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的烈酒喝到嘴里寡然无味。
谢芷兰坐在一边,安静的陪着几个人,方言几次想借着话头说几句,可是谢芷兰只是笑笑并没有接方言的话头。
很快一顿饭吃完,三皇子又拉着方言坐到凉亭里喝茶,方言满肚子疑问,可是谢芷兰吃晚饭转身就走了,一去不复返。
方言眼巴巴的看着谢芷兰的背影,暗自神伤。
三个人坐到凉亭里,下人奉上茶来。
“方公子,席间老夫问你对君子的看法,方公子的说法十分精辟,老夫很受启发,不知方公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老者端着茶盅问。
“老先生,前段时间小子摔下山崖,身体受伤还没有彻底好,这次回京是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待身体好了以后再看看是否回镇北军。”
“呵呵,方公子不用再回去了,陛下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今日里下了口谕,你好了之后会继续在太学学习,陛下知道你的事情也很是担忧,大乾朝难得有了些人才,还是不能着急啊。”老者眯着眼睛。
哦,自己看来是不能回去了,可是自己答应丹娘,很快要回去继续修行的。
方言觉的事情很棘手。
“对了,方公子,固儿在我这儿学习总是感到孤单,不知方公子可愿做个伴,跟着固儿一起听老妇讲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会吧?自己摔了一下居然摔出好事来了,不小心要变成皇子殿下的陪读了,不过还是要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弄清楚,再说自己已经答应丹娘要去修行,这俗世里的事情很快就不在眼里了,还陪什么读啊?不过自己还是先把芷兰的事情弄清楚才能放心。
“先生所提正是小子所愿——不过这些日子因为受伤,小子神困力疲,怕是不能陪殿下读书,还要过段日子,待小子把身体调理好,才能全心全意来听先生讲学。”
老者点点头,方言说的可是正理,老者听着很顺耳。
“对了,殿下,小子跟谢姑娘是同乡,有些事情还想跟谢姑娘问问,不知道殿下是否能让谢姑娘出来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方言有些着急,也顾不上讲究什么男女有别了。
李固明显愣了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个下人,让他去找一下谢姑娘,下人转身走了。
方言望着下人远去的方向,心中念头百转,芷兰到底是怎么了?
站在树丛之后,方言看着面前的芷兰,精致的脸庞依然是那么动人,可是芷兰眼睛里的疏离让方言感觉十分不舒服。
“怎么了。芷兰,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情了?”方言开口问着。
“没什么,看见你回来我很开心。”
“开心?我怎么觉的你一点也不开心?对了,你怎么搬到三皇子府上了?”
“方言,现在不是你走之前的情形了。”
“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我掉下山崖后出了什么事情?”方言去握芷兰哦手,芷兰想把手收回来,但是方言力气很大,芷兰没有抽出来,芷兰抬头看了看凉亭的方向,树丛很密,什么也看不见。
“方言,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情吗?别忘了我们有了誓言……”
听见方言的话,芷兰突然爆发了,把手使劲一抽“放手!”
“是啊,我们有了誓言——可是你掉下山崖,不是死了吗。”
“死了?说什么呢?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怎么说我死了!”
“你没死怎么不写封信回来,你知道不知道,你掉下山的消息让我多么痛苦?可是你自己却一点也没在意我,一丝消息也没有,你让我说什么!”芷兰看着方言,虽然生气可是还压抑着声音。
方言沉默了,确实是自己不对,虽然不能说受伤了不能回来,但是应该有个口信的。
“对不起,芷兰,是我的不对,不过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现在我回来了,刚才你也听到了,皇上同意我留在京城了,以后我们要好好在一起。”
芷兰看着方言的脸庞,慢慢伸手碰了一下方言的脸,又像受惊的蜻蜓飞走了,两滴眼泪流了下来。
“晚了,言哥哥,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啦。”
“为什么?有什么事情你要给我说清楚!”方言只觉的一股火在胸中燃烧起来。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忘了我吧,言哥哥,以后会有更好的女孩子跟你在一起的。”
“不!我就喜欢你一个!”方言喊了出来,一只小鸟从树林里飞了起来,扑棱棱的翅膀扇着飞快的飞出树林。
“言哥哥,现在的我已经是三皇子的女人了。”芷兰看着方言熟悉的脸庞,眼泪终于滴了下来。
“怎么回事?”方言压着心中的火气。
“你知道吗?知道你掉下山崖的消息我多痛苦,每天都想着你,心里难受的要死,有一天三皇子来太学,请我出去散散心,我就去了,吃饭的时候想着你,喝多了酒,后来、后来三皇子要了我……”芷兰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禽兽!他怎么能这样?趁着女孩子酒醉欺负你!我去找他!”方言只觉的胸中一团火烧的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眼睛看出去什么都是红的,浑身一阵燥热。
“不,言哥哥,你别去!虽然我醉了,可是三皇子要我的时候我是愿意的……”芷兰幽幽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方言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心里一阵阵悸动。
“言哥哥,你不在了,三皇子又这么疼我——我父亲也一直想有机会入阁,言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做?”
谢芷兰的声音就像在云端,飘渺的让方言都听不清楚,方言只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经投入别人的怀抱,成为别人的女人了,方言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心疼?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为什么也会为这个世界的爱情受伤?
方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和谢芷兰的谈话的,只是记的自己一脸雪白的从树林里出来,身子摇晃着站都站不稳。回到凉亭,什么话都没说,拱拱手就告辞走了。
老者诧异的看着方言的背影,一刻钟之前还是一个精神的小伙子怎么一会儿工夫变的如此憔悴,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答应自己写下酒方子也似乎忘记了,转身就走了。疑问的目光又看了看李固,可是三皇子的目光一直飘在凉亭之外。等方言摇摇晃晃走远了,老者这才低沉的开口:“固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收回目光,略略低下头“老师,抱歉,谢芷兰小姐原先是方言的同乡,两个人感情很好,我……”
“好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了。唉,可惜可惜,这么一个人才啊,以后怕是你用不上了,可惜!”老者拍了拍身边的栏杆。“为了一个女人,唉,真是红颜祸水!”
“老师,当时是听说方言死了,要不我也不会——”李固满脸委屈。
“算了,看来是你缘分不够,不能有这么优秀的人辅佐你,我听说在镇北军里方言跟亲卫营的钟无极关系很好,你要小心,钟无极下一步很可能会被陛下提拔为镇北军的统领,如果钟无极掌握了镇北军,谁能得到他的支持上位的把握就更大了,可惜钟无极的父亲钟振雄一直小心谨慎,两边都不靠近,我也没有办法——对了,方言不能为我所用,你就要注意他,不能让你大哥把他拉过去,必要的时候你一定要能下狠心!”
老者又看看自己的腿:“嘿,心软的结果就会像我一样!不过我还能苟延残喘,你要是心软,结局必定会比我更惨啊,固儿,你一定要记住为师的话!”
李固望着方言离开的方向,慢慢点了点头,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散发出一股慑人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