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这块护心镜是准备在战场之上两军搏杀之际用的,设计所针对的也是斧、钺、锤等重武器;而张大人此番,却是被一个武林高手以掌力直接击碎了护心镜!”
张知秋此次答话之前,却是特意扫了那个恶形恶状的军汉一眼——任何人如果是一辈子从来都不刮胡子的话,那模样却决计是和善不到哪里去的。
“那又如何?”此人呲牙一笑,于是露出来一排黄黑相间地大牙,眼尖地张知秋甚至还能看到他牙缝中地一缕不知名肉丝。
这时代没有什么牙刷可用,大户人家讲究点的,是用上等地青盐洗牙,这相当于现代所使用地豪华级化妆品一般,不是普通人所能负担地起的;一般地人家,有心的,也就不过是拿新鲜地树枝或者草梗擦洗牙缝罢了。
但是,对于相当多地绝大多数人而言,终身从不刷牙地人才是社会地主流,是以古人地口腔卫生大多很糟,而牙齿也因此而开始掉的很早。
就明朝这个时代,以张知秋这几天地观察来说,基本上三十出头地人的牙齿,就已经是在陆续地开始下岗了。
由此张知秋还非常地质疑一件事情,就是印象里那些影视剧中无论何朝何代地男男女女们,无不都象现代人一样,喜欢没事就搂在一起对着嘴互相嚼舌头玩。
张知秋虽然还没有见过这明朝的女子是何模样,但是辎重营里的这些男人们,那张嘴几乎是开合之际便几乎是能把人熏个跟斗地臭,这实在是让张知秋难以想象,他们竟然会热衷于接吻这种事情。
“掌力柔韧,如要打碎这面护心镜,便需要比使用兵器更大地力量,而这些力量地一部分,散逸出来后便直接地作用于张大人地身体、也就是心脏部位,这也是张大人此刻重伤昏迷地直接原因。”
话说至此,见下边仍有几人或皱眉、或摇头地跃跃欲试,张知秋干脆直接做了进一步地一些说明。
“举个不是很恰当地例子——你可以设想一下,使用木锤和铁锤要打碎同一块石头的话,哪个需要花费的力量更大?”
这个问题有够直接,许多人甚至不乏实际的经验,当即便是给出了张知秋所预期中地答案。
“不错,使用木锤会费更多的力气,因为木质疏松,你所使出的力气地一部分,会被木头所吸收和抵消了,而不能完全地作用到石头上去;如今此事便也是这个道理。”
张知秋笑容可掬地做出一副“尔等孺子可教”的模样,看着实在是有些气人——当然是在有些人看来。
事实上,张知秋地这番所谓地道理当然是在胡扯,但拿来大致地讲解一下“力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忽悠一下这些明朝地大老粗们也还是足够了,再要说的更加专业和复杂了,别人反倒是真的会把他当成是一个疯子。
张建东本身武艺不凡,但军中地第一高手却不是他,而是他的亲家兼拜把兄弟赵普。
赵普在从军之前,年轻时曾经在嵩山少林寺出家为僧,但后来却不知因何还俗,并娶妻生子,可惜幼子夭亡,如今膝下仅有一女,嫁与张建东嫡长子张朝晋为妻。
在赵普不计得失地以内力温养之下,张建东终于醒了过来,在大致了解当前形势之后,郑重其事地当着全帐众将之面,将辎重营中一应大小事务全部委托给了虞候张继宗。
诸事交待完毕之后,伤重不支地张建东再次陷入了昏睡,但这较之前地昏迷已是大有改观,军中众将至此也终于放下心来。
事实上,赵普之所以如此不顾损及自身地拼命来救张建东,也正是为了让他来说这几句话:军中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是在这大仗将至之际。
如今辎重营营中有资格可以接任主将职责的,除张继宗之外,尚有二人:一是即将升任副千户地张建东之弟、百户张建西;一是张建东嫡长子、新任百户张朝晋。
在三人之中,张继宗是完全没有可能继任千户一职的外人,而张建西和张朝晋,在张建东猝死地情况之下,谁能出任这千户一职,还真是难说的紧。
毕竟,忻州营是募军,而不是那种父死子继地卫军,是以唯有实力才是唯一的标准;而张朝晋地实力和资历,比起他的叔叔张建西来说,在此刻那还是略显不足、颇有一些差距的。
而这种担忧,也正是赵普拼着自废战力也要让张建东说话地缘由所在,经此一事,这个原本地军中第一高手,将在未来三天内失去一多半地战斗力,只能凭自身**地能力来拼搏了。
看着张建东陷入沉睡,亲兵至此才有机会给他换上地外衣:方脸重须刺客两掌全部击中同一处地方,将张建东胸口处地外衣直接地打出来一枚变形地掌状空洞。
这个部位的衣服,在事后已然全部都化作了碎絮飞灰,可见此人地掌力,实在是已经到了阳极阴生地大成境界了!
张继宗得张建东委以重任,也不矫情作态,当即任命张知秋为“假虞候”来做自己的助手——其实也就是一个被临时安了一个参谋头衔地临时工。
对于张继宗地这个任命,众将毫无意见,且不说这只是一个临时性地职务,就是一个正式地任命,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虞候在军中地职权、以及影响力大小,基本是由主将来予取予夺的,张继宗私相授受地这种东西,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更何况,张继宗此刻右臂受伤,而军中另一个虞候也已身死,他还真的是需要有这么一个跑腿地助手的。
对于张继宗的“好意”,张知秋没有拒绝,虽然他从来不准备在军中混饭,但今时今日有这么一个身份的话,还是有益于保全自己地小命和逃命的。
张知秋上任后地第一件事情,就是为了自己地小命着想而建议将辎重营中所有运送地长枪都发到每个役夫的手中,并且特别强调主要是要将之当做标枪来用。
“军中缺少弓箭手,而营中基本都是平民,能弯弓搭箭之人更是寥寥无几,如果等着马匪冲破壕沟突入营中的话,估计是会在第一时间就全部崩溃的,平民毕竟是平民。”
对于自己地这个建议,张知秋还是作出了一些必要地补充说明。
对于张知秋给役夫们所泼的污水,在座诸人无意多话——事实上他们也无不心知肚明,更是知道张建东之前做如此安排地本意,但这些却是不方便和他这么一个外人来说的。
张知秋所说地“标枪”一词无人能懂,但在他比划半晌之后,张建西一口浓痰唾到了地上:“你直说梭镖就好,还标你个头!”
张知秋刚被张建西骂的有些发恼,一边又有人接着发话:“你说的这个确实没用,那长枪,实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梭镖使的!”
体虚气短地赵普脸色有些差,但是参加军事会议还是没用问题的,而且做为军中宿将和营中第一高手,他也有资格、有实力来质疑张知秋地胡说八道。
“普通人往出扔长枪的话,不但发飘而且还会打横,根本就扔不远,扔出去也没有任何地杀伤力。”
赵普如今隐约间有求于张继宗,爱屋及乌之下,到是对张知秋也表现地颇为不恶,此番这些话,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张知秋闻言点头,知道赵普这也算是在给自己解围了。
无论如何,张建西好歹也是张建东之弟,军中将领中隐约地第二人,无论对自己这么一个小屁民如何,做了也就做了;反到是自己,无论怎么应对,都不如眼下这般阴差阳错地不理不应为佳。
“赵大人所言甚是。”张知秋承情地大力点头——他到是想叫一声“将军”拍拍马屁来着,可赵普也的敢答应才行。
不要说是赵普,就是张建东,一个千户也不过是相当于现代军队地一个营长,撑死就是一个少校到头,距离将军,那可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
至于赵普这种百户——现代军队中的连长,那纯粹就是带兵踩地雷的炮灰角色,运气好的话,可以挂个上尉衔,一般地话,给个中尉也就打发了。
“抛射长枪之所以会出现大人所说地这种情况,是因为长枪地重心太过于偏后地原因,这个问题到是不难解决,因为我们也并不要求能投出太远地距离,有个四、五十米足够了!”
张知秋胸有成竹地回答,换来地却是大家疑惑的目光,就连张继宗也是盯着张知秋却眉头紧锁,两眼迷茫。
张知秋一愣之际,张继宗已然问出来了他和大家的困惑:搞了半天,众人对于张知秋所言关键处地几个现代用语完全不懂,此刻全都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弄清楚问题症结所在地张知秋,在长出一口气地同时,忙不迭地换种说法来驾轻就熟地推销自己:“这个长枪扔不远的问题,我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