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亮出底牌之后,沈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姓杨的是来金陵做生意的,还怕身上钱带得少了?但这里还有一个秦空云,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二人的身价绝对不是在一个等级上。姓杨的若想如愿,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杨致当然不会傻不拉几的伸长脖子去挨宰:“在下囊中羞涩,对这等绝妙提议只能徒唤奈何了。沈公子,秦公子,今日无论二位谁能入主玲珑姑娘香闺,在下都会衷心表示祝贺。”
沈玉闻言眼中一喜,低声道:“算你识相。”跟着也宣布退出竞标:“如此说来,我只能与杨兄一同恭喜秦公子了。”
不想出风头也出了,杨致一分钟都不想多呆:“那是你的事,别扯上我。”团团一拱手道:“诸位请安坐,在下告辞了。”
“二位请留步!”秦空云对老鸨看都不再看一眼:“秦某对二位仁兄的才华十分仰慕,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你我三人另外寻个去处畅谈痛饮一番,如何?”
杨致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连圣人都说君子要**之美,玲珑姑娘只怕已经是望眼欲穿。多谢秦兄美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秦空云略为失望的道:“杨兄言重了。如此说来,只能期待下次再与二位相聚了。”
杨致淡淡一笑,大步流星出了门。沈玉跟上来奇怪的问道:“姓杨的,你有病还是怎么地?秦空云这是有心与你结交啊!你也是个生意人,若是攀上了大夏首富这棵大树,还能让你有亏吃?”
“今天我如果跟秦空云另外找个地方去喝酒的话,那老鸨和玲珑姑娘只怕会恨不得杀了我。凭本事赚钱并不难,我犯不上去攀附谁。”
“对上了几句对联就是有本事了?你得意什么呀?……今天明明是你赢了的,没想到白白便宜了秦空云那小子。什么色艺双绝?还不是满身铜臭?”
“你用点脑子好不好?那玲珑姑娘的身份八成有古怪。我敢断定,她想出以文会友这个把戏,就是为了要引来秦空云。”
“哦?何以见得?”
“秦空云是长安人。据说玲珑姑娘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才名声大噪地。为什么她刚一出名秦空云就到了金陵?若她真是色艺双绝。为什么会沦落风尘?为什么又卖艺不卖身?如你所说。今天明明是我赢了。为什么最后还要来上一出价高者得?秦氏号称大夏首富。今天那么多人谁还会比他更有钱?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地话。你不觉得也太巧了一点么?”
沈玉越想越觉得杨致说地有道理:“你是说这玲珑姑娘是冲着秦空云来地?那你刚才又不说?”
“秦空云固然来头不小。那玲珑姑娘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善茬。这年头世道混乱。安全第一是我地首要原则。我不想多管闲事。——哎!你干吗老跟着我?”
“胆小如鼠。庸人一个!谁稀罕跟着你了?姓杨地。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
杨致回身笑道:“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也不用着急。如果你愿意地话。我相信将来还有地是机会。”
“呸!”沈玉满脸通红的啐道:“你做梦!我死也不会嫁……。你去哪儿?”
“回客栈,洗澡,吃饭,睡觉。有兴趣就一起来吧,我不介意。”
第二天杨致起了个大早,这次金陵之行最后的任务,是按老爹的吩咐联系一家最具实力的镖局,将货物装车安全运回信阳。在吃早餐的时候向客栈小二打听到,天下镖局是金陵最大的镖局,杨致决定先去那儿看看。
天下大乱烽烟四起,以武装押运为主业的镖局生意非常红火。杨致找了半天才找到城西码头的天下镖局,占地上百亩的大院内,已经停了六七十辆马车,至少有两百个以上的趟子手正在紧张的忙碌,数十个在一旁监工的佩刀大汉大约就是镖师了。
杨致一连问了好几个大汉和两个师爷模样的人,都是对他爱理不理。不由吐了口唾沫骂道:“镖局了不起啊?害得老子白白浪费了半天。有生意上门都不会做,迟早得他妈关门!”
不想被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虬须大汉拦住了:“小子,你站住!骂骂咧咧说什么呢?瞎了你的狗眼,敢到天下镖局来撒野!”
杨致原本不过是随口发两句牢骚,绝对不是成心找碴,虬须大汉出言不逊却让他心下大为不爽,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哥这是什么话?大哥教训得是,我确实是瞎了眼,真不知道天下镖局已经关门停业了。各位请继续忙吧,就当我没来过。”
这番话貌似恭敬,却让虬须大汉怎么听都不是滋味:“小子,你先别走!谁告诉你天下镖局关门停业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杨致嘿嘿笑道:“问上门来的生意都不做,不是停业是什么?”
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过来圆场道:“这位公子有礼了!小号早些天便已被人包下,因此暂时不再对外承接生意,并未停业。多谢公子对小号的关照,请见谅。”
杨致就坡下驴的拱手道:“先生客气了。叨扰!”
这里没戏只得另找别处,还没走出大院,只听有人叫道:“那不是杨兄吗?杨兄,慢走!”
杨致定睛一看,不禁大感意外,身后竟是三个熟人:秦空云、沈重和沈玉。
秦空云急步迎上来热情的道:“刚刚还与二位沈兄说起杨兄,昨日多有得罪,秦某委实惭愧。”
沈重大笑道:“杨兄,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沈玉皱眉道:“姓杨的,怎么到哪儿都有你呀?”
杨致苦笑道:“我的货物不找镖局押运,难道要我扛回去么?”
秦空云拉了三人进屋看茶说话。凑巧的是,天下镖局正是秦氏名下的产业。秦空云听杨致说明来意后,爽快的道:“我这次也是为采办货物来的金陵,因货物庞杂,便吩咐镖头不再对外承接生意。杨兄若不嫌弃,不妨结伴同行。”
沈重笑道:“我兄弟二人也是因有些物事携带不便,又怕路上不太平才找来这里,不想与秦兄一见如故,便相约同行。”
杨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搭在数百人的大型商队里面一起走,路上确实安全许多,也能节省一笔不小的押运费用。当下也不再客气:“如此便多谢秦兄关照了。这是我的货物清单,辛苦秦兄代为安排。这一千两银票,是按行规付给的运费定金。”
秦空云只接下清单,却坚决不肯收银票:“于我而言左右是顺路,杨兄若是提运费那就太见外了。”
沈玉不屑的道:“也只有他才会算得那么清楚,真是成不了气候。”
杨致面不改色的笑道:“能与秦氏商队同行,我已经沾光不少了。俗话说亲兄弟都明算账,我想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秦兄难道怕我付不起这区区几千两运费么?”
秦空云不由一愣,不再推辞:“我若不收的话,倒是小看杨兄了。”
杨致的意思他明白:我不想欠你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