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让人去喊瞎子来。村长的这句话虽然是平淡的一句,却很有吸引力,村民们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望着瞎子来的方向。
马三炮一直在脑子里回想着燕子给讲的事情。燕子说那个瞎子怀疑他们几个身上不干净,可以拿他们的血来赶走鸡妖。刚才村长说要从他们身上借东西,那可能就是要取他们的血了。
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回头的机会,马三炮他们几个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余兵辉问马三炮:“三炮,怎么办?”
马三炮看看余兵辉,又看看五狗子和马丽丽,眼睛里流露出许多的歉意,他对三个人道:“都不要害怕,没事的,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马三炮就是这四个人的主心骨,只要马三炮在他们的阵脚就不会乱,就还有自由的希望。
马三炮最担心的就是马丽丽,马丽丽毕竟是一个女孩,最容易受到惊吓的,但是马三炮看马丽丽的时候,马丽丽却是另一副表情。很满足地,微笑的表情,这让马三炮很困惑,他的队员又怎么了。之前五狗子就是这么失去控制的,难不成现在马丽丽也要失去控制,也要干出许多出格的事情来。
马三炮的担心是多余的。马三炮的眼神惊动了马丽丽,马丽丽马上发现马三炮在看她。
马丽丽的甜蜜蜜的看了马三炮一眼。
马三炮喝过的最甜的东西就是十颗野蜜蜂巢里的蜜冲成一小杯喝,那已经非常地甜了,可是马丽丽的眼神比那蜜还要甜,而且带着少许幽怨,让马三炮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马三炮放心了,不管怎么样,眼睛里有交流就是没问题的,但是马三炮还是想问候一句马丽丽,正要问,就听到有村民小声说:“瞎子来了。”
顺着村民们的视线看过去,马三炮看到一个被称作瞎子的干瘪老头被人背了过来。看那老头的穿着,完全就和叫花子一样。
瞎子到了之后,张口就问:“那几个小孩在哪里。”
瞎子一张口,马三炮马上听出这瞎子不是本地人,和他们一样,这瞎子也不是本地人。
村长过去扶住瞎子,口里道:“哎呦,老神仙,你慢点走,我扶着你。”
瞎子让村子扶着他去看四个小孩,瞎子没有眼睛就用手模,从脑袋顶上一直模到脚上。
为了防止马三炮在踢人,他的脚被几双大手牢牢地固定起来。那瞎子模完了脚下,居然又把他那双臭手模到了马三炮的嘴上。
送到嘴上的机会岂能放过,马三炮不等瞎子的手模过来,主动就迎了上去。可能是村长对马三炮已经有一定的了解,预料道瞎子这手伸过去可能就缩不回来,马上拉住了瞎子。
村长道:“老神仙,那个嘴就别模了,不安全。”
瞎子的手被村子拉了回去,伸手还想再模,但又缩了回去,转身去模五狗子。瞎子就这样把五狗子也模了个遍,然后是余兵辉。
等他伸手去模马丽丽的时候,马三炮在后面喊道:“你敢模她,我就杀你全家。”
瞎子没有被马三炮的恐吓所动,还是伸手模了马丽丽的脑袋,瞎子一模便道:“这是一个女孩。”
瞎子的手惯性地往下模,但又马上停住了,他口里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用了,不过我已经都知道了。”
瞎子转身对村长道:“可以献血了,在这三个身上取血。”
村长奇怪问道:“哪三个?”
瞎子指了三个位置,那三个位置分别是马三炮,五狗子,马丽丽。
村子指着余兵辉道:“这个的不用取?”
瞎子道:“这个的取了也没用。只有这三个的有用。”
瞎子的话说完,就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过来,这人手里拎着一个箱子,应该是一个医生。
箱子打开的时候,马三炮看到箱子里放着一些消毒棉,消毒水,针管针头什么的。看到这些专业的东西,马三炮更加相信这就是一个村里的医生。
马三炮对这医生道:“医生是治病救人,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马三炮的这句话触动了这医生的神经,动作麻利的手迟缓了下来。这医生回头看了一眼村子,好像在问质疑村子给他的命令。
村长催促道:“快点抽。要不明天你就不用干了。”
犯罪是在犯罪成本和犯罪收益做过权衡之后的结果。这医生听了村长的威胁,就像得到了天命一样,手上又快了起来。不过这医生带上了口罩,把自己的面孔隐藏了自来。
从此以后,马三炮就以为不相信医生,在马三炮的眼睛里,不带口罩的医生是魔兽,带了口罩的医生就是禽兽。
马三炮被抽了一管血,五狗子也就抽了一管,就在要抽马丽丽的血的时候,马三炮对那医生喊道:“喂,白痴,别抽她的,来抽我的。”
医生迟疑了下来,又用询问的眼神看村长,想询问村长的意见。
那村长道:“女娃的身子弱,抽血怕出问题,要不从这两个男孩的身上再抽点,这样行不行?”
村长问瞎子,瞎子不假思索道:“只要能把那个小碗装满就可以了。抽谁的无所谓。”
那瞎子又对村长道:“过了今晚,到明天晚上,就足可以把那妖精敢走了。你们村里可以暂时安宁了。而过了今晚,我也要走了,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看吧。”
村长听瞎子有走的意思,慌道:“老神仙你别走呀,你走了那妖精要是再来了可怎办?”
瞎子道:“我膝下无子女,但我云游四方,依然可以落得个饭饱酒足,我怎么能在此逗留?”
“饭饱酒足?这有什么难!”村长拍着胸脯道:“只要你能留下来,我给一房子住,我给你三十亩地,我每天好吃好喝伺候你,保你衣食无忧。”
村子把胸脯拍的啪啪响,但瞎子只是淡淡道:“我再考虑考虑。”
三十亩地,一座房子,这是一个很高的价码,任何人听了都会动心,但是瞎子的表情极为平淡,让人觉得瞎子压根儿就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是马三炮不这么认为,他看到瞎子在转身过去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那医生又在马三炮的身上抽了半管。马三炮怀疑那针管就不是给人用的,针头怎么就那么粗。抽了一管血以后,马三炮已经有点头昏目眩,差一点就要栽倒。那医生又抽了一管以后,马三炮就有点把持不住了。
那医生倒也公平,在马三炮身上抽了半管以后,就把针头拔出来,要换到五狗子的身上抽。
马三炮知道五狗子的那猴子身体,被抽了一管以后应该已经受不了了,再抽一管,那还不得送了他的小命。
马三炮命令那医生道:“不能抽他的,抽我的。”
如果是为了生存或者是某种目的而听命于他人,那就是世界上最正常,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是马三炮看出来了,这个医生不仅有求的他的村长,还是个软骨头。
马三炮对那医生道:“你现在抽我的血,哪一天你的村长就会抽你的血。如果送死了,我变成鬼都要吃了你。”
那医生被吓得手上又是一抖,马三炮趁机一声大喊:“啊,疼死了。”
马三炮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的。那喊声地动山摇,如一波声音的浑水冲进了白家庄,把白家庄冲地昏头转向。
马三炮被抽了两管的血,全身元气大伤,有这么大喊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喊完之后,他就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