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的管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清瘦的黄皮脸,眼窝深陷,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波动与情绪。
张管事一身灰衣,垂首立在高贵的男人的身后,静默不语。
萧明枫此时正坐在雍州城一家不大、生意却很是不错的酒楼里。二楼靠窗的地方,可以看到下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主公。”
萧明枫仍眯着眼看窗外,一手转动着酒盅,沉声道:“查得如何?”
“陆雅身份仍未查清。属下已照主公吩咐,将任流萤被押入大牢的事传入京城。还有,”那人抬首看了眼萧明枫,复又垂下脸,压低了声音道:“付将军不日将抵达雍州。”
闻言,萧明枫方回过头,“付远涯?那个儒将?”
“正是。”
萧明枫勾起唇角一笑,抬手一挥,属下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王爷,那个任流萤……”张管事眉头微蹙,不由问道。
“让衙门的人将她关起起来,不要让她死了便是。”萧明枫放下酒盅,站起身,负着双手举步离去。
张管事应了一声,忙起身跟上。
雍州城富庶繁华,入了夜时便更是人潮涌动,灯火辉煌。那是一种不同于京都的热闹与喧嚣。
萧明枫从城中最大的乐坊出来,如往常一样,身后跟着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两人走入外边等候的马车中,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中。
而此时,那潮湿阴冷、与那繁华景象截然相反的大牢里,任流萤正在忍受着疼痛的煎熬。
她在发热,意识混沌,血污交错的衣服紧紧贴在因不断冒汗而潮湿的身体,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恍惚中,似有人打开了牢门,扯起她,捏住她的鼻子,粗鲁地灌了一碗苦涩的药汁。她太渴了,咕噜噜全喝了下去。喝得急了,又止不住咳嗽,咳得满口血腥。
“真是讳忌!”狱卒啐了一口,匆匆离去。
那碗药确实发挥了作用,任流萤很快便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全身虽酸软无力,但意识已然清醒。
她看着手背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细长的血线,想着,应是萧明枫用她解毒的缘故。
嘲讽地一笑,她双手抱膝,仰起脸,无声地哼起幼时最爱听的歌谣。
锁链的声音适时响起,两个衙役进来扯起任流萤,朝外走去。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任流萤被推进一间雅阁,周围散发出的香气令她昏昏欲睡。
“你要见本王?”萧明枫从屏风后走出,在桌旁坐下,目光淡漠地瞥了过去。
任流萤将散乱的发别在耳后,露出了那张苍白的脸,一双眸子更显漆黑,黑琉璃般。
她站起身,晃了晃,直到站稳了,才看向萧明枫,用尽力气,从喉中发出暗哑至极的破碎声音——
“我……并不……知……道这……一切……”几个字,仿佛是用她的生命在诉说,耗尽哪怕最后一滴骨血,也要说出她的怨她的委屈!
任流萤背靠着墙,支撑住虚软的身体,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被利……利用……我……”
“本王知道。”萧明枫打断她的话,站起身,迎着她惊诧的目光走上前,来到她的面前,“你并没有想要毒害本王。但是,你浪女的恶名,以及嫁入王府的居心叵测,这一切,都足以令本王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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