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吃罢午饭,外面的天空阴暗了一会儿后竟然又阳光普照起来。
温暖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块金黄色的披风,很柔和,给人舒服的感觉。
杨州有些担忧地说:“天气好像非常不稳定,反复无常。这样子,我们的行程会受到干扰的。”
陈枫满不在乎地说:“反正现在是暑假,急什么呢?我们在这个饭店好好休息,等台风过去后再继续上路就行了。而去,那个目的地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不远了吧。”
许菲说:“不远是不远,但是我也希望可以快一点到达。”
——大家内心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好像都急着要到达那里。难道,那里,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李蕊青冷漠地说:“反正都走不了,我回房间休息了。昨晚根本没休息好。”
沈小夏也跟着上了二楼。
于是,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朱涭灵和杨州也回到了房间。
房间不大,但是里面的设施却很古老,木板床,白麻蚊帐,紫色枕头,总之,进入这样的房间,感觉是回到了七八十年代似的。只是,这个房间给人一种阴霾的感觉,陈旧的家具,地板,似乎散发着一种潮湿的味道。进入房间之后,感觉是进入了雨季,漫长的雨季,一切都是潮湿的,甚至地板都能捏出水滴出來。因而,这里的角落,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些糜烂的气息。地板的角落,铺满了柔软的灰尘,灰尘上面有一道一道细小的纹路,象是某种爬行动物爬行过后留低的痕迹。角落普遍有一张木桌,木桌上面摆放着一只惨黄色的瓷瓶,瓷瓶上面并没有插有鲜花,毫无光泽,缺了一个口。木桌后面,是一块长方形竖起的玻璃镜子。玻璃镜子积满了污秽,一缕一缕来路不明的液体凝固后的痕迹,横七竖八地出现在表明,把镜子分割成很多很多块。人照上去,会分割出几个破碎的影子。
房间内只有一张单人床,所以,杨州对朱涭灵说:“小兄弟,你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朱涭灵说:“老杨,那你呢。要不拥挤一下,大家一起睡吧,你昨晚也没怎么休息。”
杨州哈哈大笑,说:“哈哈,我身体那么阔,这样床的我一上去还不立刻把你挤下床?我不要紧,你休息休息吧。”
朱涭灵说:“要不我去和陈枫住同一间。”
杨州说:“不用了,他这样的少爷脾气,我知道你并不想和他住的,所以我刚才分房子的时候才建议和你住一间的。小兄弟,这么多人中,我们应该是最合得来的了。”
朱涭灵说:“是的。”
杨州哈哈大笑,说:“哈哈,那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啊,你休息吧。我身体健壮得很呢,你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溜达溜达,看看四周。”
朱涭灵说:“那好,我休息了,说真话,我的确很累了,我想趴到床上就立刻可以呼呼大睡了。”
杨州哈哈地笑着,行了出去。
朱涭灵在床上躺下来,伸了一个懒腰。
这一天来,实在太累了。而且,他不可能不去想被麟儿杀死的老杜。
他记得老杜在开车的时候说,之所以这么努力地工作,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他想努力工作,将来给孩子一个更加好的家庭环境。可是,老杜却被杀死了,不知道他的孩子,现在是不是正在想念着自己的爸爸呢?
窗外的走廊很多人走过,沉稳的脚步声音一阵一阵地传到朱涭灵的耳朵里。于是,朱涭灵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关好门窗。
这间旅馆的设计有些特别,不过应该也属于岭南一带建筑物的风格特征。在与门相对的位置,开着一扇非常小的正方形的窗,而窗外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你没拉上窗帘布的话,外面走廊的人可以看到里面房间的一切。
关上窗,外面的声音变小了。朱涭灵再次爬上床,闭上眼睛。
躺在床上,鼻孔里吸入一种糜烂的味道。童年时代,属于一些特殊年代的记忆的气味。腐烂,毒蘑菇的滋生,大腿伤口溃烂流脓的气味。
他渐渐地进入梦乡,梦境中出现了一些白花花的东西,然后又变成了猩红的一片,一些面容模糊的人以一种诡异的步伐列队走过。
他看到一位老人,只是看不清楚他的脸容,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是看到他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动作,缓缓地走过来。老人穿着灰蓝色的粗布衣服,上面的纽扣是黑色的塑料的,很大很圆。
他看到老杜的身影,背对着他,弯着腰在刷洗着车子,拿棉布,一下一下地擦着车子的玻璃门。他的旁边,是一群孩子,每个孩子的脸上都挂满了幸福的微笑,他们抬着红色的塑料桶,为敬爱的父亲打水,为亲爱的父亲分担。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被一声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过来。
这尖叫,象一把尖刀,忽然地毫无征兆地刺入朱涭灵的胸口,他整个人象一个弓箭般弹了起来。
好像拼尽了全身力气而发出的尖叫,充满了惊恐。
他听得出来,声音是沈小夏发出的,一声一声的尖叫,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过众人的耳膜。
这个敏感的女人,到底又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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