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洁云没有再继续翻看下去,她明白那后面几页,会让她想起和孟朋不快的事情,自从那天孟朋从上海回来以后,总是郁郁寡欢,在她面前也是心不在焉。虽然他告诉她在上海生意谈的不尽人意,但总让她感觉有点东西存在,也似乎无形之中在他们中间产生了一层薄薄的膜。
她又想起那个讨厌的病人,自从帮他拆掉纱布后,更是无所忌惮,每次去他病房查看的时候,那双色色的眼睛就开始围着她转,盯的她好不自在。如果不是为了工作,如果他不是她的病人,她肯定是发挥她从小练就的小公主脾气,上去打他两耳光,再扣他那两只恶毒的眼睛,以解心头之恨。然而在那种她为之奋斗和工作的场合,她不能那么做,她要维护好自己一个好医生的形像,因此,也就只能委曲自己了。
王洁云又看看时间,已经近十一点半,速又握紧手中的笔,翻到空白的那一页,低头开始记述,续写她的日记。
她在日记里很有诗意的这样写道:“茫茫然,有些不知所以。爱情,似乎出现了裂痕,那伤口虽只是隐约的闪现,但那必竟是一种伤。几年来,我一直都沉寂在被他怀抱的兴奋当中,从没有今天的那种惆怅和茫然,也虽然他没有表示过什么,但总让我感觉一种危险会最终降临到我的头上。”
她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沉沉的把气从肺里呼出来。脸上满布着忧郁,眼睑间闪烁着亮光。
她的心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泪水包含在眼眶里,却不舍得让它滴落在脸上,因为她还是很坚强的女人,更何况那种危险只不过是她心里因为茫然而产生的感觉,也或许那只是一种幻觉,因为她心里对孟朋的爱,一直就没有动摇过,她可以原谅他任何的错误,只乞求她心爱的人不要弃她而去。
她有些不敢低头,因为眼里闪烁的泪水正在慢慢地溢出来,打湿了她细长的睫毛,正有往下继续游移的态势。
她又不想去抹去眼滴,因为似乎感觉她的灵魂随着眼泪也在慢慢往外溢。
这个被感情所缠绕的女人,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就如此表现的脆弱,可见对她来说,那份很久的情是多么的重要和值得依赖。
当一个女人,为了她心中的男人掉下热泪的时候,那么她和她情人之间的爱情就打开了一个缺口,如果不能有效的加以填补,那只会让这个本只有缝隙的缺口,会慢慢的随着时间逐渐地裂开,直到完全的崩溃。
她可不愿意看到那种结果,因为她会承受不了那种伤痛。
坚定地低下头,一滴酸泪飘洒在纸上,她顾不得去抚去那泪珠,又写道:“也许,爱情只有在不断的磨砺中才能成长;也许,那种感觉只不过是因为她太在意他;也许,真是有太多的也许了,但我相信,只要自己对他爱,完全的饱满,就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伤害。”
经不起风雨的女人,又怎么能在爱情的岁月里变得成熟呢?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包纸巾,从中抽出了一张,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抹去眼睛里的亮光,又细细里闻了闻那张带着她酸泪的纸巾,那种余香的滋味也只有她一个人去品尝。
王洁云抚了下她那浓密的黑发,轻轻地在脸上挂去泪痕留下的痕迹,手中的笔又开始扭动。
“那双眼,为什么会一直在我脑子里,?对这个我讨厌的男人,为什么我只能作些没有用的逃避?
虽然他说,他是因为听到我那手机的铃声,那首王杰的歌,才突然惊醒的,但我似乎也找不到不厌恶他的理由,即使他和我一样喜欢那首歌。
然而自从他开始能轻松地说话起,只要看到我去,他就会随着他的眼神不断的寻求着和我谈话,哪怕我只附言他几句,甚至于我无奈地用肢体语言的表达,我都会看到那张狡黠的脸上露出让人厌恶的满足。”
洁云已经从刚才那种悲伤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反复地在捉模着一直在她脑海里闪现的令她无比生厌的那眼神。
人,就是一种被好奇心所专有的高级生物,她虽然内心表现得很厌恶,但也产生了想更深了解那个男人内心的冲动。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王洁云的思绪,她放下扭动的笔,抬起头向门旁看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一些。
门被打开,小护士阿娟闯了进来,可能她刚才是跑过来,胸口还在不断的颤动,
“王姐,有急诊!”阿娟急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