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五天了,我想每个人的耐性都是有限度的。?!”
邰之源今天没有用平静的目光掩饰心中的忧虑,直接盯着面前的靳管家,提醒对方,宪章局确认许乐芯片状态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很久,而自己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非常抱歉,少爷。”靳管家似乎也无法相信自己从宪章局得到的答案,斟酌许久之后,才用一种比较合适的方法说道:“但是宪章局那边的芯片确认工作确实出了问题,在体育馆里牺牲的安全人员以及那些丧命的军方匪徒身份都已经得到了确认,但是……据说……在确认许乐芯片的时候,中央电脑的云计算程序恰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邰之源也感觉到了一丝意外。
“不清楚,宪章局的科学家与工作人员也不清楚,但是这个问题的修复据说是单一性的,大概隔一段时间会出现一次,至今也无法模清楚这个问题生的规律。”靳管家微笑着说道:“大概需要六天的时间才能修复,那时候便能知道许乐究竟在哪儿……很可喜的是,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他还活着。”
知晓许乐依然活着的邰之源,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虽然对于许乐当天是怎样在机甲与那些职业军人的袭击中活下来感到震惊,对于他之后的失踪更是感到不解,但邰之源总算是有心情去处理一下和自己相关的事情。
靳管家看着手中的手机屏幕,用非常平稳的语汇报道:“国防部副部长杨劲松因急性心脏病死亡,今日遗体火化,国防部长提名邹应星接任副部长一职。已通过总统办公室及安全事务委员会的认可。”
邰之源闭着眼睛*在了沙上,想着这几天里遥远都方面地政治波动,心情渐渐平静下来。邹应星由国防部后勤副主任一职直接晋升为副部长,连升两级,明显不寻常,然而这项任命却在政府内部没有遇到任何阻力。想来都的政治人物们为了平息邰家的怒火,在这些方面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然而邰夫人似乎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至少这起案件没有完全查清楚之前,联邦上层必然还会再次经历无数次冲突与妥协,必须要有更多的人付出惨痛地代价。这起暗杀事件实在是太过疯狂,如果邰家没有做出足够强硬的反应,身为唯一继承人的邰之源,日后在联邦里的日子,想必会过的比较艰辛。
就在邰之源沉默思考自己将来的时候。靳管家已经将联邦这两天里最重要的事件,整理成条目汇报完毕,然后这位老管家微佝着身子说道:“少爷。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如果许乐先生真的不幸离开人世,我们总应该通知一下他地亲人。”
邰之源沉默片刻后说道:“许乐曾经和我聊过。他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亲人了。连朋友也不多……”他地唇角微翘苦涩笑道:“是一个很可怜地家伙。”
“张小萌和……施清海那边要不要给个消息?”靳管家说道。关于施清海地间谍身份。联邦内部真正了解地人。其实并不多。其中就有邰之源与靳管家。
邰之源陷入了沉思。眉尖缓缓地骤拢在了一起。因为这两个名字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自己去听简水儿地演唱会。这个消息究竟是从哪里泄露出去地?杨副部长自杀身亡。军方那边地线索早已经断了。
他紧锁地眉尖忽然平伏。冷漠说道:“不用。”
联邦调查局临海州外勤办事处大楼***通明。在咖啡间里连续抽了三根烟地施清海。走到水池前用冷水拍了拍自己地脸颊。让自己憔悴地精神稍好一些。推开门。各着鉴定科地方向走去。
为了帕布尔议员与**军之间地和解协议。担负桥梁与信息渠道地他。在新年前地那几十天里。压力沉重。忙碌异常。精神已经非常地委顿。而新年第一天体育馆地那件事情。又让整个外勤办事处都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
这次暗杀事件的内幕。不是所有的联邦官员都能清楚。但这次恶**件毕竟是生在临海州,所以临海州外勤办事处必然要承担大量地工作。
施清海负责的四科其实需要做的工作并不多。因为直至目前,并没有现这起事件与大区的**军势力有什么瓜葛,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过滤事前临海州被监控的大量的信息情报,从中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施清海依然精神极差,因为他一直在担心某人。
“证物。”施清海走到鉴证科的库房外,对着玻璃幕墙后面的工作人员说道,同时递过去了一份证物调取表。
工作人员详细地检查了一遍表格上地签字,又核对了一遍内部工作网络上地电子二次认证,这才缓慢地起身,向着库房里走去。这名工作人员不清楚施科长为什么对这件证物如此感兴趣,连着来要了好几次。不过这件证物对于体育馆案件,并没有什么重要性,只是一把经过改造的军用电刺,而真正关键地那些证据,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被全部送到了都联邦调查总局鉴证室。
施清海接过被真空袋封好的那把军用电刺,平静地说了一声谢谢,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将办公室的门关好,然后开始盯着袋子里这把外形有些粗糙,设计却极为巧妙的军用电刺呆。
在临海州体育馆案件的案宗中,许乐的存在被某些人有意无意间掩盖了,就算以施清海的层级。也应该不能知道许乐曾经出现在体育馆中。
但施清海知道,因为新年十二点地时候,他正与许乐在酒吧里快乐地喝酒,同时听到对方快乐地说明天就要和邰家那位太子爷一起去看简水儿。
他是许乐的朋友,不,是兄弟。
所以他知道许乐很多的事情。比如许乐强悍的技击实力,比如许乐在机修方面的兴趣与天分。他盯着袋子里的那把军用电刺,确认许乐一定参与了此事,并且在其中起了异常重要地重用。因为笔录中写的很清楚,这把军用电刺,已经射过一次电弧,并且最后是出现在一名武装分子的咽喉中。
那名武装分子是临海警备区特种连的副队长。
施清海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临海州局局长清淡的声音:“院长死了。”
施清海的身体微微一僵,知道老师说的是杨院长。如今的国防部副部长,只是这个消息已经见诸新闻,而且自己与那位高高在上地大人物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顶多是毕业典礼的时候,曾经与对方握过这个电话来是什么意思。
“最近小心一些。”局长的声音十分平静,“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地事情正在生。”
施清海没有开口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沉默片刻后,又开始拔打许乐的电话号码,却依然是无法接通的声音。
依然是无法接通的声音。
张小萌有些落寞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走在梨园的雪树之间,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铁门处的那些房间。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许乐了,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跑去了哪里。
她虽然服务于麦德林议员,却根本不知道体育馆处生了什么,只知道许乐去看了一场演唱会,便忽然间消失不见。
“不会是被简水儿迷住,跑她家去当花农了吧。”张小萌自嘲地笑了笑,心里的担忧却是越来越重。她忽然想到了隔壁室那个女生前两天看的一份八卦报纸上面所写地内容……一阵寒风吹过,她的身体顿时无比寒冷,忽然转身向着自己的室走去。她要去探听一下,那天到底生了些什么。
许乐确实是个很孤独的人,在联邦里活到快要二十岁,然而在数百亿的人海之中,却只有三个人在关心他的生死,他的安全。很遗憾的是,他此时并不知道这三位朋友流露出来的真诚,因为他这时候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中。
他在做梦。
在临海州体育馆地下停车场,那个充满了焦糊味。血腥味与水湿气息地灰暗空间里昏倒。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许乐便进入了昏迷。
也许是过度使用了体内的力量。也许是最后体内那股热流,对颈后那块伪装芯片造成了什么损害,总之那种剧烈的疼痛,瞬间击倒了他,让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了他。
黑暗之中没有知觉,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黑暗中忽然闪过了一道亮光,忽然而至,再不离开,将他从昏迷中唤醒,进入了一个光怪6离的梦境之中。
梦里没有青青草原,奔驰的野牛,熟悉的矿坑,昏沉的暮色,挂念地容颜,只有无边无际地白色光芒,在眼前的空间里用某种古怪地方式流转运行。有时这些白色光芒连成一条笔直通过尽头的直线,有时这些白色光芒自动截化为无数的闪亮片段,有时这些白色光芒会变成一个点,向着四周的空间不停鼓荡出波幅。
梦中的许乐无知无觉地看着这些奇怪的景象,然后现这些白色光芒,在黑暗的背景下变成了一行自己能够明白的文字。
“建立主动联系,是否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