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进入大草原后地二个白天了,张知秋的跑肚状况却是没有任何可能好转的迹象,如今已然是软的连在马背上都直不起腰了。
对于此次追杀行动,张建东极其大方地给每一个人都配备了双马,药材也由忻州营地专职医师配备了整整一个马包,里边除了充足地外伤止血药剂外,就连解毒的药草都配置了好多种,可惜却是偏偏就没有这止泻之药!
其实作为常年在外的军人,忻州营的官兵们多少也还是能够识别的出一些常用地草药的,只是这草原上的植被与内地却是大有不同,即便是那三个最为见多识广地“夜不收”游骑兵们,这时也只能是看着满眼地青草干瞪眼。
进入这个陌生地草原,并非是出于哪个人地决定,而是完全地根据马匪们所残留地痕迹而一路跟踪而来的。
当然,这个时代的“夜不收”并没有现代侦察兵们的那些高科技设备,完全地只能靠自己地经验来做判断,而张知秋更是不屑地看出,这三个之前被吹的牛皮哄哄地游骑兵,其实在追踪这些马匪时管用地只有那么一招:看马粪!
无论是蛮族还是马匪,他们都是来自于草原之上,而草原上的饲草与内地却是大有不同,尤其对于明军地军马而言,在一般地草料之外,还要添加黑豆等粮食作物来保证军马不会掉膘减肥。
由此,来自于草原地这些战马所拉地粪便,与内地战马、乃至于民间驽马所拉地粪便都是有所不同的,这两天以来,张知秋等十三人便是一路跟着这些马粪追来的。
事实上,不要以为这种方法很好使用——如果不是蛮族近来地动作太大、最近地军方调动太过于频繁的话,这些马粪在落地之后,通常不会超过一刻钟地时间便会被沿途地农夫拾走而消失无踪了。
你总不能沿途挨家挨户地去农家搜检他们地粪堆吧——即便是有人能够想到这么去做,只怕也是没有什么人会去认真执行的……
不过,这种方法从昨天开始便也已经开始变得困难起来:进入草原之后,这种草原马的马粪开始变的多了起来,所幸也就是这些马匪所逃离的路线并非是一般地商路,因此路上不是很多的马粪也还可以根据其新鲜地程度来予以识别,否则众人也就只好是就此打马回家了!
今天所到的这个区域,即便是在草原上却也是属于荒凉的所在:满眼的青草已然为遍地的沙石所取代,为数不多地一些青草也大多稀稀拉拉地不成规模,在这种地方,通常就是连蒙古人的牧民也不会停留的!
更为糟糕地消息,是张朝晋在早上的时候告知张知秋的:从能够找得到地马粪的新鲜程度来看,马匪们的前进速度要远远地快于他们这些追兵,如今已经可以确定是至少拉开了将近一天地马程!
“他们怎么可能走的这么快?”张知秋软软地坐在羊皮垫上吃惊:“我们当天比他们最多也就晚动身了一个时辰而已,而且在一路上都也没有一刻地耽搁,所骑的也是挑选出来地最好的马!”
“他们比我们熟悉这里,而且马技也更好,三狗子认为他们会趁黑走一些夜路,但这一点我们根本就做不到!”张朝晋这时也是颇为有些丧气,说起话来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这个三狗子,便是三个游骑兵中的小头目了,如今已经是二十多岁、胡须满脸、两个孩子地爹了,但却还根本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
张知秋嘴唇翕动,但却不知说什么是好:理想是丰满的,而现实却是骨感的,他的理想在现实的面前,显然也已经是……拉稀了。
“现在地情况,不排除这些马匪已经发现了我们地跟踪,毕竟这块区域太过于偏僻,而且并非商路,因此一般人是不会在这里出没的,我们的形迹就变得非常地特别!”
见张知秋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张朝晋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爆出来另外一个更为耸人听闻和糟糕地话题。
经过两天来地亲密接触,原本盘踞在张知秋头顶地神秘光环已经被他的稀屎冲的一干二净,因此张朝晋如今在张知秋的面前,早已经是恢复了一个少年人地所有本来面目,说话、做事完全地肆无忌惮。
张知秋的背心一寒,软塌塌地腰杆立即地硬实了起来:“有证据吗?还是仅仅只是你们的猜测?”
如今不比以往,在失去了能够随时往返于现代地能力之后,张知秋对于这种足以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地事情,也终于开始变得前所未有地小心谨慎起来。
命可是只有一条,鬼才知道人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但现在即便就是如来佛祖与道门三清一起降临到张知秋面前来保证他死后成仙成佛,张知秋也绝对只是会当他们正在放.屁!
“是今早三狗子发现的——在距离我们驻地半里开外,他发现了一只正在滚粪球的屎壳郎,那是一个新鲜地马粪球,和我们地马粪不大一样,而且在他之前我们的人和马都没有去过那一带!”
屎壳郎,学名蜣螂,全世界约有二千三百种蜣螂分布在南极洲以外的任何一块大陆。大多数蜣螂喜食粪便,多以动物粪便为食,有“自然界清道夫”的称号。
蜣螂在发现了一堆粪便后,便会用腿将部分粪便制成一个球状,将其滚开,它会先把粪球藏起来,然后再吃掉,而三狗子所发现的,便是这么一只正在努力给自己储备食物的、早起的虫子。
张朝晋的声音有些低沉,隐约间也还有一丝地紧张:“三狗子随后带人查看了那处周边三里的范围,但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地马粪,也没有看到有其他地马蹄印迹!”
“这个事情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张知秋大感震惊地挥挥手:“没有发现其他马粪,可能是因为有人事后捡走了——那个屎壳郎下手较早,离开的又比较及时,而且可能当时地光线也不大好,这才能够让它侥幸走月兑!”
“至于没有马蹄印迹就更简单了,只要包上马蹄,不要说是蹄印,就连声音都不会露出一丝来!”张知秋烦躁地摇头晃脑,根本没有注意到大明少年眼中地那份极度地诧异与无比地震惊!
对于张知秋来说,这种在小说和影视剧中早已经被说烂了的噱头根本就是那种显而易见地常识,但对于缺乏资讯、完全只能靠言传身教来传授知识与经验地大明时代来说,张知秋地这一切表现所代表的,那就是一个奇迹,一个活着地妖孽,或者是转世地神仙!
比如说,那个常被用来描述状元们的“转世文曲星”——只要不是乱世,宋朝以后地状元通常都是三年一个,在加上时不时有些抽筋的皇帝们额外所开地“恩科”,这文曲星要多么倒霉、才会如此短命地频频转世啊……
“今天就在附近搜寻和整顿一天,明天无论有没有结果,我们都要开始撤离了——如今已经太过于深入草原了,如此即便是能够发现半天云的巢穴,官兵们只怕也根本不可能会来此地进剿,我们完全没有再继续找下去的意义了!”
抱着肚子站起身来,张知秋强忍着月复中再次逼来的绞痛与便意,咬牙切齿地冲着张朝晋说道,脸色一时间到是显得颇为有些狰狞,却是把张朝晋刚刚露出地那一丝喜意给生生地吓的没了踪影。
其实,张知秋地这份发狠还真不是冲着张朝晋去的,而是思及病急乱投医的自己竟然听信了那个三狗子地所谓止泻偏方,连着喝了一天地不知什么草所烧制地草灰,如今这月复泻的症状却是非但不见好转,反倒是更加地变本加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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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上午的时候,除张知秋独自一人逍遥地在这沙石堆中晒太阳、赶蚊子以外,其余的人都已经以他为圆心地去往四周搜索半天云地痕迹去了——说白了,其实也就是找马粪。
其实,在内地有些讲究的人家,会在自己的马屁.股后面直接地拴上一只袋子来随时地接马粪,但这种措施只对休息和步行状态下的马匹管用,一旦马匹进入奔跑状态的时候,那就还是会照样随地大小便的。
不过,由于这种袋子多少都是会影响到马匹奔跑的速度,因此军队中一般是不会做这种在他们看来是多此一举地事情的。
但是,张知秋却是相信他们所正在追寻地这些马匪残部应该也是配备有这种“粪袋”的,因为这一路走来,他们所发现地马粪数量都非常地稀少,这与他们那个至少有四百多匹马的庞大队伍是完全不符的。
当然,张知秋也想到过这些马匪是否会分散逃离,但考虑到这么做对于他们显然是弊大于利,因此才会一直地循着这一条线索死追不放,张朝晋他们今天的这次行动,也多少含有一些搜寻这个方面迹象地意思的。
希望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吧。
张知秋半死不活地坐在羊皮垫上,不时地挥舞一下手臂,赶蚊子……
ps:硬起来吧,都他女乃女乃的软了几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