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几人顿惊,皆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顾陵尧,等了一会儿,见他神色依旧冰冷,未有任何变化,这才缓缓敛下情绪来。
穆羽极不情愿,嘴角抿了又抿,但也没敢说什么,只是上药的动作略显粗鲁,绝没有给顾陵尧上药时的小心轻柔,上完药,很冷的看着皇帝,终是忍不住出口道:“我主公以德抱怨,你若再敢伤害我主公,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帝,照样灭了你!”
邹云春瞠目结舌,脸色死寂的很,皇后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喜的是顾陵尧有这样忠肝铁胆的手下,怕的是皇帝固执,始终认为顾陵尧是祸国灾星,视亲子为仇人,终将演变成父子只能活一个……
皇帝四肢麻痹,无法动弹,却被穆羽的话气的脸色铁青,沉默至今,终于怒极出声,“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狂妄自大!”
“事实胜于雄辩,你不必想挽回颜面!”穆羽讥诮,毫不客气。
扬要这为。“穆羽!”顾陵尧低喝一声,不许他再说下去,略一沉吟,道:“你现在去弄三套百姓衣服来,给他们三人换上!”
“是,奴才看下,是否出城了。”穆羽闭了嘴,打开车门朝外瞧了瞧,“还没出城,奴才马上去办!”
说完,提气一掠,便失去了踪影。
车门重新关上,邹云春忍到此时,再也忍不住的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自称本王,是哪国的王爷?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盛世王朝顾陵尧,去哪里你不必问,到了就明白。”顾陵尧冷然回道。
“……”邹云春怔楞下,犹自冥想了半响,才蓦地拔高了音量,惊呼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盛世兵马大元帅,当年大败我乌兰的安陵王顾陵尧?”
对于邹云春的一惊一乍,顾陵尧懒的理,只道:“少再废话,不然,本王封你哑穴!”
闻言,邹云春立刻噤声,脑中已是一团乱麻,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所猜测的那人啊?太不可思议了!
车里安静下来,顾陵尧心力交悴,倚在车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但倏地又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在邹云春不及反应下,封住了他全身穴道,这才无后顾之忧的去睡了。
皇后痴痴的看着那张睡颜,久久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醒时,她不敢多看,睡着了,才敢肆无忌惮的看,可觉察到对面皇帝凌厉的目光,她又被吓的赶紧偏过脸去,只听皇帝低低的质问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什么?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皇后一惊,忙摇头否认,作出一脸无辜迷茫的表情。
皇帝冷哼一声,视线从皇后脸上,缓缓移向顾陵尧,墨深的眸中,情绪复杂多变,却终没有再说什么,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邹云春试探着开口,“父皇,他是……”
“闭嘴!”皇帝冷斥,顿了顿,转了话题,“你把他夫人强抢入府了?他说你篆养男宠,祸害百姓,可是真的?”
“父皇,儿臣……”邹云春支吾着不敢承认,可那副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皇帝登时气的额上冒青筋,“你这孽子,朕把乌兰交给你,就是让你祸害的吗?你身为男子,竟然**男子,你……你真是丢我皇室祖宗的脸!朕不再管你了,你敢抢他夫人,你就等着他杀你吧!”
“父皇!”邹云春大骇,想跪下可身体动不了,只得道:“儿臣错了,儿臣再不敢胡作非为了,男宠不过是……不过是一时兴起,儿臣当然是喜欢女人的,求父皇开恩!”
“邹云春,知道我为何杀了东魏萧王吗?”那闭着双眼睡觉的人,被吵醒,烦燥不悦的突然出声。
邹云春闻听,大惊看向他,“你……行刺萧王的人,竟然是你!”
“呜,正是。萧王想要染指我夫人,所以我就灭了他,让他去阴曹地府玩女鬼去,那太子殿下这笔帐,我该怎么算呢?”顾陵尧慵懒的嗓音,风轻云淡的回荡在车厢内,仿佛说杀人就跟吃饭睡觉一样随便。
“你,我……我手下人抓的又不是女人,那只能怪你夫人扮成了男人,要是她没扮男人,肯定不会被抓的!”邹云春惊骇不已,脸色白了好几分,急急的为自己狡辩道。
“哦,原来如此,那我得跟老头子聊聊了!”顾陵尧缓缓一笑,那笑容恁的瘆人,只听他不痛不痒的说道:“上位者不思爱护百姓,反而见着京城里的漂亮男童就公然掳去,这一段日子,京城失踪人口不计其数,百姓闻风丧胆,凡家里有男子生的相貌好看的,皆藏起来不敢上街,百姓状告到官府,无人敢受理,原来尽在太子府地牢中,一天一个侍候太子侍寝,然后去侍寝的男子再不见回来,不知是被太子的粗暴弄死了,还是被灭口了……”
“云春!”皇帝彻底怒了,射向邹云春的目光,如两道利箭,戳的邹云春连头都抬不起,羞愧以对,“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一定改正,再也不敢了,请求父皇责罚!”
皇帝咬牙切齿一句,“国法处置你!”
“得了,不要再吵我休息,一会儿乖乖的换衣服,到了地方,警告你们,谁也不准提自己的身份,若让我夫人知道你们是皇帝皇后太子的,后果你们自负!”顾陵尧冷然交待,语毕,不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便又闭上了眼睛。
不久,穆羽归来,扔了三套衣服给他们,皇后给自己穿上后,那两人动不了,又给他们穿好,一路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马车并没回宅院,而是出了城,一直往南走,夜色越来越深,寒意一阵阵的侵袭,万籁俱寂的夜晚,只能听得鸟虫蛙鸣声,有些惊悚的一**响起。
天黑,又天亮,直至第二日快晌午时,马车方才驶进了一条幽谷,轮番休息赶车的墨天和穆羽,眼看到达目的地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些松懈下来。ufvz。
“主公,马上就到了!”墨天在外面扬声说道。
顾陵尧从睡梦中清醒,看了看左右昏睡着的三人,应道:“知道了,放信号弹吧!”
“是!”
一缕白烟升空,遥遥飘向远方,不多久,便有一道白影,疾掠而至,纵身跃下,却是张枫扬!
“怎样,我师兄到了吗?可曾平安?”张枫扬急急的问,眼睛更是急的往车厢看去。
墨天马车未停,笑道:“当然到了,不过主公受伤了,张公子进去接应吧。”
“啊?”张枫扬大吃一惊,忙跳上马车,打开车厢钻了进去,视线触及到这多人,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师兄,我们百花谷又不是客栈,怎么收容这么多人?”
“少废话,他们扔给你看守,你要是再把人给我看丢了,我就让你把榴莲跪烂为止!”顾陵尧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哎,别介啊师兄,师嫂已经撂下话,等师兄你回来她有了撑腰的,就要让我跪榴莲的,这……这我还是觉得吃榴莲比较好,是吧?”张枫扬讪笑,高大的身子弯过来,挤在顾陵尧身边坐下,看着那明显包扎过的左臂,忍不住皱眉絮叨,“啧啧,师兄你完了,你把自己弄残了,就等着师嫂先跟你算帐吧!昨个儿唐兄迷昏她,带她到了百花谷,可她一醒来,发现你安排好了她,自己有可能再回不来,她就把我和唐兄狠揍了一顿,吵着闹着要去找你,要跟你生死与共怎么的,哎,女人可真烦!”
“我发现,你比女人话还多!”顾陵尧狠狠翻个白眼儿,默了一瞬,又自笑开,“呵呵,揍你们总比揍我来得好,你们就多担待吧!怎样,她现在如何了?”
“师兄,我发现你……给你效命真是吃力不讨好!”张枫扬抽搐不停,双拳握的紧紧的,真想扬一拳上去,可试了试,还是没那么大的胆子,遂咬牙切齿道:“还能怎么?不吃不喝的傻了吧叽的坐在谷口等着,要不是出口为玄门八卦阵她走不出去,这会儿早跑了!”
闻言,顾陵尧俊眉一下子就拧起来,沉静的俊容上,布满担忧,“她真的不吃不喝?唐兄弟劝也不听吗?”
“可不是吗?我们就差给她跪下了,也没撼动她要等你回来的决心!”张枫扬摇着头叹气,那个臭小子要是对他也这么好,他……
“赶快些!”
顾陵尧豁然朝外大吼,墨色的深眸中,涤荡着从未有过的惊惶,哪怕在帝宫一人迎战数百人时,他都没有过一分慌乱,可是听到她虐待自己,他的心便跟火烫过似的,灼痛的再也坐不住!
“师兄,你别急了,马上就见到师嫂了,唐兄送了信给我,我便把那百余名侍卫都带来安顿在谷里了,就差你咱们就团圆了!”张枫扬见他如此,忙出言安慰,转移着话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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