,都没听过童话故事。”他糯糯的声音很是同情。
青年稍顿,很给面子的搭话,“所以然然以后要天天给我讲故事,要不哥哥会一直很可怜的。”
“嗯。”小孩用力点头,模模身边白马的鬃毛,“雪团,我们一直陪着哥哥给他讲童话故事,最好了。”
梦醒,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整个嗅觉。
哥哥不是没读过童话,而是在这个世界游离太久,心自发埋葬了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那么安然,你是相信现实有童话继续追寻,还是结束梦中的童话抽身离开?
“三少你醒了?”
“我哥呢?”
安然拖着打了石膏的腿出门,透过玻璃看着罩在氧气罩下面的那张脸,眼中慢慢浮现湿意。
“三少你不用太担心,医生说了大少只有轻微的脑震荡,脊椎受的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他痴痴盯着哥哥英俊的五官。
“安然。”
他一动,循声望去,秀气的眉尖蹙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