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伯,这……”王守宽有些为难,自己哪能记住吴辉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吴辉是个肌肉男,又不是美女。
“让你讲就讲!你磨蹭什么!”王常温斥道。
“事情是这样的……”
王守宽无奈,从遭遇蛟人贼寇,到吴辉突然出现,再到吴辉书写《三十六计》与《兵法》,最后到自己与高安等人分开,从外门回大离城任什么巡城百夫长,缓缓道来。
“看来,孙雷两家惹上了一个潜力不输于顾百里的怪物……”听完王守宽的述说,一族老感叹道。
“也不能这么说,纵然他是顾百里这样的怪物,但他现在比起顾百里来,还差得太远了。孙雷两家的深厚底蕴,是他最欠缺的。”
“这话不对,他也并不是一点底蕴与人脉都没有。上头传来消息说,此子与苍门那个宝贝外孙,相交莫逆。修炼金刚解体大法的药材,最珍贵地那几味,全由那宝贝外孙提供。”
“……”
“都别吵了!”
王常春沉声清喝,接着道:“事关重大,这等兵书,若是落到敌对势力手中,后果……唉,算是亡羊补牢吧,七弟,你立刻派人追赶高安四人,追回他们手中的书稿。希望他们还未在军中散播开来吧……我马上去一趟宗门军部。”
“还追?昨天他们给我来信雀儿……说是已经快到军营……”王守宽轻声嘟囔。
“你还有脸说!如此大事,你怎么不早说!”王常温怒声道。
“……”王守宽撇撇嘴,垂下脑袋。
***
同总长王常春担心的一样,高安等人已经到了边关军营,并且兵书的事也已经在军营中传开,明里暗里不知道被传抄了多少份。
当边关将领们察觉时,严令收缴书稿,想阻止,已经有些晚了,人多眼杂,怕是有不少已经落入军营中的敌对间谍手中。
自然,吴辉当初写下的原稿,高安也保不住了,到了边关总督帅的手中,高安换回来的是一柄玄器与“都统”的官职。
都统为五百军士最高长官。
外门弟子外放从军,最开始,一般都是百夫长,像高安这样的,军中没有人脉的外门弟子,想走到都统这一步,至少要奋斗十来年。
高安这么一下,算是踏出了最艰难的一步,虽然手下军士不满编,只有百来人,实质上还是个百夫长,但也算是升官发财了。
高安心里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感觉自己对不起吴辉。
此刻,身上同刀鬼与黄剑一样,披着件黑色连帽斗蓬的吴辉,刚穿过秋溪城南城门,抵达故地,还不知道自己默写出来的东西,已经在离宗军部与边关重镇“新培城”,掀起轩然大波,并且震撼了许多人。
距离那场瘟疫,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年头,再加上,郡守府也重新迁回了秋溪城。
人走在人来车往地繁华大街上,初来乍到的刀鬼与黄剑,是看不出来什么,感觉秋溪城与其它城市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土生土长地吴辉却不同,秋溪城虽然已经恢复了元气,但与以前还是有区别。
最大的区别,一路走过来,有好几家原本是吴家的店铺,匾额上都给换上了秋氏的商号。
来到吴府所在的街道,大老远地就看到,原本的吴府,匾额上已经变成了杨府。
“秋氏?也该到了算算总帐的时候了。”走过变成杨府的家,吴辉只是瞟了一眼大门上的匾额,就没有再看,脚步不停,过门而不入。
“师兄,怎么了?”刀鬼感应到吴辉身上突然外泄地杀气,不由得奇道。
“一会再说。”吴辉摇摇头,走向了许府。
许府,也就是损友胖子的家,许家虽然没有吴家那样富冠全郡,但在秋溪城一城之地,还是能叫得出名号。
又因为,胖子他老爹,对居所的要求极高,因此,许府并不比吴府小多少。
但让吴辉心中发沉的是,朱门高墙的许府,此时,也变成了“秋水苑”。不用人说,吴辉也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胖子一家。
胖子家出了事,高安那家伙应该知道,但在海上时,高安只字未提。这么说来,高安那家伙是怕自己回来与秋氏死磕,高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能力解决秋氏。
秋氏对于十一豪门来说,一个地方土财主似的势力,敢这么往死里得罪自己,完全可以推测出,秋氏并不清楚,自己上了玄界后的情况。若是秋氏知道,自己连孙氏母子说宰也就宰了,借秋氏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得罪自己。
最大的可能是,豪门孙家给了秋氏什么暗示与许诺,秋氏错误地认为,自己得罪了豪门孙家,前途渺茫,从而如此卖力地对付自己家,一来,可以迅速地收敛自己家,让人艳羡的财富,二来,拍上了豪门孙家的马屁。
对于蒙在鼓里的秋氏来说,何乐而不为?
心念电转间,吴辉将情况作了初步的判断,向跟在身后的刀鬼与黄剑笑道:“一路过来,也没有吃顿好的,我请你们尝尝秋溪的土特产。”
“不回家吗?”看着吴辉走向一家面街的豪华酒楼,刀鬼奇道。
“家里出点了状况,一会再说。”吴辉笑笑。
酒楼名为“云来”,从名字上看,与吴家没有一点关系。
但吴辉知道,这家酒楼的幕后掌控者是自己家,因为在酒楼外墙转角处,吴辉看到了与洪伯相约好的暗记。
不动声色地在暗记下面,又留下一个暗号,这才领着刀鬼与黄剑两人,施施然地进入酒楼。
吴辉出手大方,在柜台上扔出一小块紫金,包下了一个最好地雅间。
在雅间坐下,菜肴如流水般的上席,吴辉三人还没有开动,一身锦袍,矮胖和气地酒楼掌柜,亲自来了。
“几位贵客,敝人周云来,云来酒楼正是敝人的小号,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几位贵客多多包涵。不知道酒菜可合客人的胃口?”周掌柜脸上一团和气,像是为了吴辉的出手大方,来套交情的。
“这还没吃,怎么知道合不合胃口?”吴辉淡然道。
对于吴辉的冷淡,周掌柜也不着恼,神情反倒恭敬了起来:“客人说的是,敞店还有蒸羔羊、汇四鲜、笑行天涯……”
“那就再来一个笑行天涯!”吴辉打断周掌柜的滔滔不绝,轻笑道。
话音方落,周掌柜突然单膝跪地,肃容道:
“丙九拜见主上,不知道主上有何吩咐?”
“我要见你们‘甲字号’的头领。”吴家埋下的暗子,是从上到下的单线联系,分甲、乙、丙、丁四个级别。甲字号的,基本上都是以前吴家的老人,来了,自然会认得吴辉。
“是,主上!”周掌柜起身施了一礼,转身像个没事人般,脸上堆着和气地笑容,推开门,离开雅间。
刀鬼与黄剑相对一眼,心中满是疑问,吴师兄在搞什么?有家不回,反倒还见起了家中的秘探?
“别愣住,咱们开吃。”吴辉招呼两人一声,也不解释。
周掌柜的动作很快,吴辉三人还没有来得及消灭桌上的菜肴,门外响起了一个谦卑的苍老嗓音:“客人,要听曲吗?”
“请进!”吴辉心下一笑,从气息感应上,已经知道来得是谁,只是这小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弄起了一把苍老地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