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时不我待啊!”张知秋愤然地一拍帅案,遗憾地直咋舌头。
要是能够早点想到洛阳铲这个东西,哪怕是只做出几个来,给营地前面密密麻麻地挖满了碗口大、一尺深地小坑,猝不及防之下,即便是来多少马也都能给它全废了!
对于张知秋所言地如此神奇之物,众人将信将疑,但也没有人跳出来横加指摘——只凭前边地那些表现,张知秋便已经震住了这些久经沙场地军人,并且得到了他们地认同与尊敬。
当然,张知秋也没有说太多的废话,只是简单地说自己会想办法在营前挖一些“陷马腿坑”——他的这一诡异地思路,却实在是让缺少足够感性知识传播的诸位明朝土著们所无法理解。
如果要说是“陷马坑”的话,这种坑人地手段已然被使用了至少有上千年地时间,并不是什么新鲜地玩意儿,在座的全都耳熟能详。
但是这“陷马腿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在稀里糊涂地听完张知秋地“天书”之后,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去落实先前所安排地相关事宜,心中倒是战意盎然,对于未来地这一战更是充满了信心。
不要说是这些武将们,就是张继宗本人,在听完张知秋地诉说后,也是对此将信将疑。
没有见过洛阳铲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到,为什么那么一个简单而不起眼的小铁片,竟然就能够把地下的泥土给带出来。
事实上,就是张知秋自己在亲手使用了这东西之后,也一样是对之叹为观止的,一样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张继宗的左肩窝挨了一枪,虽然伤势不重,但此刻那股紧张和亢奋地精神头过去后,伤口开始炎症发作的虞候大人也是不由地感到一阵阵地耳鸣眼花、头晕脑胀,无奈之下也只好是先去“顺乎民意”地卧床休息了。
以张知秋这个现代人地观点来看,对于虞候大人来说,他所受地这个外伤,其实还远没有因此而所带给他的“内伤”来的更为严重。
辎重营地这些官兵可谓都是一些承平日久地“太平兵”,素日里缺乏应有地军事训练不说,对于手中兵器地保养也是极差的。
事实上,据张知秋的观察,这些官兵们中地绝大部分,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对兵器地保养意识,只有少数地人才会主动地对自己的兵器进行一些简单地、诸如擦拭这样的保养。
遗憾的是,刺中张继宗的这只长枪的主人,无疑便是属于那“大多数”中的一员,这柄长枪的枪头虽然不说是锈蚀不堪,但“污浊不堪”却绝对不是对其地污蔑之词。
是以,辎重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虞候大人张继宗便悲催地伤口流血、感染、发炎,各种有名、没名的内外并发症俱都不约而至了……
当瞬间出现昏晕征兆地张继宗也被大惊失色地亲卫们簇拥而去之后,整个中军大帐便完全地空无一人了,就连门口的侍卫,也主动地跑到张建东休息地小账前去捧场了。
无人管束之下的张知秋,终于重新感受到了自由的滋味;龙腾虎跃地在空荡荡地大帐内晃荡一圈,仰头发出三声无声地大笑,自觉功德圆满的张知秋这才大摇大摆地游出帐来。
因为之前这一系列地剧烈运动,张知秋的这身“麻袋装”多处裂口,亲兵副统领一脸谦恭地亲自捧了张建东的随身披风来转达了千户大人对于张先生地深情厚意!
张知秋自然是极其配合地“却之不恭”了,稍有些欠缺的是没有现场“感激涕零”——这实在是因为天气有些太过于干冷,张知秋真的怕被北风吹伤了脸皮……
这不是张继宗小气地不给他一件官衣穿,实在是无论是他本人、还是那个死去地虞候的衣服,套在张知秋的身上便如沐猴而冠一般,还不如他那身古里古怪地麻袋衣看着顺眼,最后也只能是先如此将就了事。
身裹张建东的披风出门之后,张知秋便是立刻尝到了身为“人民公仆”的好处与甜头:走在偌大地一个辎重营内,张知秋那叫一个横行无忌啊……
作为忻州营地士卒,没有几个人认识张知秋为何许人也,但却又有谁不认识张千户地这件极具奢华地拉风披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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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秋眼见众人风云流散,自己却也没有歇着,径自来到伙房处,征用了一个炉灶,让人去将正自排队挖土地老张头找了来。
老张头见了身披锦袍地张知秋,自然是好一番地惊羡讶异,不过张知秋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说大帅要让他来负责打制一件东西,如果成功,必有重赏!
老张头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而且张知秋允诺,一会儿加餐的时候可以让他不限量地吃面条,老张头于是马上便精神抖擞地全身的腱子肉乱抖。
事实上,张知秋之前已经建议,等一会儿所有地土方作业完成之后,所有的役夫们都要给足量进行加餐的,否则如果战事起来之后,这些役夫们却是体力不足手酸脚软,那就真是彻底地悲剧了。
当然,那些承诺的奖励面条还是要给的,这缺额的粮食好补,但自己的命要是断送了,那可是无处诉冤去。
听完张知秋地要求之后,原本自信满满地老张头也有些怵头:这种闻所未闻地东西听着好像简单,但要求如此严格,还要达到那种匪夷所思地功效,老张头可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不过,张知秋此刻也并不准备让老张头从头来过,他直接地弄来两把崭新地铁锹让老张头改造——据说是把那两个正在使用铁锹中地小队的队长气的够呛,都和去收锹地小吏大吵了一通。
对于小队长们来说,大家与小吏级别相当,又也还是些拐弯抹角地亲戚,吵了也就吵了,最重要的是,这番姿态可是做给手下人看了。
做为基层干部来说,最害怕的,就是被部下认为是“软弱而无担当”,那后边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各种各样地“刺头”会层出不穷地冒出来,让你疲于应付而且事倍功半。
当然,这些事情根本与张知秋无关,更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明朝民用铁的质量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即便是军中的铁锹,两个合一起也炼不出多少精铁来。
不过,对于张知秋而言,改良铁质的办法却是多的很,但也不急着在于这一时。
代表着土法炼钢最高成就地、盛行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地农村炼钢小高炉,这些东西在现代可以很容易地便搞到手的。
事实上,在网上地某些专业论坛里,这些东西连带图纸、工艺流程都是有着详细记载着的,只要稍作改动,基本就可以原封不动地搬到这大明朝来的。
届时,这些在现代属于家庭作坊级的小高炉,绝对可以成为本时代世界一流,且最大、最先进的炼钢设备而风骚全球……
当然,这还要张知秋准备去这么做才行。
不过,张知秋此刻却也不需要有太过精良的铁器,两柄铁锹二合一,倒腾了一个下午兼半个晚上的时间,在将老张头折腾地疲惫欲死之后,一个让张知秋勉强满意地“洛阳铲”成品总算是新鲜出炉了。
因为张知秋在整个过程中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连带着被饿的前胸贴后肚的,除老张头之外还有一直看火、弄的满脸乌黑地老孙头。
虽然老头儿此刻神智还一直都有点儿迷糊,但其控制火候的能力,却是得到了老张头地大力赞赏和肯定的。
不过,两人最后也不算亏,等洛阳铲泡到水里之后,三人大鱼虽然没有,但大肉却是敞开地吃了个饱,即便是几日来都没有闻到一丝荤腥的张知秋,这时也不禁是热泪盈眶、老泪纵横啊……
有些出乎张知秋和辎重营所有人地预料之外的是,整个下午都风平浪静,并没有预想中那些铺天盖地杀来的马匪。
有了这段宝贵地空闲时间,却是让连着挖好两道壕沟,筑好土墙后还特意进行了加固处理地的役夫们,甚至还有时间练习了一阵投枪,但问题果然是多的让人惨不忍睹。
好在连续不断地回报的游骑兵们都陆续地证实,在正前方三十里外地那些马匪们,全都还安安稳稳地钻在山沟里,基本上是连侦骑也不出山口的,仍然是老老实实地摆出一副守株待兔地钓鱼模样的。
虽然一时还猜不透马匪们地本意,但见惯了后世小说和影视剧描写地张知秋,对此却是颇感不安,直觉地感到其中必有隐情。
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地阴谋诡计都是不堪一击的。
但是,这些马匪们到底是在干什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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