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鬼煞哑妾 018 再一次交手

作者 : 泣雪成霜

付远涯呵呵而笑,秀丽的双眼中却掠过一抹黯淡,“那么你让我归入萧明枫的幕下呢?这里面,又有几分真意,几分企图?”

沧流水平静地看着他,半晌,方道:“是我真心实意想要你归入他的幕下。”说到这里,他垂下眼,手指灵活地绕动着衣带上的结,“一直以来,你虽多数时间在边疆,但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朝廷的局势,永岚帝虽然为君主,可其能力与智谋远远不及萧明枫。更重要的,是他的胸襟,他容不下像你这样手握重兵又功勋累累的武臣。”

“付兄,你也不会真的想要就此归隐罢。”他抬起眼,眉眼之间,言语之间,皆是很少见的认真与沉静。

“以浪女的身份嫁给雍王爷,又被雍王爷驱逐出府。此时落入青楼为妓,更来引诱我,难道你不贱?!”明石王语气狠厉,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任流萤并不急着知道,因为所有的谜底,她相信会凭借自己而一一知晓。

任流萤笑声更是清脆,朝她招招手,随即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春风嬷嬷走上前,涂得鲜红的嘴唇动了动,竟让人以为她泫然欲泣,“嬷嬷难过的样子自是不好看,可见你要随明石王去,嬷嬷心里难受,怎么都笑不出来呐。”

那一句“我相信”,令沧流水忽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感激。

也是在昨晚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对于武功的迷恋。

沧流水赞同地点头,随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要不要提前同萧明枫说一声?总该有个准备什么的。”

“流萤,我会杀了你!”明石王踏出浴桶,**着全身,却也毫不在意,只是怒瞪着那个无丝毫惊惶的女人,睚眦欲裂。

“嬷嬷,记住了,要保持难过伤心的表情才好哦。”任流萤掀开窗帘,笑眯眯地同嬷嬷摆手告别。

“沧兄,此时此刻,我相信,你是真的为我好。”付远涯决定相信,心情也因为这个决定而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曾经与萧明枫的关系,对现在的任流萤来讲,是一种难言的耻辱。而如今被明石王如此说来,只让任流萤觉得犹如针刺心间。

这是沧流水最为推心置月复的话语,也是他诚心的劝告。因为在他看来,在这种时候,让付远涯去投奔雍王萧明枫,会是最好的选择。

任流萤惊得瞪大了双眼,轻呼一声,便被一双有力的双臂搂住了身体。

“流、萤—

任流萤眨眨眼,抿唇一笑,“是呐,昨儿晚上一宿都没睡好,都只想着石王呢。”

明石王棕色的眸蓦地一黯,却是转瞬即逝,“可是,你来我的身边,是有目的有企图的,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你。”

任流萤随明石王离开春风得意楼、去往万家庄的那一日,迎来了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

那厢里,任流萤所坐的马车,外观虽不华丽,里面却收拾得很舒适,也很暖和,完全感觉不到外边的寒冷。

“你想要知道我的底细究竟是什么,所以,你不会杀我。”任流萤系好腰带,盈盈笑着道。

一路沉默无语,当晚扎营在一处水源旁,用过干粮后,任流萤便退回自己的帐篷。方解下斗篷,就见门帘掀起,一干手下抬了一只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桶进来搁在地上,跟着,明石王也走了进来,挥退手下,对任流萤勾了一下食指。

付远涯想了想,道:“再过几天,然后发出我伤重不治而亡的消息,趁众人对此议论之际,我们再抄小路赶赴西南。”

刚刚月兑掉外衫,为的就是转移明石王的注意力,这时她有意在他面前穿着这件外衫,简直就是在提醒明石王刚刚的失策与狼狈。

明石王轻轻闭上双眼,却似乎并没有完全闭起,垂下的睫毛间,隐约可见棕色的光芒。

沧流水仍旧站在原处,还真的认真思索了起来。

任流萤哈哈大笑,笑声如铃,却透出几分刺人心扉的尖利。她一边笑着,手也跟随着笑声微微晃动,以至于明石王的脖颈被锋利的刀刃划伤,隐隐有血渗了出来。

依旧是红色,衬得她的皮肤愈渐凝白。

正如人生,如果我们可以稍稍学得愚笨一些,不在意一些,那么就会对每一个人多一分信任。就算对方确实是欺瞒,可自己的这份信任至少会让自己活得更为轻松些。

明石王呵呵而笑,忽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扯向自己的怀里。

他冷哼一声,眯起眼,正要说什么,忽地脸色变了变:“谁?!出来!”

付远涯略一沉吟,方道:“其实,就算不说,雍王爷也应该猜到了这种可能了吧。”说到这里,他忽而一笑,有些冷,亦有些嘲讽,“而若是另外一种可能的话,或许,我们还会遇到更加棘手的刺杀。那么,我们还能逃得了么?”

“困了?是不是因为昨晚太过激动,没有睡好?”明石王脸上挂着惯有的浅笑,声音清雅,听着格外舒服。

“听不懂?”付远涯看着他不解的表情,微微一笑。

“等着,有你好受!”春风嬷嬷冷冷地、大声地哼道。

这话说得太过恶毒,让任流萤瞬间停下了动作,脸色也蓦地煞白。

任流萤施施然跨步门槛,蓦然回首,看向佯作一脸不舍表情的春风嬷嬷。

随之,在春风嬷嬷欲要奔上前大骂时,任流萤放下了窗帘,车马缓缓驱动。

周围的人仍旧哄笑一阵,更有不少人仍伸长了脖子张望,想要见见那明石王是何等凶残的模样。

明石王双目微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动作。

与其怀疑得让自己心神不宁,何不让自己因相信而安心呢?

“你个该死的狼崽儿!小妮子!”春风嬷嬷方回过神来,握着暖手炉的手叉腰,一手指着任流萤斥骂,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尽是扭曲。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仍是控制着怒气,没有朝任流萤动手。

任流萤将散在即便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一下一下的掬水清洗着明石王颀长有力的身子,“是啊,不过,奴家可从未给雍王爷洗过身子呢。”

任流萤又笑了几声,就在明石王闭眼等待她动手时准备发起反击的一刻,她竟倏然收了手,站直了身体,随即后退了两步。

虽然曾差点被明石王占有,但那回明石王并未月兑掉衣服,因此,眼前这副修长却结实的身子对她而言,依然陌生。

彼时天色晦暗,似乎会迎来一场阴雨,初冬的季节,一种特有的穿透皮肉的寒冷,只让人恨不得立马裹上棉衣。

这是明石王第一次受制于人,而且,是受制于一个无丝毫武功的女人。

明石王抿紧了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若非此时不敢乱动分毫,只怕他已经朝着那个与自己保持着暧昧姿势,却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的女人挥拳而去了!

任流萤按住他的手,回以娇艳的笑意,“真真假假的,猜得那么透又能做什么?权且都信了,也不用那么累,不是么?”

那么,那又是什么呢?

“明石王啊明石王,你说我贱,可是你知不知道,此时,你刚刚被一个你认为贱的人所迷惑蛊惑,正被一个你自认为贱的人割破了喉咙——”她手腕忽地一转,明显感觉到手下那个结实身体的僵直,“而像你这样的人,更——贱——”

“甭看了,人家明石王是随便就能让你们看得么?!”春风嬷嬷斥了一句,然后哼哼着,转过身扭着腰进了大门。

大门外,一辆偌大的马车早已候着了。马车虽大,却并不华丽,车两旁各站着几名青衣劲装的护卫,皆背后背着长剑,肃然的气氛令周围观望的人不由退开了几步。

明石王大刺刺的享受着任流萤的服侍,手指把玩着她柔顺的发丝,漫不经心地道:“流萤儿,我听说,你曾是雍王爷的小妾。”

雪下得并不大,零零散散的雪花盈盈飘散,犹如春风中的柳絮,恍眼之间,便杳无踪迹。

他今天依旧穿了件月白长衫,系墨蓝色腰带,简单却也格外养眼。

“付兄,这份朋友之意,沧流水一辈子都不会忘。”说完,沧流水抬起手,目光坚定地,面含微笑地看向付远涯。

任流萤可以清楚地记得从前的每一件事,包括那一次让她绝望到想要死亡的坠崖。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情与之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曾经的隐忍以及无欲无求,如今的妖娆与强烈的占有欲和无比想要强大的**,乃是太过鲜明的对比。

“什么时候走?”一切过后,沧流水问道。

这话确是明石王心里所想。

说完,他松开手,将任流萤推离了自己的怀抱,神色也冷淡了许多。

任流萤耸耸肩,一副“看你怎么样”的毫不在意的模样,径自拿起一旁的外衫,动作优雅地重新穿上。

“流萤儿,你敢。”他一动不动,棕色的眸光寒厉如刀,沉下来的声音些微沙哑,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看什么看呐,都回去好好收拾打扮,到了晚上都给老娘好好接客!”春风嬷嬷尖着嗓子,站在楼上楼下的姑娘们纷纷散去。

这时,她忽觉一阵冷风吹来,全身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一个恍神,就看见明石王已坐在了自己对面。

任流萤直起上身,竟是笑了起来。她甩掉手上的水珠,媚眼如丝地看了明石王一眼,然后,在明石王略显疑惑地目光中,她转过了身,抬起手,竟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褪掉了自己的外衫。

雪依旧飘飘散散,零零落落的,天色有些昏暗,在温暖的马车里,听着车轮碾过地面时传来的轱辘辘的声音,只让人昏昏欲睡。

春风嬷嬷穿了件鲜艳的桃红色绸衫,衣领上一条雪白色的绒毛,手中常拿的美人扇也换成了一只紫铜暖手炉,那尖尖的嗓门儿倒是不会改变,嚷嚷着吩咐仆人欢送任流萤出了大门。

有力的、紧密地相握。仿若他们之间坦然而真挚的友情,斩不断。

付远涯回以微笑,亦抬起手,与他的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嬷嬷,你难过的样子实在是……啧啧……”任流萤眉眼间皆是惋惜,却不将话说完。

热气包湿了任流萤乌黑的长发,也晕红了她白玉般的脸颊。

话没有说完,他却忽地顿住了声音,脸色蓦地转为铁青。

任流萤却只是褪掉了外衫,里面穿着水红色的肚兜和一件单薄的敞领口里衣。zVXC。

明石王也不回头,只扬起下巴呵呵大笑,“流萤儿,原来,你竟是这么的……”

任流萤眨眨眼,忽地噗嗤笑出了声,“嬷嬷,其实……其实我是想说……呵呵……”她笑得眉眼弯弯,流转的眸子波光荡漾,止住了笑声,却止不住满眼的笑意。她凑近了春风嬷嬷的耳边,用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嬷嬷,我是想说,你难过的样子实在是——比笑起来的模样好看多了,所以,以后您可得时常难过伤心才好呐。”

“好好想想,就懂了。”付远涯笑着转过脸,朝屋外走去。

为色却说。寒风刺骨,吹不散那方天空晦暗的颜色。

但其实,这样的想法与安排,付远涯比沧流水更为清楚与明白。也正是因为考虑到永岚帝做了君主后,自己终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当初接受沧浪帝的圣旨而去雍州暗查萧明枫时,他没有真正地下手去做。他给萧明枫留足了余地,也算是给他自己留下了可以行走的退路。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可理智制止了她的举动。于是,她柔顺地倚在他怀里,仰起脸,清秀的眉眼,眉间一点梅花烙鲜红欲滴。

而付远涯此时在意的,是沧流水的内心,究竟只是因为受了萧明枫的差遣而来劝自己,还是真心诚意地将他当做朋友而来劝他。

任流萤垂下眼帘,极细的精芒掩在了眼底。她回到原处坐好,再不言语,诡异的沉默气氛在二人之间缭绕。

她昨晚确实没睡好,可并不是因为今日要同明石王走,而是因为练那套白玉楼交给她的轻功。

明石王从未这般气怒过,从来挂笑的脸也从来没有这样铁青而扭曲过。

—”明石王咬牙切齿,脖颈间些微的痛楚,却令他再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任流萤怔了怔,随即会意,起身走向明石王,动手为他月兑去衣衫,伺候他入浴。

沧流水抿唇,既不点头,也没摇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也不想知道。

任流萤吃吃笑,柔媚的笑声足以酥了任何男人的心肺,可这样的笑声对于此时的明石王来讲,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然后,在春风嬷嬷怔愣于她的话语中的那么一瞬间,任流萤立马退开一步,咯咯咯笑着转身而去。

周围也传来一阵哄笑,春风嬷嬷依旧骂骂咧咧个不休。

明石王立马睁开双眼,腾地站起身,带起水花四溅。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浴桶里的水已有些冰凉,给身体带来一阵阵寒凉。

如此想着,任流萤又瞥了眼对面的明石王。自己的那句“真真假假的,猜得那么透又能做什么?权且都信了,也不用那么累”令明石王瞬间变了脸色,可见,这句话,曾在明石王的心上留下过很深的印记。

“石王啊,你刚刚是想说奴家什么呢?”她眨着眼,长长的睫毛似触及了他的脸颊,故作的怨怼的语气,更是让人心痒难耐,“是想说奴家竟是这么的‘贱’吗?”

任流萤靠着软垫,歪着脑袋,眼看着就要睡去。

任流萤轻轻吁了口气,也决定睡一觉。

他说得有些乱,沧流水听得不明所以,皱着双眉,眼睛里满是疑惑。

她来到明石王身后,弯下腰,低低缓缓地道:“石王,你说我是破鞋,那么,这双破鞋,你还看得上眼么?”

因为,如今的自己,过得很畅快,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话似曾相识,可任流萤已想不起之前到底在哪儿听过,又是谁曾说过。她也不想再去想。

不是痛,而是比痛更让她难以忍受的羞辱!

“流萤儿,你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明石王摩挲着她光洁的脸颊,眯缝起一双棕眸,笑着问道。

只见任流萤的脸凑近了他的侧脸,一手摩挲着他光果的肩膀,而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正抵在明石王的脖颈间,只消一用力,便能割破了他的喉咙。

任流萤低垂眼睑,脸上并无半点女儿家羞涩的神情,只是卷起衣袖,缓缓的掬起水淋上明石王光滑结实的肌肤。

明石王不由得呵呵笑出了声,“你承认得倒是爽快,就算没有给雍王爷洗过身子,你总被他占有过吧。”他转过脸,抬起潮湿的手,捏住任流萤的下巴,“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我捡了一只——雍王爷用过的破鞋呢?”

……

一个身影忽地闪入,任流萤目光一瞥,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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