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夫的医术很是不错,不过两天,任流萤的伤已无甚大碍。两天后,一行人继续朝京城行进,不日便入了京都城。
太子萧明岚率几位大臣在宫外迎接雍王爷的到来,两兄弟久别重逢,一个沉默,一个笑意盈盈,寻常的气氛中自有几分诡异。
太子的个子很高,非常非常瘦,因此五官便显得很深邃。他的眉毛生得真是好,充满了贵气和威严,严肃的一张脸,没有半点笑容。
相较之雍王萧明枫,这位太子的身上多了几分肃穆,少了几分邪妄。
几位大臣垂首立于萧明岚身后,不言不语。
萧明枫朝太子施了一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动作间却全然不见半点恭敬。
萧明岚浓眉微蹙,半晌,方点了点头,淡漠道:“明枫客气了。父皇近日身体抱恙,不能亲自迎你,本宫率了左右二相前来,明枫勿怪才是。”
“不敢。”萧明枫抬起脸,似笑非笑,鹰眸深邃无底。
萧明岚点了点头,抬手朝宫门内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西所枫阳殿已着人打扫干净,明枫且先去往歇息。”
萧明枫微笑着点头称“好”。
一行人进入这巍峨浩荡之皇宫,而那厢里,付远涯去往京城驿馆,任流萤则停在宫外,因按照沧浪国的规矩,她须要等到雍王爷安顿好之后,才能从偏门进入其居住的地方。
所以,当任流萤进入皇宫枫阳殿时,已过去了两个时辰。而此时的任流萤脸色煞白,小月复剧烈的绞痛令她几欲晕厥。
看着几名小婢参扶着几乎瘫软的任流萤朝殿内走,萧明枫剑眉皱起,问道:“她怎么了?”
魏大夫提着药箱,眉眼间焦急隐现,匆忙朝萧明枫施了一礼,道:“王爷,施于萤夫人身上的药起作用了。”
萧明枫旋即明白了过来,任流萤肚子里的孩子——亦是自己的孩子,就要被滑掉了。
也不知怎么的,想到这里,他忽觉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与不忍。可他不相信一向冷心无情的自己会心软!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为了之后的计划与布局,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绝对不能要它!
萧明枫如此想着,鹰隼般的眸子里尽是狠绝。
而此时,内殿床榻上,任流萤紧紧揪住月复上衣襟,彻骨般的痛令她全身战栗,下唇被咬破了也不自知。她感觉到有什么正从自己的身体里迅速地抽离,尖利的,钝锐的疼。那种疼剥离血肉,穿透骨髓,揪扯着心也跟着痉挛。
温热的液体沿着大腿内侧流出,鲜红的血在洁净的床单上蜿蜒。
无法忍受的尖锐的疼再一次传来,任流萤蓦地张大了嘴,从喉中发出一丝暗哑至极的破碎叫声。这声音不大,甚至很小,却让听到的人感到一种渗进骨肉般的悲恸与绝望。
魏大夫手捏银针,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女子,手腕不禁颤抖了起来。
“孩子,要挺住……”他听到自己如此说了一句,却不知在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