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好可怕……
为什么没有人帮助我?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我?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冷漠?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痛苦的人是我,而那些大人们却依旧不满意的板起脸了自己原本就冷漠的脸?
不明白啊……我什么都不明白。
**被撕裂,心脏被锐利的手术刀划开,血液也被他们像是贪吃的吸血鬼那样给抽了个干干净净。即便是这样,我饱经痛苦也无法死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拆成零件。
不管再怎么受伤也不会死去,不管再怎么痛苦也无法得到解月兑,在那个充斥着黑暗、冷漠、残暴的地方,我就像是一只可以重复使用的小白鼠那样,被人肆意作弄,被人肆意利用,被人肆意……虐待着。
当身体不再是自己的,思维也开始分裂,痛苦被本能的压抑在内心深处,我学会了自我催眠着排斥着所有的一切。否定我受到伤害的事实,否定我痛苦不堪的事实,将思维与灵魂禁锢在**的躯壳中,仿佛这样我就能得到暂时的解月兑,可以不用再面对这充满血色的现实。
但那只是在我的内心深处买下了一颗炸弹罢了。
痛苦的压抑能持续多久?我又能逃避多久?当那宛如海啸般袭来的强烈恶心感占据身心时,我才明白,我能逃离的现实从来不存在。越是逃避,选择妥协,就越是被穷追不舍的受到折磨。然后,强烈的愤怒、憎恨在我反应过来时就将我仅存的理智给击溃。
我成为了嗜杀的野兽……用自己的利爪将那些使我痛苦不堪的全部撕碎。
那一晚,在柔和的月光下,我家的庭院里,密布着血与肉,内脏与残肢断臂。
被鲜血染红的我,跪坐在庭院中央失声痛哭。
其理由是什么,我至今仍旧不明白。
可就这样,我成为了悲伤傍徨的野兽,开始无助的徘徊,直到我遇到了那个人……
◇◇◇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天子用剑指着已经冲月兑束缚的楚桐,神色也开始认真了起来。
然而,楚桐仿佛是没听见天子的那般,只是淡淡的举起了剑,但整个身体却都挎了下去,嘴里发出的是宛如野兽般无助的嘶嚎。
充满了悲伤和彷徨,像是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又像是得到了某种重要的东西那般,喜忧难明的声音。
不管是得到,还是失去,对他而言仿佛都是悲伤的。
直视着楚桐痛苦得弯曲的身体,天子提着剑慢慢的靠近着:“喂,你怎么了?”
没人理解的痛苦,孤独一人的悲惶,天子是不会理解的。她是天人,而天人都是些感情淡薄的存在。
在她看来,楚桐只是受了伤罢了,因为不懂人心,所以天子能够得出这么简单明了的结论。
然而对此时的楚桐而言,一切的东西是都是错误的,应该的毁灭。这个世界的现实只会让他受到伤害,然后变得不在相信罢了。
不懂人心的天子和失去人心的楚桐,必定爆发出激烈的火花。
天子走到了楚桐的面前,用剑指着楚桐,细细的说道:“如果不舒服的话,就放弃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一向高贵的天子还是用这样带有温柔嫌疑的语气说出了话。
只是,在下一瞬间,楚桐抬头的一刹那,天子肩膀上就多出了两道血痕。
被砍了。
即便在楚桐出手的一瞬间天子就做出了反应,但是天子却依旧没办做出防御的动作。
楚桐的动作太快了。
“呜……”天子不由得发出一声悲鸣,而后立马了楚桐拉开了距离。接着用愤怒的语气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偷袭也太没品了吧!”
然而,天子随即便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从楚桐灰色而无神的眸子正流出了黑色的眼泪。
像是太过浓烈的红色。
纠结在一起的脸上,分不清楚桐究竟是在愤怒、哀伤、还是彷徨,嘴里发出的申吟也同样如此。
“喂喂,被砍的人明明是我诶,你哭什么。”天子不敢再小看楚桐,于是手中的绯想之剑很明确的指向了楚桐的要害部位。
怪异矛盾的脸上,是天子绝对看不懂的神情,或许这世界上根本就没人能看得懂也说不定。因此,在这个世界上能真正理解楚桐的人搞不好一个人也没有。
唯一的一个……也在楚桐进入幻想乡之前死去了。
没有人理解的野兽,只能孤独着四处发泄着自己的悲哀。
楚桐并没有用出瞬闪一字步,但是身体的动作和脚下的步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迅速。就这样,楚桐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的天子,然后,挥出的双刀劈砍在了天子用来防御的要石和绯想之剑上。
被强大的力量击中,从未退过的天子也不得不往后退开了几步卸掉那巨大的力道。
手中的刀柄仿佛要被楚桐握碎了,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
为自己寻求安全感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正在害怕着。
此刻的楚桐,也在害怕着什么。
仿佛是在宣泄,楚桐向着天子发出了巨大的嘶吼声,然而越是如此,也越是表明了自己的软弱。
狠狠的挥出双刀,刀刃与空气的震动,使得这股锋锐借由空气传达了出去,两道风刃交织在一起,做出了极为迅捷的攻击。
天子不得不再次退开,风刃经过的地面被划出了两道细细的但却不知深浅的细缝,一直延伸到了这块浮土的尽头。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非得接受痛苦不可?
没人理解的野兽,只能朝着眼前唯一的一个活物嘶嚎着。想要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但是……没人能理解。
伤痛,悲哀,苦楚,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理解。
焦急的心理让自己做出了暴行,手中的武器在肆虐着自己的残虐。
这就是野兽。
楚桐弯曲的身体是自己痛苦的证明,颤抖的双手仿佛已经握不住手中的双刀。
但是……心中的悲伤彷徨,在无人理解之后变为了暴虐和憎恨。
手腕的动作配合着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凌烈的痕迹,受这个痕迹所吸引,天子的注意力有一瞬间的转移。
于是,野兽利用自己敏锐的嗅觉把握住了这一瞬间。在天子回过神来之时,带着悲伤却暴虐的气息,楚桐再次来到了天子的眼前。
狂花乱舞般的挥刀,没有任何的节奏感,但是速度却极为的快。连续的挥刀,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切碎了一般。
但是天子的防守依旧密不透风。
“比起刚才,你的速度、力量以及战斗的嗅觉都有了大幅的提升。但是……你变弱了。”天子架住了楚桐的双刀,然后猛然推开。
要石也紧接着击出,撞击在了楚桐的武器上,两次附加的力道足以让楚桐站立不稳。
“迷茫着什么,害怕着什么,只是胡乱挥刀的你真的认为能够战胜我,从而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
天子向前踏出了一步,趁着楚桐站立不稳之时开始了反击。
由下而上的绯想之剑击开了楚桐的双刀,要石就着其空隙飞出。
楚桐不得不顺势往后倒去,然后借由翻滚动作躲开攻击。
然而获得先手的天子并不会轻易让出自己的攻击回合。
依旧是稳稳的踏出一步,利用着自己的绯想之剑和要石压迫着楚桐的躲闪空间。
天子的攻击速度并不快,其力道也并不如此时的楚桐,但是富有节奏感和层次感的攻击却让此刻的楚桐束手无策。
无知的野兽怎能斗得过经验丰富的猎手。
“天符天道是非之剑。”突然发动符卡的天子打了楚桐一个措手不及,惊慌之感越发的强盛。
悲伤彷徨的野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来自他人的袭击。
天子的绯想之剑在空中舞出了极为绚烂的剑花,而胡乱挥剑抵挡的楚桐也终于被逼到了这个浮岛的边缘。
“太弱了,和我比起来,你太弱了。真是不够格的对手。”天子利用着要石作掩护,轻轻往后退了一小步。
然后再一次发动了符卡——非想非想非非想之剑。
要石闪开,天子手持着散发出绯红色光芒的绯想之剑,以极快的速度,带起了自己的身体重重撞击在了楚桐的两把武器上。
先是错开了七号音阶,闪现着火花的绯想之剑随即又撞击在了冥想绯华剑之上。
而后……一声清脆的响声,冥想绯华剑在击中的一瞬间,就破碎开来。
再无阻拦的利刃狠狠的插进了楚桐的前胸。
“楚桐!”
然而,即便是匆匆赶来的咲夜、铃仙以及爱丽丝也无法阻止这一幕的发生。
这三个女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喷洒着鲜血的楚桐,伴随着他武器的碎片,跌落云间。
捂着嘴看着这一幕的爱丽丝,飞奔着朝着楚桐落下的方向跑去。
而咲夜则是直接展开了自己的能力想要去救起楚桐。
铃仙冷冷的看着做出这件事的天子,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但是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楚桐被利剑刺进胸口,跌落云间的事实。
◇◇◇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为什么每个人对我都这么残忍?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
为什么我非得要一个人独自背负起伤痛?
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抛却了信任。坚持着与人保持距离的行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受到伤害。
但是,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感受到孤独、哀伤与彷徨。
想要简简单单的过这平凡的日子,想要露出真正的笑容,想要和别人建立起真正的联系。想要……想要……更加懂得变幻莫测的人心。
可为什么,仅仅是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没办法达成?不管怎么努力,我还是被人欺骗,被人伤害。
信任越多,伤痕就越多。伤痕累累的我,究竟是相信了多少次?又被伤害了多少次?
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就连回想,都会让我痛苦不堪。
伤痕会愈合,但痛觉依旧残留。
只能接着自我催眠来摆月兑现实。
可每一次的清醒,都会让现实的丑恶,以及难以言明的痛苦以更加猖狂的姿态席卷我的身心。
好想死,但却又不能死。
想要相信希望,但是希望却又一次次的背叛着我。
究竟要怎样我才能免去痛苦?究竟要怎样,别人才不会对我施以酷刑?
就连思考这个问题都觉得好痛苦。
心脏仿佛被利刃刺穿了,肺部也无法吸入空气,整个人就要窒息了。
但即便让我体验到了这么痛苦的事情,也依旧不会让我痛快的死去。
因为,可恶的老天,不让我经受世间所有的痛苦,是不会高兴的。也不会大发慈悲结束我丑恶的生命。
我的道路前方什么都没有,可脚下每走一步都会踏上无法避开的利刺。
真的好痛苦,但却又必须要忍受苦痛。因为必须要前行,这种事,真的……太不公平了。
(PS:OK,首战天子结束。楚桐的过往会在番外篇中写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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