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正以为可以消停一阵,只做壁上观,却突听铠甲摩擦声,有那兵家之人站起,说道:“那位道长,我们可比斗一场,若是你输了就将撒豆成兵之术交出,如何?”
高阳眉头皱起,将目光望去,这些兵家之人个个面庞僵硬,身染煞气,气息沉重,说话之人竟是与毕利有六分相似的中年将领,虽然心中有所猜想,高阳还是出口问道:“你是何人?”
“兵家中人,临生郡郡尉,毕天方是也。”毕天方答道。
还真是,高阳心中嘀咕一声,呵呵一笑,道:“原来是本郡郡尉,失敬。刚才毕郡尉说要与贫道比斗一场?”
毕天方面无二色,只是道:“正是。”
“呵呵。”高阳微微一笑,说道:“素闻兵家最喜阵前斗将,贫道也想见识一番,毕郡尉想要得撒豆成兵之术,却不知想以何物添作彩头?”
毕天方先看了看拂云公主,低头沉吟片刻,说道:“撒豆成兵乃一门神通,吾便也用一门神通来相抵。”
说罢,毕天方从怀中竟然掏出一张白纸,张口一喷,一片金光打在白纸上,顿时光霞冲起,毕天方凝神静气,清喝一声,并指如剑,以沾金光而书画,如走龙蛇之势,只一会儿,毕天方将手一点,金光敛去,白纸上竟然出了一金甲神将,将之拿起,展给四周观看,又对高阳说道:“此乃我兵家另一神通,名唤法象神将,可作门神护法所用,如何?可能添作彩头?”
高阳心中一动,运转法眼,就能见得那神将似跃跃将要跳出白纸,行那雷霆一击,若能贴在洞府房门,虽然只有一击之力,却也当得护法神将,心中转动了念头,高阳微微一笑,道:“自然可以,贫道也愿与毕郡尉做此赌斗,但不知郡尉要如何比法?”
毕天方扯了扯嘴皮,看不出是笑还是哭,乃道:“我兵家比斗,自古便是全力以赴,道长但有能耐,尽管使来。”
高阳眼珠子微微转动,毕天方有炼气化神后期境界,若是拼斗起来,自己有中级法宝坎离丹鼎,却是先就立于不败之境,当下就笑道:“也好,终要斗上一场,还请毕郡尉手下留情才是。”
“自然。”毕天方说完,脚步一踏,就是几丈之远,来到台下三丈之处,直对高阳,说道:“道长可先行出手。”
“好生自大,却都将我当成软柿子来捏,道爷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不成?”心中如此想着,高阳也是微微恼怒,表面却笑道:“那贫道得罪了!”
话罢,高阳将手一扬,如云纱似的紫绶衣袖抖动,龙虎宝印祭出,飞出如一点清光,迎空一晃,清光炸开,龙虎清影转动,龙虎宝印就化成车**小,兜头就往毕天方头顶砸来。
“哼!”毕天方冷哼一声,头顶冲出一道红光,乃一杆红缨大枪,有熊熊火焰冲出,噗嗤一声震响,龙虎宝印竟然被火焰托住,顿时砸不下来。
高阳又将手曲指连弹,玄云宫法、阴玄鬼焰、有形无形剑气运使,玄云宫法晃如白云宫殿,涨缩如虚实变换,就将毕天方罩住,阴玄鬼焰飘乎乎的钻了进去,直往毕天方身上裹去,有形无形剑气穿过玄云宫法,兜头往毕天方斩去。
“小道尔,看我兵家神通!”
毕天方大笑一声,一拍头顶,眉心紫府中冲出一道金光,在头顶显出一尊骑马神将,通体金光耀眼,与毕天方一般模样,一把将那火焰红缨大枪抓在手中,舞动起来,但见枪影漫天,火焰如龙,翻腾如蛟,疾劲如崩,上下左右皆有护到,如此法宝与元神加上武艺相合,一切法术都似没了威力也似,也不用再使其它手段,高阳的法术与龙虎宝印竟然都近身不得。
“兵家神通果然不凡!”
高阳大赞一声,就一抚额头,头顶飞出一圈金色离合仙光,内裹一尊拳头大小的玄黑小鼎,伸手一指,坎离丹鼎飞出,挟带万道金光,猛然一涨,就有一人高下,势比流星赶月,直奔毕天方砸来。
毕天方脸色一变,只觉一股压力隔空压迫而来,连忙将兵家元神枪神合一,金红光火如潮汐般汹涌,将全身护住,金光就到,砰的一声就砸在了金红光火当中,噗嗤声大作,啊的一声大叫,毕天方竟然化成一道金红光芒被撞的直退数丈之远,撞在一众将领之中,碰倒了几张桌椅,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只觉体内五脏翻腾,头顶的神将元神金光暗淡,法枪的火焰都摇曳不稳,当下就化成一道红金光芒就钻进了紫府当中,毕天方脸皮抖动着,嘴角竟然益出一丝血迹。
“郡尉大人!”
“毕将军!”
兵家众人立时大惊,围了上去,毕天方微一摆双手,挣月兑了众将,擦了嘴角血迹,上前几步,来到众将之前,看了那停留在前面刚才自己站立方位的一尊大鼎,还有那一方龙虎大印,脸色变换一阵,对台上的高阳抱拳说道:“道长法宝玄妙,在下输了。”
“咝!”
这时殿中却是传来一阵倒吸冷气声,有人叫道:“中级法宝!竟然是中级法宝!”
哗!顿时殿中哗然,竟然嗡嗡吵嚷了起来。
怀清却是微笑不言,却是早就见识过这件法宝。
正一派众人都脸色难看,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凶光,似打定了某些主意,随后又低头不语。
“承让了。”高阳微微稽首,将手一招,龙虎宝印化成一道清光,坎离丹鼎化金头,同时没进头顶,沉入了丹田之中。
“愿赌服输,这是法象神将之术。”毕天方将那白纸画出的神将一挥,就飞到高台上,落到高阳面前。
“贫道承情了。”高阳微笑着稽首,就将白纸拿下,运用神念渗入其中,如那撒豆成兵一样,也是稳成禁制,内含法诀对应,不曾有诈,当下心中一喜,就收进了百宝囊中。
高阳正值心中欢喜,脸上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八卦紫绶衣衬托,华丽高贵,宝相庄严,正想现在应该没人来找麻烦吧…
“南无我佛慈悲,贫僧亦想与这位道友谈一场缘法。”
却见一和尚大声喧号,对着高阳合什说道。
高阳眼皮跳动,看向那和尚,只见那群和尚都身着宝金僧衣,为首者更是紫金袈裟,上镶金银珠宝,耀人眼球,头顶戒疤,身材肥胖,满脸油光,见得这幅尊容,高阳心中更是不喜,还了稽首,问道:“道友与贫道有何缘法?”
胖和尚满脸带笑,说道:“无它,贫僧观那鼎炉与我佛有缘,特来与道友讨个缘法。”
“噗哧…”
大殿之人齐齐嗤笑,有人叫道:“这些和尚当真无耻,如此话语也能说的冠冕堂皇。”
“若论无耻,还是佛门更胜一筹啊,难怪能压魔门一头……”
高阳气极,指着那和尚说道:“和尚,你头顶不够光亮,却是凡尘未断,我岂能信你话语?”
众人往高阳所指之处,确实见得胖和尚头顶还有点点头发长出,顿时轰然大笑。
这和尚也是了得,只是脸色微微一变,又变出个笑脸来,先是合什一弓,就将手伸出,往头顶一抹,金光闪烁间,就将头发全部削去,一丝也不留,光亮如灯泡,又对高阳合什道:“道友现在可信了贫僧话语?”
高阳笑道:“现在却是贼亮了!”
“哈哈……”顿时殿中又大笑如雷。
高阳又说道:“贫道甚是敬仰你佛,道友先将僧衣月兑去,待贫道一观,若是无差,就将我那坎离丹鼎奉上。”
和尚立时笑颜如菊花,合什一礼,却问道:“道友既信我佛,真乃大善。但贫僧不解,却为何要贫僧将僧衣月兑去?”
高阳说道:“尔将僧衣全部月兑去,贫道才能看见道友是否六根清净,无欲无念。”
话音一落,胖和尚立时面皮通红,浑身颤抖。
殿中众人全部笑声动天,将大殿都似震动起来,却也有女子如怀清,空灵,拂云公主等女,都是脸色粉红,暗啐一口,撇过头去。
胖和尚直气的七窍生烟,光头冒出金光,真个如灯泡也似,脸皮胀的通红,指向高阳。
“哼!”高阳却不待胖和尚说话,双眸一冷,脸色沉下,喝道:“和尚,退去吧,若还要打我主意,贫道当用丹鼎击你光秃头顶!”
“哈哈……”殿中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南无我佛慈悲。”胖和尚合什喧了一声佛号,眼睛四周打转,入眼全是看好戏之人,和尚突然闭眼叹道:“世人都有贪嗔痴恨,我佛慈悲,原谅这些愚昧的人吧。”说着就带着其它佛门中人,各喧佛号,就退下默坐,不再说话。
见得如此,殿中之人更是大肆嘲笑一番,大骂虚伪,但这些和尚当真了得,不动不摇,只口诵听不懂的经文。
过得良久,殿中方才平静了下来。
自此却再无找向高阳找麻烦的了,高阳也乐得清静,观看其他人争斗,各有胜负,八卦台上也不时有人被打的翻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