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鹰也叹了一声:“上司严令,飞鹰也是无奈。”
云川哼了两声:“上司?可是云平那个混蛋?他身为王爷,养出的儿子竟把一个村子的活人当作兽类来作狩猎之乐,李大人你说,江东杀那个小畜生杀错了吗?”
“飞鹰不知实情,不能评判。但飞鹰能告诉云兄,飞鹰一家老小十七人,现都在东成王府的一处别院做客。”
云川听后道:“那看来这次的事不是飞鹰主持了?”
“云兄所言不错,飞鹰这次是听凭王大人调遣。”
王书田忙对李飞鹰施礼道:“不敢不敢,上司命在下和李大人、明言共同主持,只是在下辈分低,多跑了些腿而已。”然后转头向赵江东说道:“赵兄,依眼下形势,是不是就不必麻烦云前辈,你随兄弟们回去协查一番可好?”
赵江东“哈哈”一笑:“协查?白的也会被你们说成黑的。别当赵某是小孩,一入你手,必定生不如死。不过赵某已于江湖上飘荡多年,也早就想到了可能会有今日。不麻烦云前辈也好,来,来,让赵某领教领教王大人的紫狐爪。”
“呵呵,王某自认不是赵兄的对手,赵兄还是跟李大人切磋切磋吧。”王书田镇定自若地说道。
李飞鹰听后面露无奈地说道:“李某久闻赵大侠自创的‘长风剑法’威力无穷,今日愿讨教一番。”
“在李前辈面前江东自认不如,但江东曾偶得一本‘天魔解体**’,虽施展后九死一生,但一个时辰内会让人功力增长数倍。王大人,你今日生擒赵某是不可能了,不过赵某有两条路可以让王大人选,一是王大人答应放过我义弟和佟儿,赵某自行了断;二是拼了赵某、二弟以及佟儿的性命,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一起上路,当然,这里面绝对会包括王大人的。王大人,可要慎重考虑啊,呵呵。”谈笑间,赵江东似乎置生死于度外,豪杰雄风,一展无余。
赵江东话音一落,“哗”地就有七八个人聚拢在王书田、归明言周围。似乎受这几个人的提示,又各自有几个人聚在张帮主、柳门主和金帮主周围。剩下的六七个人大概都是象杨枫燕云、谭龙谭豹这等和两方面关系不是太大的人了。
王书田眼珠转了几转,强笑了几声,说道:“王某佩服赵兄的豪情,好,就依赵兄。王某也相信赵兄一言九鼎,林杰,传令出去,放曲兄和方佟离去,今后也不许找他们的麻烦。”
王书田身边的一个人说了声“是”后刚要向店外走,忽然李飞鹰沉声说了句“且慢”。
顶着多人质疑的目光,李飞鹰向赵江东说道:“赵大侠不要误会,李某有个案子要问一下曲子春,此事本与此间无关。我等有确凿的证据可证去年长凌府聚牧镇谢林燕及其父母被杀案乃是曲子春所为,李某只是想给谢家三人一个交代而已。”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赵江东还不会怎么相信,但出自李飞鹰之口,赵江东却是信多疑少,只见他霍然转头,直视曲子春道:“真有此事。”
曲子春此时好像晴天挨了个霹雳,猛然抱着孩子蹦出去老远,转头朝归明言骂道:“归明言你个王八蛋,你不是答应这事不告诉别人嘛?!”话一出口,才感觉到不妥,却收不回来了,顿时傻在那里。
这时只听李飞鹰接着说道:“这事不是归大人告诉在下,是李某自己查到的。原来归大人跟曲大侠有过约定,还请归大人宽宥李某不知。”说着冲归明言拱了拱手。
归明言脸上一阵苦笑,嘴皮动了几动,却没说出话来。
而脸上表情最精彩的却是赵江东,只见他先由怀疑变成愤怒,再由愤怒变成极怒,最后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赵某的换命兄弟竟然跟六扇门互有约定,这约定十有**是跟赵某有关吧,怪不得这段时间来六扇门对赵某的行程掌握得如此准确,原来是二弟帮忙。二弟,为兄刚救出佟儿就遭人伏击,也是你提供的消息吧?”
看到了曲子春闪避的眼光,赵江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二弟,当年你为救为兄曾舍生忘死,为兄须臾难忘。今日为兄也不想追究什么,今后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转头对李飞鹰说道:“李大人,今日可否放过我二弟,至于以后,悉尊李大人。”
李飞鹰也叹了一声道:“早就听闻赵大侠高义,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好,李某今日就暂不与曲子春为难。”
赵江东拱手道:“多谢李大人。”又对曲子春说道:“二弟,日后将佟儿交由一家平头百姓抚养,也不要让他知道身世,也不必教他武功,把他作一个寻常孩子养大即可。去吧。”
曲子春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头深施一礼,就要转身走。这时却又听到一声“且慢”。
这次“且慢”是云川说的,只见他接着对曲子春说道:“老夫不是想难为你,但如果你和佟儿真走了,江东就必然履诺自尽。但老夫客栈门口的对联不就白写了吗?老夫的脸面往哪放,今后还有何颜再走江湖?要想江东死,就得先过老夫这一关。”说道后面时,云川已面向六扇门和三帮众人,同时一股煞气沛然而出。
见旁边的人都没说话,王书田镇定了一下,笑了笑说道:“云前辈虎威果然令晚辈有些胆寒。不过这次为了赵兄,我等也做了比较周密的布置,也想到云前辈这一环了。”
“是吗?能否说来听听。”
“当然。我等以为,平安客栈的倚仗有二,一是云前辈的盖世武功,二是客栈内的机关暗销。实不相瞒,六扇门已经注意平安客栈很久了。通过多年的打探,已经知道了客栈的机销布置图。云前辈请看,这张图画得是否还算详细?”说着话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卷让旁边一人送给云川。
云川展开看了看说道:“有个差不多。白衣黑捕虑事果然周全,这些机关你们都破了吗?”
王书田答道:“正是,是金帮主出的手。”
那个拄拐的老者听后冲云川一抱拳:“云兄天纵奇才,仅凭半册《武乡遗兵》就能布下这些机销,金某甚是佩服。”
云川对这个恭维好像没什么兴趣:“臭猴子少来这套。王大人,既然是这臭猴子出手,老夫对机关什么的也就不抱希望了。不知现在该让老夫领教哪位高人的武功了?”
“云前辈说笑了,敢跟云前辈放单的,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了吧。我们这次请来三位帮主门主,是打算一起应对云前辈的。当然能不动手的话最好了。”
“你们三个一起上?你们好歹也是大帮大派的瓢把子,不害臊啊?”云川一脸不屑地点指着张、柳、金三人。
不过三人都没生气,脸上还都带笑容,黑脸的张帮主说道:“这怪不得我们,要怪也只能怪云兄的武功太高了。”
“我武功再高能高得过张水龙?好,你们不是要群殴吗,也好,老夫就和祁老弟跟你们三个群殴。哲儿,去拿判官笔来。”
那个掌柜的应了声走入后堂。这时云川却听到祁连东说:“还请云兄海涵,连东今日怕不能出手了。”
“哦?”
“云兄不觉得连东今日来得有些巧吗?”祁连东面带惭色道。
云川点点头,似乎略有所悟:“也好,老夫也很久没见过连东的秋鸿剑了,今日一并领教吧。”
“云兄错了,连东只答应归大人在其布兵时拌住云兄。至于对云兄出手,那绝无可能。”
“原来如此,想来连东也有类似李大人的麻烦。怪不得说要带灵儿来却没有带来。”
“正是。”
“那,老夫近来新悟了几招笔法,连东就在一旁品评品评吧。”说着接过掌柜的递来的两只判官笔就要上前。
“且慢,”王书田忽然说道:“云前辈,上司有令,擒拿赵兄势在必得,为此可去除任何阻碍。所以为防不测,我等还准备了两样东西,柳门主,金帮主,拿出来给云前辈看看吧。”
柳门主听后一摆手,旁边的两人马上把一个箱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把一条黑色的木龙搬出来放到桌上;而金帮主则是从桌上拿过一个包袱,解开后露出一个木匣。那条木龙杨枫不认识,但那个木匣却见过,正是在玉都黑市露过面的骤雨梅花钉。这时那个张帮主也从旁边接过一件江湖上很少见的兵器——独脚铜人。杨枫知道,独脚铜人最是克制判官笔之类的刺穴兵器,虽然对云川造成的威胁要比骤雨梅花钉差了一大截,但也从中可见六扇门和三帮为今日之事花了相当的心力。
云川看了之后脸色明显黯了一黯,叹了口气道:“各位还真是瞧得起在下,看来今日着实难以善了了。连东,你走吧,记得明年的今日给老夫灵前烧几支香就好。”说罢挥臂顿开赵江东的阻拦就要猱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