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沈寄便是过着悠哉的官太太的生活,时不时的和同级或是下级的官眷出去逛逛庙会,或者拉着休沐的魏楹出去游览山水。||中文||回到家后,便留心一下老宅那边传来的消息。梨香院没什么变化,洪氏姐妹已经被林氏安排人送到了京城,洪大丫就留在了父母身边,二丫准备东西待嫁。洪总管此次是对沈寄的不计前嫌感恩戴德自不必多说。如今魏楹在外做官,沈寄随行。京城里所有的人情往来都是洪总管在打理。他用心与否对于魏楹的仕途上进至关重要。
然后就是各处的生意也关注着。胡胖子那里的设计稿,沈寄已经许久没有交给了。她说没动力了,现在什么都不做,也是日进斗金的,谁还有那心思去画设计稿。
她和魏楹如今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就是二房私产的事。打蛇不死可是要被蛇咬的。二房有隐藏的实力,什么时候突然咬他们一口可有些吃不消。她可不会一直那么好运气,能像避开林子钦的纠缠同时摆月兑二房的陷害一样,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度过。
这件事胡胖子有帮忙去查,可是没有什么眉目。倒是出身江南大族,娶到下四大商家之一的楚家女儿的徐茂提供了一些有力的线索。这些东西,倒是不忙摆到台面上来,二房现在在族内是过街老鼠不假。但如果他没有继续的动作,而他们又拿不出二房陷害婆母的证据,再痛打落水狗,反而会让族人觉得他们过分。生生将众人眼底怨恨的对象变成弱势群体。还有,老太爷恐怕直接就会去了。这个不孝的罪名他们背不起。而且,就让老人家最后的日子安宁一些也是两人共同的心愿。也让自己这段时日过得安宁些,好好享受如今的安逸生活。
沈寄翻看着方大同和庞管事分别寄来的所辖铺子的账册。庞管事是魏楹当年机缘巧合收服的商界前辈,方大同算是他的嫡传弟子,这三年在京中受他教诲。要不然,沈寄也不敢就交了淮阳两家铺子到他手上。而另外那四家则是交给庞管事看着。因为梨香院现在没有什么大事,挽翠如今也该多受些历练,所以庞管事虽然挂了总管名头,在管事的却是挽翠。
沈寄翻看完账册,对老宅六家铺子的盈利情况有了一个了解。之前她急着离开,根本就没多放心思在这个上头。在庞管事和方大同还有六个大掌柜齐心协力的打理下,盈利倒没有比之前在二房手里时下降多少。沈寄在每个铺子里抽出百分之三的盈利奖励大掌柜,另外一家百分之二奖励统管铺子的庞管事和方大同,他们之间即便有内斗,但赚钱这个目的是一致的。说起来这六家倒是分家以后生意没受什么影响的。
这几个月下来,这么做的成效很明显,各房都看在了眼底。而且,那些铺子的大掌柜也都看在了眼底。长房还在招募能够管铺子的人才,因为此时不管是留个铺子的掌柜还是庞管事方大同都有些吃力。六个掌柜里只有两个是留任的,其他四个都是二掌柜提起来的。而方大同虽然受教于庞管事数年,但在商场他毕竟是新人,能够管住两家铺子赢得那两位大掌柜的认同站稳脚跟已经不容易,庞管事看着四家铺子,同时还要兼顾梨香院大小事情,虽然有挽翠帮衬,但还是难以心分二用。这样子的情况一时之间还可以支撑,时日长了可不行。所以,沈寄一直在让庞管事物色人才。
倒的确有人想到长房去,但偏又是另外各房得力的人,沈寄便不好接纳,只能从外头寻。原本因为她给下头的人这么高的回报让各房的管事心头有了比较,那些叔婶就有些不满了。再要挖走他们的得力下属还得了,虽然那些人是自己想投奔过来。
好在,庞管事还是不负所托的寻来了一个商业奇才,让其人分担了自己手里两家铺子,这样,就不至于左支右绌了。又另寻了两人接任大掌柜,替换了之前不太能胜任之人。庞管事对于沈寄给予自己的充分放权和信任很是感念,愈发用心做事。所以,暂时沈寄是不用为老宅六家铺子的生意发愁了。
魏楹下衙回来,递给沈寄一封信,“老三写来的。”
沈寄笑道:“他坐不住了?”
“嗯,说想进铺子学着做事,不想只是躲在兄嫂羽翼下作一个纨绔子弟。很好嘛,知晓上进!”
“他不是还在新婚期间么,我还以为至少得三个月后才会跳出来呢,看来二房有些急了。”
依着刚娶了娇妻不久的魏植的本意,自然是想多在温柔乡里沉醉些时日。可是一则是生父生母给的压力,二则他在梨香院最高就只有一月支配五十两银子的权利,妻子管家也有个二百两的上限。虽然之前办喜事剩下的两千多两银子,还有收的几千两礼金沈寄都给了他们自行支配。而妻子也带过来了,不菲的嫁妆。但是,这些跟十几万的家产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二夫人细细算过,魏楹的认祖归宗,给他们带来的损失有三十万两之巨首先是魏楹母亲的遗产,虽然魏植没过继到魏楹母亲名下,但在长房已经无人的情况下,那三万两的产业应该是属于他的。其次,鱼缸下藏的价值十八万两银子的金子也是因为魏楹和沈寄才会被找到;其三,本该属于二房的数万两的产业遭到各房瓜分。
如今,她虽然还有藏有私产却不便拿出来用。而且,手里的现银短缺,那些私产资金周转不灵,都受了不小的影响。
所以,能够名正言顺插入长房产业的魏植,就没了安享富贵尊荣的机会。他还有些留恋和林氏闺房之乐,不怎么肯去揽事。可是被二夫人拧着耳朵吼道:“你以为他们当真会分三分之一家产给你?长房跟二房的关系是不可调和的。你不要抱这种幻想。沈寄那个丫头,看着不哼不哈的,可是不叫的狗咬人才最痛。她是省油的灯么,那鱼缸摆在那里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多想过,她就能看出来下头有猫腻。各房接过生意都有些手忙脚乱,只有她居然能利用有限的人手自己没花费什么力气就把局面稳住了。我如今才知道,魏楹寻来的这个丫头出身的童养媳是最大的对手。当初不该对她留手的。”二夫人说到这里笑了一笑,“看着吧,产业各房已经瓜分完毕,分歧渐渐的也就要出来了。沈寄可以用高回报的红利拢住管事的心,但她这些自作主张的举动却会触犯到旁人的利益。越往后分歧越大,他们很快就不是铁板一块对付我们二房了。”
魏植搓着发红的耳朵,“那不是好事么?”
“当然是好事。”
“可是我去了,他们两口子都那么精明,肯定有后手的。也不可能直接就给我一家铺子管理啊。现在宅子里铺子里都都是他们的心月复,我一个人能做什么?”
“哼,你是长房名正言顺的三爷,家产有你三分之一,他们就是想压制你也压制不了多久的。倒是你那个媳妇,可得好好看着,不能让她做了墙头草。”
魏植想到林氏,那闭月羞花的容貌,那温柔和顺的性情,自信的道:“她不会的。”
“可要小心。他们林家愿意与我们联姻是看上了你长房嫡子的身份,魏楹一回来,你的身份可还是降低了不少。虽然不好变卦,但林家心头是有些不满的。而你那媳妇,以嫡长女之身嫁过来,图的可是魏氏宗妇的地位和长房的丰厚家产啊。如今对你却是那般温顺,我怕她是面上一套心头一套。”对于这个小儿媳,二夫人觉得没有大儿媳好掌控。大儿媳被沈寄害进了家庙清修,日子清苦得很,从锦衣玉食落到那种地步,出来以后才能和自己一条心对付长房。可是小儿媳却是可以脚踩两只船的。
“娘,您多虑了,出嫁从夫,她当然只有跟随我。我的立场就是她的立场。”
“这倒是。”
于是沈寄和魏楹就收到了老三这封情真意切的信,先是问候兄嫂,继而侃侃而谈他不甘为纨绔的心。他都这么表态了,如果魏楹和沈寄把持着不让他去铺子做事,倒是有将兄弟往废了养的嫌疑。
魏楹道:“你看着给他安排个位置吧。”
“我让他从基层做起成不?”沈寄说完自己摇摇头,“不成,我又不是真心要培养他。只是为了不落人口舌嘛。那就让他到庞管事那里去做个不大不小的管事。他是二夫人生的,应该也有商业头脑。而且二夫人肯定会在后头指挥,得了机会就能崭露头角。不怕,他想建功那也是替咱们赚银子。他如果败家,那我正好让他回家继续纨绔。”
至于老三建功之后在铺子里扎下根来,后果沈寄也想过。可是有庞管事盯着他要在一两年的时间里展现出能够掌控一家铺子甚至多家铺子的实力也不容易。毕竟老太爷的大日子也就在这一两年了。到时候他一样要回去守孝,什么都做不了。
而老太爷走了,魏楹也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发难了。到时候长房二房怕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魏植蚕食铺子的事反倒不是什么大事了。不管怎样,大头都是属于魏楹和自己的。与其成把精力花在盯防老三上头,不如看着全局。所以她开始磨墨,让魏楹提笔回信。
“陈姨娘那里,我一直没有断了关注。她是当年事情的知情人,我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省得老爷一走,她就被人勒死了然后挂到梁上还说她是殉夫主。”陈姨娘已经私下求沈寄求救过。她不想死!还说愿意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他们,但是必须是在她安全了之后。
魏楹点点头,“嗯,这个是不得不防。咱们人不在,二房虎视眈眈。她怕是也怕了这个,所以这次回去才会靠向我们。如果她真的知情,倒是可以省我好多功夫。”
“还有老管家那里,我使了不少手段,可惜他都跟我打太极。”
“他是老太爷的心月复,要让他出来指证二房恐怕很难。还是要让人把陈姨娘保护好才是最重要的。”魏楹顿了一下道:“我不怕别的,二房要害她有你安排的人护着,我就怕……”
沈寄也是苦笑,不怕二房下黑手,就怕老太爷明着要陈姨娘死,那可是谁都保不了。即便保下了,日后她还敢出面作证么,老太爷发了话要她死,那她一露面族里一定就会让她死的。
沈寄微微有些寒心,“老太爷瘫痪这么多年,陈姨娘一直在身边照顾啊。”
“如果不是这样,她知道当年的实情,恐怕早就被灭口了。”
沈寄的手指抠着手心,这里头有个孝不孝的问题,她做孙媳妇的不好开口,得魏楹自己拿主意才行。
半晌,魏楹冷然道:“我一定要找出母亲被害的真相。”哪怕阻拦的人是祖父,他也一定要查清楚。查是忤逆祖父的心愿,不查却是对枉死的母亲不孝。
沈寄点头道:“嗯,我帮你。只是,我觉得光是保护好陈姨娘还不够,还是得在老管家身上下功夫。陈姨娘可能没有机会作证,可是,我还是想救她。”
魏楹想了一下沈寄对洪大丫的援手,她对于受苦的女子总是多一份同情心。其实,如果能够说动老管家,陈姨娘也就可有可无了。到那时候,魏楹很可能就不会为了她去忤逆老太爷的意思。不过,既然沈寄坚持,那就救她一救吧。只是决不能让魏氏族人发现端倪。
魏楹看着沈寄道:“小寄你很善良,看到女子受苦,即便对方曾经对你不住也愿意不计前嫌的帮忙,可是你要记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要一味的心软,不然这会成为你的一个弱点,被人利用。”
沈寄点头,“嗯,我知道了。”陈姨娘为什么会向她而不是魏楹求救,不就是知道她对于受苦的女子心肠格外的软么。她都能看出来,旁人自然也可以。若是日后有人假装被人凌虐的弱女子来骗她,那她也很容易上当就是了。毕竟,这个世道女子活得太不容易,她力所能及的也愿意去帮身边的一些人。可是,对头却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利用机会的。
徐五写了信来,她已经怀孕了,是向沈寄报喜的。沈寄看了苦恼不已,她比徐五还早成亲呢。
阿玲进来禀报,“女乃女乃,林夫人来拜访。”
这位林夫人就是和魏楹一起剿匪那位林校尉如今的林中郎将林清平的夫人,他升职之后驻防州府而不是小县城便把妻儿接来了。如今妻子和到了蜀中纳的妾就在一个屋檐下,从外头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和睦来。
因为林清平和魏楹的关系好,又是老搭档了,林夫人平日里就常和沈寄走动。隔三差五的互相串个门是常事。沈寄便出去把她迎了进来,看她气色有些不好便问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林清平和京城的林侍郎是本家,知道沈寄认林侍郎做干爹,便一直与她兄妹相称,所以沈寄管他的妻子叫嫂子。
林夫人坐下,“心里堵着,来你这里坐坐。西园那个又怀上了。”外人看着林家妻妾和睦,可是林夫人和沈寄交好,而且知道她容不得妾室,在她面前就没有掩饰对妾室的厌恶。而那个妾去年才生了个女儿,如今又怀上了,足见很得林清平欢心。她自然是忿然的。
“好妹妹,都怪我见识浅短,我要是早认识你,那个时候就不会被家人拦着说蜀中多匪盗路难行,就没有跟他一起过来。如今再来也晚了。”
林清平一直对魏楹有个祸福与共的媳妇很是羡慕,对沈寄也一直很欣赏,所以对自家媳妇嫌南园县偏僻日子清苦就有了几分不满。而在南园纳的妾室又很会讨他欢心,对这结发妻子便闭从前冷淡了。
沈寄也只有拿话宽慰,“再怎么着她也势必你矮一截的,生下来的孩子也只能叫她姨娘。”林夫人这么一来,又触动了沈寄的的心事。
林夫人也明白她的心思,想了想说道:“你过门也有三年了吧?”
“刚刚好三年。”
“这按规矩,过门三年还无所出的话,就要主动给夫婿纳妾了。我看你也是不愿意的,你们小两口的感情好着呢。”林清平在家笑话魏楹没用,惧内。媳妇儿不在家还每都要回家睡觉。殊不知她听了心头是何等羡慕。
“我当然不愿意。”这个规矩沈寄也知道,之前在老宅,就有人明里暗里说过。后来见沈寄油盐不进,支使自家夫婿去说道魏楹也回绝,那些做婶婶的也没了法子,不好再继续推销自家侄女什么的。现在又没避孕了,可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沈寄也有些着急。这个样子,搁不住下回那些人又总是说。还有这州府也多得是愿意给魏楹做平妻做妾做通房的女子。那些有求于他的人家,也很乐意搭上一个庶女来和知府大人攀亲的,说不定嫡女都有人肯。
“东庙的送子娘娘很灵验,我陪你去拜拜吧。我们家那个就是在那里拜过,又求了符水来喝这才怀上的。”
这个,魏大娘也说过,她还去求过符水用瓶子给沈寄装回来,还花了二十两银子呢。回来满脸殷切的看着沈寄喝,沈寄拗不过喝了下去,还拉了回肚子。
“我喝过了,我家姨娘用瓶子装回来的。”
“那不行,你得自己去,别人替你求,心不够诚。”
沈寄不想再拉肚子,而且这事是求神拜佛就有的么。
林夫人看劝不动她,也只有作罢,“那你可多长个心眼,你家魏大人可是个香饽饽,才二十二就知府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又长得一表人才的,特招桃花。我听说呀……”
沈寄见她话音戛然而止,问道:“嫂子,你听说什么?可别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啊。”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听我家老爷说,那青楼里的清倌人对你家魏大人很是上心。不过,魏大人可没做什么,你不在他也从不外宿的。”说到后来林夫人就露出了几分羡慕。林清平家中妻妾俱全还时时外宿呢。
林夫人说了半,心头的郁郁消掉一些,“我得回去了,还得张罗替西园那个补身子。”
沈寄想了会儿,去问魏大娘,这州府有哪家大夫对妇科很拿手的。她和魏楹圆房已经两年多了,还没有动静是该看看大夫了。
魏大娘当即道:“我这就去打听。回头把人请到府上来,替你好好瞧瞧。”她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可是魏楹和沈寄都不出声,她也不好说。
等魏楹回来,沈寄就告诉他,魏大娘打听了一个大夫,自己想请回家来给他们两人瞧瞧,问他最近哪得闲。
“我也要?”魏楹指指鼻子。
“那当然,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还是、还是先瞧瞧你吧。”
沈寄瞪着他,魏楹假装没看到,拿起一本书来翻。沈寄想了想,就是现代那些男人都忌讳为这事看大夫,别说这会儿了。而且一向也没有男人为这事看大夫的,大不了妻子不生,就纳个妾,除非都不生,否则都绝不会寻医问药。
“那好吧,如果看了我没问题,那你也得看。”
“嗯嗯。”
大夫上门来,给沈寄把脉。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动作慢条斯理的。魏大娘在一旁陪着。好半,老大夫才收了脉枕,“魏夫人幼时有些失于调养,又自小劳作伤了根基。而且,你小时候是不是还在冰凉的河水里侵泡过许久,至今一到冬就手足冰凉?”
沈寄迟疑道:“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可是确实是十分的畏寒。冬穿再多手足都是冰冰凉的,而且睡在被窝里也很难睡暖和。”如今冬,魏楹就是被沈寄当暖炉抱着贴着的。
魏大娘在一旁脸色惨白,幼时失于调养,这个看沈寄刚到魏家时跟芦柴棒一样,脸色发青头发枯黄又少就知道了。至于自小劳作,那的确是的。又听她说了畏寒心就更往下沉。忍不住开口,“大夫,那还能有孩子么?”
沈寄也很紧张的把老大夫盯着,后者捻捻胡子,“夫人是肾阳不足,胞宫失于温煦,不过好在如今身子还算见状,好好调养还是有希望的。先吃几副药看看吧。”
阿玲付了诊金让小厮送老大夫回去顺便把药抓回来。
魏大娘脸上发白的坐了一会儿,勉强笑道:“大夫都说还是有希望的,你别急,等调养好了再生就是了。”
“嗯。”
魏楹知道了脸色不大好,不过也是对沈寄温言安抚。他小时候过过一段养尊处优的日子,即便后来出逃,养母也一直把他当尊贵的读书人养着,从来不曾真的吃过苦,所以虽然曾经大病过一场,身体底子倒是比沈寄好多了。只是按那老大夫说的,沈寄在水里泡的时日怕是不短,难不成她是失足落水过?可那也不至于泡了许久,难道她是让大水冲到所谓的家乡的?只可惜她一概推说忘记了。
沈寄笑道:“既然找到了根源,那就配合大夫好好治呗,又不是一定不行了。”话是这么说,只是心头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来真是她的问题啊。
魏大娘却是私下里念叨那时候让沈寄整日劳作,可自己也不知道她会成为魏家的媳妇,自己那个时候也是整的干活啊。
魏楹听了摇头道:“这个怪不得姨娘,你们两人都是为了供养我读书应考才会那么辛苦的。先吃药看看吧,总是能治的就是了。”
魏大娘迟疑道:“如果、如果……”
“不会的,后来姨娘不是也教了小寄许多保养的法子么,她那头黑发就是这么养出来的。所以也不是一直都失于调养。会有办法的!”
魏大娘看他说得斩钉截铁的,便把话咽了回去。可如果真的小寄不能生,也不能就这样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知府大人府上召了大夫去问诊,家里人又没病没灾的,所以很多人便都想到了是不是知府夫人肚子一直没动静着急。到后来,话越传越玄乎,直接就说成了知府夫人不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