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离开时,怀陌正由几名大臣簇拥着,眼风瞥过锦年匆匆离开的身影,却依旧不动声色。舒殢殩獍
明知这等场合,沉醉亲生父母不出现,无遇必定起疑。然而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无遇显然对沉大同还有印象,虽然印象不深,然而即便只是让这两人多见一面,那风险也会多许多。只得先避开两人,至于无遇要查的,他早已准备好。
“丞相大人,恭喜恭喜,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这时,一名大臣拿着酒杯上来劝酒,怀陌今日难得一扫过去清冷,一直笑脸迎人,这时爽快喝尽一杯。
这边喝尽,那边立刻又上来一人,笑道:“恭喜丞相大人尽享娥皇女英,齐人之福。纩”
怀陌笑了笑,一饮而尽。
无遇果真是亲爹,考虑周到。提亲时便要求文帝,沉醉只做正妻,可是正妻已经是迦绫,无遇大笔一挥,就要文帝直接降迦绫的地位,只是迦绫的地位却也不是文帝说一句话就能那么轻轻松松改变的,毕竟她身后有南诏,又还有庸人的事在那里,天元理亏。最后无奈之下,无遇提出娥皇女英,同等的地位,不分高低。
所以今日,是千真万确的娶妻之礼徂。
酒过数巡,外面忽地有一名丫鬟进来,径直到了怀陌身边,低道:“大人,庸小姐身子今日尤其不好,大夫人此刻仍是守着,走不开身,让奴婢过来替她请罪。”
今日这婚礼,迦绫是没有出席的。庸皎离开之日,就在丞相府外遇刺受伤,朝中到处都是眼线,这事知道的人不少,迦绫顺势借了这由头,倒也不露破绽。其实迦绫早已见惯风雨,根本不会惧怕这等小场面,她原本便没打算躲。只是今日无遇在这里,无遇这人如今没有人控制得住他,迦绫怕自己一出现,无遇为了帮沉醉立名,会做些太过出格的事来,索性避而不见,也好在有庸皎这活道具在。
怀陌听见“大夫人”这称谓,当即皱了眉,还未说话,却猛地听身后一声拍案。
“放肆!”
无遇忽然拍案而起,疾言厉色指向那丫鬟,“你说的大夫人是谁?你难道不知圣旨上说得清清楚楚,公主与小女地位不分高低,你此刻叫一声大夫人,那二夫人又是谁?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抗旨?”
无遇发怒,原本喧闹的场面刹那间安静下去,紧绷而逼人的安静。所有宾客、下人的目光全畏畏缩缩到了无遇那里,只见无遇此刻负手立在上位,冷冷看着那出了错的丫鬟。还没有被无遇的目光直视,大臣们已觉站战战兢兢,更何况是那犯了错的丫鬟。
当即“噗通”一声朝着无遇跪下,慌忙颤声道:“奴婢知罪,奴婢口误,宫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奴婢计较。奴婢心中绝无看清二夫人……”
那丫鬟也果真是够嘴笨,或许是她一直伺候迦绫,心中早已认定了迦绫为正,沉醉为妾;又或许是她只是纯粹受不住无遇强大的气场,被吓得神魂颠倒语无伦次了。明明是求饶,却生生将“二夫人”三个字说了出来。
待她反应过来,霎时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噤声。
然而,已经晚了。无遇双目一眯,冷冷看向怀陌,“你府中养的好下人,你自己说要怎么处置?”
怀陌沉眸看向地上的丫鬟,那丫鬟这时已经簌簌发抖,眼泪也落了出来,只会喃喃出声“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怀陌沉声道:“拉下去,重责五十大板,再赶出丞相府。”
丫鬟闻言,惊叫一声,当即昏了过去。
无遇冷哼,这才作罢。
立刻便有侍卫进来,要将人带下去。
小白原本在外清点,忙得脚不沾地,听见大厅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连忙放下手边事过来看。没想这一进门,便是见这阵势,连忙上前一步阻止,“等一等,今日是丞相大人与夫人大喜的日子,见了血光不吉利。宫主、大人,今日日子特殊,就从轻发落了她吧。”
无遇听罢,脸上忽然间露出一副“恩,你说得有道理”的若有所思的表情,怀陌脸色亦是缓了缓。
这时,几名已经被无遇吓得冷汗湿透后背的大臣反应过来,连忙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今日大喜的日子,就饶了这奴婢一命。”
怀陌看向无遇,无遇拂袖冷哼,“你说了算。”
怀陌沉吟,“将她赶出京城。”
一番小插曲,这才算作罢。
虽小,只是无遇这下马威却不可小觑,他这一闹,恐怕往后至少十年,丞相府的下人都会紧紧记着今天这活教训,宁愿隔了舌头也不敢再乱说话。
场面回缓,却到底不若之前的肆无忌惮。无遇多了存在感,他坐镇在那里,后来祝酒的大臣每说一句话都无不谨小慎微,生怕再犯了错,惹了那位难缠的主不高兴,下一个被赶出京城的就是自己。
亏了无遇的小题大做,怀陌还算比较早就月兑了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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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便见太聪明和容容带着喜娘全守在外面,怀陌当即皱眉。
推门而进,喜房安静,还有一阵暖暖的香气,怀陌的脚步顿时就轻了,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掀开遮掩的喜帐,入眼,便见床上侧躺着的人儿……呼吸平稳,已经睡了。仍是一半坐的姿势,只是头侧倒在床上,似乎是真的支撑不住睡过去。
男人扬起的唇顿时就不高兴抿了下去。
大喜之日,新娘子不是应该既忐忑又期待地等着丈夫回房?怎么她的情绪可以这么平稳,这么轻易睡过去?这么轻易就睡着,真看不出她一点对今日的重视。
单单设想她的心态,怀陌已是不悦至极。
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在她还算没有挑战底线,即使睡着了,喜帕也是乖乖遮着头,没有自己扯下来。怀陌轻哼一声,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可气她竟然睡得安稳,他这么不善地看了她半晌,她竟然也毫无感觉。顿时就生了怨气,真白费了他心心念念等着今天,又心心念念等着入洞房。方才在前厅,虽是笑着周.旋,他的心思却全系在了这里。结果……还真是不应该对她有太大期望。
想着,也懒得等她醒来给她个好回忆。他直接将动手,毫不温柔地将她的喜帕掀开。
小脸露出来,长长的睫毛温顺地垂着,小嘴微张,双颊也睡得红红的。也不知是因为喜帕遮着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已经睡了太久,至今,还睡得呼呼的。
怀陌小气的性子一上来,冷哼一声,俯身,就吻上她嫣红的脸颊,而后,重重咬了一口。
“啊!”
轻呼一声,一直睡得浑然不觉得某人,终于醒了过来。
入眼,只见男人放大的脸,而后,与他的眸子对上,他此刻眼中的不高兴和危险顿时将她吓得一颤,猛地就清醒了过来。
立刻将惊讶敛下,某人非常识时务地换上一张笑脸,同时手臂温柔地环过他的脖子,柔声问:“回来了?”
怀陌眯着眼睛,冷冷将她看了半晌,这才轻哼一声,拉下她的手臂,直起身来,又离开她,走到桌旁,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沉醉愣了愣,跟着坐起身来。
“睡得好吗?”远远的,男人阴阳怪气地问她。
沉醉难得见怀陌穿大红色的衣服,他穿白衣时如谪仙一般,穿起红色来,却俨然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让她不由自主想起那一句“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目光痴痴的他的身上,他一问,她没多想,就愣愣点了头。没察觉到危险,还狗腿地奉承,“这里离前厅远,很安静,真好。”
怀陌危险的眸子轻轻眯了一眯,而后淡道:“那你就继续睡吧。”
说罢,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起来。
沉醉总算反应过来气氛有点不对,然而,她反应过来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蹙眉问怀陌,“刚才还没喝够?”
她足够扫兴,怀陌也足够被她扫兴,冷冷睨了她一眼。
沉醉后知后觉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他又是在闹别扭了。笑着摇了摇头,她主动走到他身边坐下,抓住他的手,从他手中将酒壶拿下,自己倒了两杯酒,“这个不是给你一人喝的,这是我们的合卺酒,要我们一起喝。”
“难得,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日子。”怀陌斜眼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沉醉凝着他的眼睛,赔笑,“我不知你何时回来,又累得紧,这才不小心睡着了。”
“恩,”怀陌点了点头,却随即又问,“为什么累得紧?”
沉醉的小心肝儿霎时噗通一跳。
怀陌,你的眼睛要不要这么吓人?
怀陌盯着她,危险地挑了挑眉。
“就……昨晚没睡好。”沉醉支支吾吾回答。
“为什么没睡好?”怀陌淡然一声,“是不是谁半夜去扰了你安眠?”
果然……
沉醉轻叹,“你都知道了?”看来昨晚萧尧找她的事,根本没瞒过怀陌。
“你以为,我果真会那么放心放你一个人在那里?”怀陌轻哼。
“他只是喝酒,我只是看他喝酒,就这样。”
“就这样?”怀陌反问,“你该知道,就这样也足够让我不高兴。”
“我知道。”沉醉垂头丧气,所以我妄想你不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赶他走?”
沉醉巴巴望着他,“我能说我是因为妄想他来去无踪,没有惊动到你,所以不敢声张么?”
“哼,你也知道是妄想。”
怀陌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沉醉不安地看了看他,见他就自己顾着别扭,全然不理她,不由轻叹。主动伸手,去握住他的手,他作势挣了挣,最后仍是被她紧紧抓住,她笑,“你确定你真的要找这样的时间和我闹别扭?”
怀陌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又撇开头去。
沉醉笑,每逢这种时刻,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要我高兴?自己来哄。”
“你回房虽早,但春.宵一刻知不知道?”沉醉柔媚地说了一句,便起身,自己坐到了他腿上。
他轻哼一声,手却很自觉地环住她的腰,沉醉一手拿过桌上他喝的酒杯,里面刚刚满上的酒他还没有喝,她拿过喝尽。
怀陌挑眉看她,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她,喝完,眼中微微一抹娇羞划过,她俯身,吻上他的唇。
她并未将酒吞进,唇齿相交间,她将酒液悉数渡入他的口中。
他的眸色顿暗,扣着她腰肢的手上力道霎时深重,将她的身子用力揽向自己,同时无限地加深了这吻。
他似乎深谙这些乐趣,她不过做了个开始,之后,他便主导了一切。她只觉有些受不住,渐渐不着力,他却没有让一滴酒落出,一部分教他喝下,另一部分又被他顶回,她自己喝下。
酒液香醇的气息在两人唇舌之间荡漾,她眼睛里也微微染上了酒一样的迷醉。怀陌的眼睛里终于才露出了些许的愉悦之色,刚刚放开她些许,她脸上一羞,立刻靠在他的肩上,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将她拉开。
怀陌难得纵容地笑。
“这样,也算喝了合卺酒吧?”耳边,她低低的声音传来,娇羞,更有恶作剧得逞之后狡黠。
“恩,算,”他低笑,同时顺手将她头上的发饰拔掉,她的头发立刻如瀑布般披散了下来。她发上的她的味道更浓一些,他不由陶醉地埋在她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见他眼睛里全是迷醉的笑意,只听他道:“不够。”
她愣了楞,坐直,看向他,“还不够吗?”
怀陌点点头。
“还要怎么喝?”
这一次比起他们第一次的大婚,已经算进步很多了。这一次还喝酒,上一次不要说喝酒,话也没说两句就见了血,想起来也心有余悸。
怀陌含笑不语,只是长臂绕过她的身子,从桌上将酒壶拿过,连酒杯也不用,就在她微微惊讶的目光中,仰头喝下大半,随即,吻住她的唇。
……两人唇齿纠缠间,早不知喝的是什么。沉迷里,甚至连酒的烈味也已经察觉不到。然而,酒入口中,原本醉人的效果却更加的惊人,不过片刻,沉醉已是双颊嫣红,眼神迷离。
怀陌得逞一笑,趁机指引了她在他腿上换姿势,她迷迷糊糊间遂了他的意,改而跨坐在他的腿上,还未坐稳,他将她用力一拉,她便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相视的最紧密的姿势,她的敏感处正正对上他的欲.望,那灼热的硬.挺猛地将她刺激得回过神来,霎时,睁大了眼睛看他。
“今晚是双喜。”他笑。
“双喜?”她迷迷瞪瞪的。
“洞房花烛,还有……小别重逢。”他说话间,手指已经开始灵活地月兑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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