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惨败而回,元气大伤。
而更让她胆战心惊的是,第二日坊间便又有了新的传言,是说她这个宋二小姐因为知悉宁王要退婚,顿时不顾脸面厚颜无耻的找上门去,苦苦哀求了宁王多时,也不知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真的让宁王心软,收回了退婚的意思。
锦瑟胆战心惊,倒不是怕被人说,而是怕被父亲听到这番传言,那于她,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大祸!于是锦瑟当机立断,决定在父亲尚未来得及追究之时——逃!
熟料她刚刚收拾了行李,苏黎派来的两个婆子立刻现身,给她讲了一大堆有关妇德妇行的典故,锦瑟听得几乎要哭起来,这才想起自己本可以理直气壮,于是道:“我要去探望我干女乃女乃,你们宁王府屋子大规矩多,哪一条是阻人尽孝道行孝义的?”说完,便再也不理那两个婆子,背着包袱,带着绿荷离开了侯府。
她所要前往投靠的干女乃女乃,便正是大学士府的北堂老夫人。当朝大学士北堂文松与宋京涛私交颇好,从锦瑟记事起,父亲便已经唤北堂老夫人为干娘,而北堂老夫人也甚是喜欢锦言与锦瑟两姐妹,因此在她面前,锦瑟从来都可以肆无忌惮。
几个月没见,北堂老夫人精神矍铄,气色倒似乎更甚从前,此时此刻正坐在花阴架下,含笑望着几个年纪尚小的曾孙在花园里捉迷藏。
“干女乃女乃!”锦瑟轻手轻脚的自她背后走近,中气十足的唤了一声。
北堂老夫人顿时一惊,回头一看,立刻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可是要将你干女乃女乃我吓着不成?”
锦瑟上前一把抱住老夫人,撒娇道:“我哪敢吓干女乃女乃?干女乃女乃长命百岁,我若是真将你吓着了,那勾魂的小鬼儿肯定就会来找我,不准我再呆在干女乃女乃身边,到时候我会难过死的!”
北堂老夫人轻轻在她额前点了一点:“你呀!不管长到几岁,这张小嘴永远也收敛不了胡说八道!”又见锦瑟额头汗意涔涔,便道:“这样大热的天气,怎么想起来看干女乃女乃了?”
“想你了呀!”锦瑟扬起脸笑得跟朵儿花似的,“我连行李都收拾好了,要好好陪干女乃女乃几日呢!”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北堂老夫人顿时欢喜,“你先下去安置安置,晚上陪干女乃女乃一起用膳。”
“好!”
因小时候常与锦言来这大学士府小住,所以这里常年为她们备有一所小院,锦瑟每每过来也都是住在那里。
锦瑟带着绿荷径直走向那小院,在途经三公子北堂临所居之地时,忽然耳尖的听到一阵女子唱曲的声音,顿时来了兴致,转道杀进了那间正传出动听好声音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