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根不会自欺欺人,也更不会去杞人忧天,哪怕是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他的心态也照样好的一塌糊涂,这其实还得归功于读高中那会锻炼出来的。试想,在明珠学院这样的一所贵族学校,他这个一贫如洗的家伙能厚着脸皮一直扛了三年,要是没有一个好的心态谁能坚持得了这么久?
可他现在真的不急吗?又或者说他真的不想回去吗?很明显,刘子根比任何人都急,也比任何人都想回家,这在他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昏倒在半路就可以看出来。经过这些事后他也终于明白,就算是自己急死也等于无济于事,那还不如好好的活下去,只要这条命还在,还怕没希望?
刘子根也许不懂得太多的道理,但他始终记得胡乔娜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敢想就什么都有可能!所以现在他脑子里一直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前行,而这个信念就是——回家。
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刘子根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心态一直很好,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跟虚竹大叔打的一片火热,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心态,如果刘子根每天都在抱怨,那他可能早就被赶出去了。
但现在听到这位貌不惊人的大叔说自己是这群人师叔祖的时候,刘子根还是有点怀疑的,尽管他知道辈分这种东西不分年龄,可怎么看他都不觉得身边这个猥琐的大叔辈分会这么高。
“吹牛也不打草稿,有本事你露两手来看看?”刘子根一坐在山坡上,一脸鄙夷道。
自称师叔祖的虚竹大叔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一手指着坐地上的刘子根依依呀呀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暴起,看来这句话的确是刺激了他。
刘子根心里暗爽,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哈哈,吹破牛皮了吧,我看他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估计你还不够格参加进去,所以只能在后勤当个厨师吧!”
“你个滚犊子,害老子白养你这么久了,我告诉你,你越是这样打击我,我就越不露两手给你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啊,想学?门都没有!”虚竹大叔也学着他一坐在地上,争锋相对道。
刘子根听到他这句话彻底笑了,而且还是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
我想跟你学?你除了会炒菜还没什么?
虚竹大叔也彻底火了,刘子根此时的表现就是赤果果的看不起他,忍无可忍的他终于握起拳头,一拳轰在草地上,可除了闷声响了一下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时,刘子根就笑的更加厉害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滚回去吃饭了!”或许是面子上挂不住了,虚竹大叔赶紧转移话题。
刘子根知道这老家伙发火了,也不想让他面子丢光。于是,很听话的直接从山坡上跳了下去,虚竹大叔跟在后面大大咧咧的骂了一句“滚犊子”后,也跟着跳了下来。
就在刘子根刚走出去不到二十米远,后面山坡上,那块他们刚刚才坐过的山坡突然一下子裂了开来,不到几秒钟便全部崩塌。
虚竹大叔有意无意的往后面瞄了一眼,等看到这幅景象后,用只要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自言自语了一句:“娘咧,好久没练了,不行了,居然连个山坡都没轰平!”
当然,这惊天的一幕刘子根很遗憾的没有看到。
回到那间用茅草盖起来的土砖屋,刘子根跟虚竹大叔自己两人先吃过饭后,然后再把那一木桶的菜还有两大锅的饭用个木板车拉到了一个食堂内。接下来就跟刘子根学校食堂一样,再过一会就有人会过来吃饭,他跟虚竹大叔就负责帮忙添饭打菜,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吃饭不用钱,也没人限制你吃多少,但前提是你不能浪费。
这个食堂比起他们住的那个茅草屋要好上无数倍,八仙桌,长木凳,摆放的整整齐齐,在联想到刘子根睡得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这就是差距啊!
“大叔,为什么人家一个食堂就比我们住的地方还要好?凭什么?”刘子根边忙着打饭,边气愤的说道。
虚竹大叔笑了笑,用她那独有的四川口音回答道:“你没看到这食堂是跟这边的房子连在一起的?我们住的那地方是我一手搭建起来的,当然跟这里不一样了!”
确实,这间食堂是跟罗娑门那一排排惹眼的建筑物挨在一起的,而他们那间茅草屋却离这里大概有几百米远,所以这样解释起来也就不起奇怪了。刘子根在猜想,这个罗娑门当初建的时候肯定是一次性建了这么多房子,只是,他很好奇这么大个工程到底是何时建立,又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个迷,刘子根知道身边的这位大叔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所以这些东西他也只有慢慢的去模索了。
“那你为啥不住这里面来?你不是说自己是师叔吗?不可能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吧!”刘子根又好奇道。
“你懂个啥子咯,住这里规矩多着,你师叔当然不喜欢被拘束了,所以干脆就自己搭建了一个屋子,自由自在多好啊!”
刘子根不以为然,以为他又是在吹牛,所以也懒得跟他磨嘴皮子了。
不到一会儿,从外面涌进来一群人,大概百来个,都是一些刘子根这样的年轻人,穿着的依然是那种一成不变的着装,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刚刚做了很大的运动一样,刘子根因为之前在山坡上看到过一群人在训练,所以他大概也能猜的出来这些人是在做什么了。
一群人看到刘子根也不惊讶,这段时间他们早就知道食堂来了一个小师弟,而且还挺不错的一小伙子,所以大家都跟的刘子根关系处的很不错,一进来就“小师弟”的叫个不停,而刘子根每次也只能苦笑着点头。
看来,这也是个很不错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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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概八点钟的时候,虚竹大叔说要带刘子根去见这里的掌门人,要他给个说法。刘子根当然没有意见,来了这么久,除了食堂之外,他连那个大门都没进过。再说了,自己都打算在这里住下去了,那总的要个合法的身份,这就跟在外面一样,不管是谁身份证无论如何都要有一张啊!
跟着虚竹大叔从大门进去后,刘子根才知道下午在山坡上见过的那个广场有多大了,这就跟古代的皇宫一样,一条铺满大理石的宽敞大道从门口处一直的延续到后面的屋子,差不多快半里路了。好不容易走完这条路,然后两人又七拐八拐的路过了无数院子,趟过了无数座小桥流水,看过了无数处美丽花园,终于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面前,屋子上方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的什么字刘子根认不出来,因为一看就知道那不是汉字。
虚竹大叔二话不说一脚就踢开了木门,走进去直接就大喊了起来:“管事的,滚出来!”
刘子根心里大惊,这狗屎大叔就这么对待掌门人的?
联想到这位猥琐大叔的不按常理出牌,刘子根也觉得不足为奇了,便打量了一下这间用来会客的大厅,大厅两边还有两间厢房,在正门方向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人像,穿着的正是一套黑色的唐装,看起来气势非凡,那张画像前面摆满了许多祭祀的东西,香火当然也不能断,这就跟现在做生意的人供奉关公一样。
刘子根猜测这大概就是罗娑门的创始人了,要不然谁能在死后还可以享受到这等待遇?
虚竹大叔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便开始急了,接着一脚把他面前的那张椅子给踢翻了。
“哎呀,我的师叔祖,你这是发哪门子的脾气咯!”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从左边的一间厢房急急忙忙走了出来,这位中年男子穿着的居然不是唐装而是一件道袍,并且后面还扎了一条辫子,看起来极其的不伦不类,但看长相也绝对没人能猜出他的岁数,你可以说他是四十岁的不惑之年,也可以说他六十岁的宝刀不老。总之,这样的老道士肯定不会简单!
刘子根大跌眼镜,心里想的是,这莫非就是姗姗来迟的掌门人?
“又他娘的不务正业去了,对吧?滚犊子,这么大个职务交给你就是用来耍的么?”虚竹大叔转过脸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
老道士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师叔祖,你误会了,我刚刚一直在书房练功呢,哪里敢偷懒啊!”
这句话听的刘子根一愣一愣的,连掌门人都要叫他师叔祖了,难道大叔说的都是真的?
“行了,行了,老子懒得听你解释,你说,他怎么办?”虚竹大叔指了指刘子根。
老道士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子根,故意咳了两声,严肃道:“小子,说,你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刘子根一脸茫然,下意识回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我哪有什么目的啊,当然,你要实在看不惯我,那你把我送出去吧!”
“别狡辩了,我手下说你身手不错,这又是怎么回事?”老道士继续质问道。
刘子根越来越觉得自己无辜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很不耐烦道:“我他妈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啊,老子一开始差点被你们弄死,哪里来的好身手啊?你就给句话,该怎么处置!”
听到这句话,虚竹大叔居然在一旁偷笑了起来。
老道士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刘子根,咬着牙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刘子根不屑的笑了笑,心里想道,连你师叔祖老子都敢骂,你算个鸟东西!
当然,这句话他还是不敢当着虚竹大叔的面说出来的,而是漫不经心的吐出了一句更胆大包天的话来。
“牛鼻子老道一个,拽什么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