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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二婶身体如何?”
“很好,只不过很想念罢了,毕竟你一走就是五十多年,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有点漫长了。”
“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愿如此啊。我们……这就回去!”
……
张岩和张宝财飞遁空中,一路朝北而行。
自梦灵山战役过去已经有三天时间,无论是青衣等万剑界剑修,还是汪道棋等儒门凤池之人,皆有要事,匆匆离开了张岩身边。
青衣等人在这场战斗中,独放异彩,以独一无二的凌杀剑道宣告了湮灭历史中的剑修再次归来荒古大陆,他们的离开大抵是为了在荒古大陆寻觅一块开宗立府之地。
而汪道棋等人的离开也很好理解,他们本就是为苍生奔波的一群人,心系天下黎民,能够汇聚众多高阶儒修来支援张岩,已经是极大的恩情。张岩原本想和曾夫子相聚数日,商议珍珑坊执事长老之事,可面对如此局面,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拓风四人走的很洒月兑,他们是奉离殃之命而来,此间事了,怕离殃担心,自该及时回去禀明此事。临走前拓风很慎重地提醒张岩,千万别忘了与离殃大人的约定,张岩一口答应,琐事一了,便去北疆断魂荒漠寻找离殃。
采空真人和楚禹是跟着楚秀水一起走的,走的时候楚秀水曾问张岩,“怕不怕被清虚境大修士追杀?”
张岩晒笑道:“不怕,从见到你的第一面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怕过。”
楚秀水点点头,说道:“等有机会,你我走一遭清虚境如何?”
张岩一愣,想了想说道:“可以,但要等到我把所有事情办妥。”
楚秀水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清幽道:“我能等你几十年,自不在乎再多等些时间。”说完,这个中土的天之骄女便施施然离去,走得异常自然洒月兑,似乎她原本就是这样性子的一个人。
其实,张岩从修行之初乃至于现在,一直不明白楚秀水为何对自己那么好,她是第一个尊重自己的人,更没有缘由地帮助了自己多次,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岩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恩惠,但面对楚秀水,他只能把此归类为天上掉馅饼的人生幸事了。
一瞬间张岩身边除了丑儿、卜若、莲宝和张宝财,其他人纷纷离他而去。没有要求张岩承诺回报什么,亦无须繁杂客套的寒暄感恩,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张岩大致体悟到,或许这才叫友谊吧……
友谊——
多么奢侈的一个字眼。
三日的时间,张岩从梦灵山离开,进入了锦绣繁盛之极的中土之地,并一路向北,渐渐地接近了中土最北边的寒楼城。
张岩从北疆千羽宗逃离后的第一个避难所便是中土寒楼城。
当时,他和千羽宗结识的韩彬一起带着二叔张永泰和二婶刘芸芝来到了这座规模颇大的边塞城市。
在这里生活的三年光阴里,他帮助张永泰开了一家张氏皮货行,更是和寒楼三宗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恩怨纠葛……
哦对了,他还结识了一个好朋友齐景春,一个羞涩之极的小姑娘齐景甜。
寒楼城的三年居住生活或许算是张岩人生中最惬意的一段光阴了,所以张岩这次飞回寒楼城是带着一种类似游子归乡的小忐忑小激动心情回来的。
张氏皮货行现如今已经是寒楼城最大的皮货店,寒楼城中的修士若需要妖兽皮毛,第一首先之地必然是张氏皮货行。
之所以出现这种场面,大抵算是来自一个已经被证实的传言。
据说,张氏皮货行老板张永泰的亲侄儿乃是一名能够凝结虚阵的阵法师!
凝结虚阵的阵法师啊,哪怕是寒楼城玉景、白虹、弥罗三宗也不敢得罪的牛人,谁又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找茬?别说找茬,即便是在张氏皮货行门前吐一口痰,也得小心着被揍的可能。
尤其是在一年前,张氏皮货行老板张永泰的儿子回来了,这下就不得了了。他的儿子竟然是一位元婴期的高阶修士,这是谁都没料到的,这则消息甫一被寒楼城的人们知晓,便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一个亲侄儿是能够凝结出虚阵的阵法师,亲生儿子更是元婴期的高阶修士,他夫妇二人的福气也太好了点吧?
甚至有人怀疑,张永泰夫妇莫非也是堪破红尘深藏不露的修士?要不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子侄?要不又怎会开一间皮货行呢?
总而言之,张氏皮货行在寒楼城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名字。
现如今,张永泰夫妇已经不再亲自操持店中事务,而是交给了手下去打理,而他夫妇二人则居住在青榕巷子最深处的庭院里闭门不出了。
两人从儿子张宝财那里得到了一份修炼功法,也踏上了修行之路,或许是资质的原因,他二人的修炼速度极其缓慢,但效果却极其显著,起码他们苍老的容颜正自渐渐变得年轻,眼角唇边的皱纹也一点点地消褪无踪……
除了对自家子侄割舍不下的思念之情,夫妇两人的生活过得极为惬意轻松,但今日这份轻松却被齐景春、齐景甜兄妹二人搅乱了。
齐景春颌下蓄起了胡须,历经五十年风雨磨砺之后,似乎洗掉了身上的那份轻佻,但此时他脸上的怒色怎么也掩饰不去。
而他的妹妹齐景甜比他还不如,一双好看的杏仁眼已经哭得红肿,她原本就是一个我见我怜的秀气孩子,如今坐在椅中哽咽,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惹人怜惜不已。
兄妹俩自从五十年前和张岩结识之后,便和张永泰夫妇混得极为熟稔,在张永泰夫妇心中不亚于自己的亲生儿女,此时见他二人仿似受到莫大委屈,怎能安下心去修炼长生之术?
但细问了一番事情缘由,夫妇二人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知道,齐景甜小姑娘是拜在白虹宗门下修炼的小修士,她今日原本修炼的烦闷,正在宗门之外的一处幽静松林中散步,却陡然遇到了一个陌生青年人,那青年甫一见到她,便说要娶她为妾。齐景甜小姑娘当然断然拒绝了,面对这种事情似乎所有的女人都会有如此做法,更何况是心中早有萌芽情愫的齐景甜?
那个青年人似乎很失望,转身就离开了。原本小姑娘以为那人只是戏言,见他败走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当她正欲回到自己的房间修炼时,却被宗主侯景起派人呼唤去了宗门大殿之内。
在大殿上,小姑娘再次见到了那个青年,他正傲然立在宗主侯景起身后,笑吟吟朝小姑娘笑呢。小姑娘见此不由一怔,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及至听到宗主侯景起介绍,她才知道,这个青年并非白虹宗之人,乃是来自北疆的一个大宗门的弟子,据说还是什么宗主的子侄……
齐景甜很奇怪宗主为什么会向自己介绍这么个尊贵人物,但当她听到宗主欲要做月老把自己许配给那个叫做刘问道的青年时,她再忍不住心中慌乱,瞬间懵了。
然后,侯景起更是坦言,此事已经向小姑娘的父亲齐万北提起,要让小姑娘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齐景甜不敢见自己的父亲,只得哭哭啼啼地把此事告诉自己最亲的兄长齐景春。而齐景春面对此事一下子也束手无策了,只得前来寻找张永泰夫妇。
他们齐氏不敢得罪寒楼城三大宗之一的白虹宗,可是白虹宗也不敢得罪张永泰夫妇不是。
张永泰夫妇听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也禁不住心头怒火上升,可他二人毕竟是凡人,哪怕子侄都是大修士,可面对寒楼城至高无上的三大宗门之一,也禁不住心中一阵恍惚,这要他二人怎么做?
正当四人皆自暗暗担忧之际,白虹宗宗主侯景起倏然而至,他一如几十年前模样,瘦削、峻拔,整个人宛如一张被拉成满月的大弓,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他似乎早知道齐氏兄妹会在此,甫一进门,便轻笑着朝张永泰夫妇说道:“两位,侯某来此乃是为了门下弟子齐景甜婚事而来,此事已经得到她父亲齐万北首肯,想必两人也乐意见到一对新人欢天喜地地结为良姻吧?”
张永泰夫妇面面相觑,人家的父亲都答应了,自己二人还要管这件事情吗……
“我妹妹可还没有答应呢!”齐景春忍不住冷哼道。
“哦。”
侯景起眸子里冷光一闪,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冷冷问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子女,婚姻大事本就该父母一手操办,你身为兄长,不思为父母着想,反而和自己妹妹一起胡闹起来,莫非你觉得侯某做错了?”
齐景春被他的气势所摄,不禁心中怦怦直跳,可依旧硬着头皮说道:“此事终究非你情我愿,我妹妹与那位公子更是才今上一面而已,无一丝情意可言,若嫁给他,岂不是祸害了我妹妹?”
侯景起冷冷道:“祸害?你觉得侯某会把门下弟子往火坑里推?人家刘问道公子乃是北疆千羽宗宗主刘玄石的亲生儿子,嫁给他,是你妹妹三生修来的福分!”
千羽宗!?
张永泰夫妇心中巨震,刹那间想起几十年前被千羽宗抓进山门,以自己威胁逼迫侄儿张岩之事,脸色不禁剧变。
侯景起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疑惑道:“两位有异议?”
刘芸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夫妇二人也不同意把景甜这丫头嫁给千羽宗之人。”她的声音极其果决,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侯景起自然听得出,他眸子一凝,也撕破脸皮冷笑道:“几十年来我白虹宗敬你夫妇二人,大抵是看在你家子侄的面子上,可你们若要以此来威胁侯某,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你……”张永泰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就此昏厥过去。
侯景起既然无所顾忌,此时说话,就更显得肆无忌惮,“若因为你家子侄,侯某根本懒得理会你们,更不可能登门向你们解释此事,谁知你们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不给侯某一丝情面,也太过分。哼,蝼蚁终究是蝼蚁,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真是不识好歹!”
张永泰夫妇哪里会想到一家宗主竟会如此恶言相向?直被气得浑身发抖,气息紊乱起来。
“伯父、伯母,您二位不要管我了,我…我嫁给那人就是了……”齐景甜哽咽着说完话,哇地一下子哭了出来。
齐景春见此,也禁不住怒火狂涌,再忍不住破口骂道:“亏你还是一宗之主,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侯景起身上气息陡然暴涨,伸手抓住齐景春脖子,脸色阴郁,低沉道:“你骂谁畜生不如?”
“放开我哥哥!”齐景甜悲呼一声,朝侯景起挥拳打去,却被侯景起一掌震晕在地。
“说,你骂谁猪狗不如?”侯景起生意极其缓慢,极其寒冷,抓住齐景春脖子的大手渐渐收缩。
张永泰夫妇见此,哪里还敢多想,正欲上前阻拦,便听一声熟悉之极的声音清晰地彻响在房间内。
“你的确猪狗不如。”
伴随声音,两道人影倏然出现在大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