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站在皇家礼炮的甲板上,海风猎猎从脸颊旁吹过,出海已经三天,方言看着四处茫茫的海水,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在船上昏睡了两天之后,方言终于有了心情走上了皇家礼炮号的甲板。
海风鼓着船帆,在海上犁出一道雪白的尾迹,一群海鸥追随着这艘大船,在船尾上下翻飞,试图能抓住被船舵惊扰而跃出水面的海鱼。
船帆顶端处有一个小斗,里头蹲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不时伸出脑袋望向远方;少年的头顶骄傲的飘着一面金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一只海马,方言初看到这面旗帜的时候,真是被萌翻掉,这只绣上去的海马真是太可爱了,居然还是只张开嘴巴笑着的海马!
不知道这面旗帜的设计师是谁,要是有机会遇见,一定要浮一大白!
方言出神的看着海天一线的远方,碧蓝的海水与碧蓝的天空融为一体,方言的视力虽然很好,可是到了极远处也变成茫然一片。
方言体内的太极正欢快的转动着,一吞一吐,吸收着白日里日光的能量,方言觉的自己现在体内阳性的能量偏多,阴性的偏少,也主要是白天自己有时还会记起修炼,到了晚上就想睡觉了,亏得自己在前些日子和冷丹梅有了一次合体的经历,丹梅的体质不知道蕴含着什么,一下子平衡了自己阳性的能量,才让自己这段时间没有过于上火。
“贾小子,下来喝酒吧?”一个声音打断了方言的遐想,方言低下头,一个光头在甲板下面闪着亮光。
“金二爷,您老人家怎么又想起喝酒来了?昨儿没喝够啊?”方言笑着说了一句。
“贾小子,快下来,今天我准备了一只风鸡,让老冯蒸透了,味道香着呢,赶紧下来!”
方言应了一声,沿着甲板走到舱房木门前,顺着木梯子走下舱房,刚从明亮的甲板上走下黑暗的舱室,眼睛有些不适应,一下子昏黑一片,方言丹田的太极自动把波动散逸出来,方言在黑暗中从容的走着,绕开脚下的绳索和木板,一个小隔间伸出一个光头,看见方言走了过来向方言招招手,方言低头走进了舱室,舱室上开了一个圆形的舷窗,一片明亮的日光透射进来,在舱室的甲板上印出一个椭圆。
狭窄的舱室里只有一张床,床尾上搭了一块木板,木板上放着一盘子,盘子里盛着一只风鸡,散发着独特的味道,盘子边放着两只大碗。
方言自己找了个木桶坐了下来,金二爷盘腿坐在床上,一俯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酒坛子,拔开塞子,在两只大碗里倒上大半碗酒。
方言看着碗里浑浊的酒水,摇摇头,现在不论在北方还是在南方,酒水还是浑浊的米酒,方言喝着这些酒水,感觉就是醪糟一样,真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金二爷端起大碗向方言示意了一下,小心的喝了一口,又伸手手拈起一块风鸡扔进嘴里仔细的嚼着,半闭着眼睛一脸陶醉。
“二爷,您怎么老找我喝酒啊?”方言也喝了一口米酒,酒水在舌头上打了个滚,散发出一股酸甜的味道。
方言的目光在风鸡中踅模了一下,找到了一块小骨头,含在了嘴里,独特的腊味一下子充满了口腔,方言细细的品味着这南方的风味,混合着米酒,形成了独特的的韵味。
金二爷喝下那口酒,睁开眼睛:“小子,这条船上还就是你合我的胃口!还有就是喝酒时说的那些笑话,嘿!还真是笑人!我老金活了这么久,还真是没听过呢!呵呵呵。”
方言无声的笑了,后世的那些段子,对这个世界淳朴的百姓来说,杀伤力之大毋庸置疑。
金二爷模模自己的光头,又喝下去一口酒:“贾小子,再来一个段子?咱们就着段子下酒!”
方言双手摩挲着酒碗,今天的海面真是平静,一丝风浪也没有,碗里的酒水平静如镜,强烈的阳光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几颗微粒在阳光中跳着舞,对面金二爷的面容在阳光后一片模糊,只有亮亮的头顶在闪着光。
“话说有一对男女,出来游玩,晚归遇雨,借宿农家,农家不富,仅有一床,二人无法,只能共睡一床,临睡前女子在床中间画了一条线,对男子曰“如果晚上你过线就是禽兽!男子晚上辗转反侧,可是为了君子风度,始终未敢逾雷池一步!早上醒来,却发现女子怒气冲冲看着他:“没想到你禽兽不如!”
说完方言自顾低头喝酒,等着对面的爆发,等了半响,却没有动静,方言疑惑的抬起头来,却发现金二爷皱着眉头:“为甚禽兽不如?”
方言自己哈哈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真是要把金二爷绕晕了。
“来,二爷,喝酒,别想这段子了,这段子不好笑,等一会儿我给你讲个可乐的!”
“禽兽、禽兽不如?”金二爷兀自模着光头冥思苦想,呢喃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方言笑着看了金二爷一眼,突然一大片酒水从金二爷嘴里喷了出来,方言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
接着金二爷惊天动地的笑声在狭小的舱室里响了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哈!禽兽!禽兽不如!哈哈哈,禽兽不如!”
金二爷张着大嘴痛快淋漓的狂笑着,混不顾酒水顺着嘴角滴落到前襟上,润湿了一大片。
方言用袖子把脸上的酒水抹干,想起京城太学金师姐,永远是那么的优雅,就连喝酒也喝的风度翩翩,哪里会像对面二爷如此豪放?
把后背往舱室隔板上一靠:“我原来有个朋友也姓金!”
金二爷总算笑完了,时不时嘴角还会抽搐一下,听见方言的话语,这才缓过神来。
“哦,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能认识他!”
“她叫金有方。”方言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英气飒爽的脸,又逐渐消散开来。
“金有方,听着挺耳熟啊?”金二爷端着碗,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又摇摇头:“似乎在哪儿听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呵呵,二爷,天下姓金的多了,未必每一个您都认识?”方言笑嘻嘻的说到。
“那倒不是,只是天下姓金的基本都是金家出来的,过去民间哪里有金姓!”金二爷喝了一口酒,不以为然的说到。
“哦,还有这种说法?天下金姓出一家?”方言来了兴趣,这个事情金菊花可没跟自己说过。
“贾小子,你知道大乾朝吧?”
“知道啊!”
“那大乾朝以前呢?”
“大乾朝以前是为央朝。”
“央朝之前呢?”
“央朝之前是为南离国。”
“贾小子不错,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金二爷一拍大腿,又撕下一条鸡腿啃着。
“这南离国最后一任国君是谁?”
“南离国最后一任国君?你等我想想——哦,南离国国君是南水信——这跟你们金姓有什么关系?”
“别急啊小子!其实南水这姓是南水家族修行的称号!,南水家族在民间俗姓就是金!”
“啊?”方言看着金二爷,自己读书算是渊博了,可是这个事情在自己读的书里还真没有一丝一毫的记载。
“别啊了,来喝酒!”金二爷一端酒碗,示意方言。
“别介啊,金二爷,说起来您还是皇亲国戚啊!””南水信后来修炼成仙,羽化飞升了,飞升之际告诫后人散入民间,恢复了金姓——南离国也让出了皇位,这才有了后世央朝!当然这是后话,可是这世间姓金的全都是南水家族后人,这事情不会错!”
方言震惊,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些典故!
“那现在金家不是很厉害?”方言问了一个问题。
“金家是挺厉害——世家嘛,总有一些势力!不过当今皇上也很忌讳这些世家,世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二爷,你说金家是世家,您不也是世家的人吗?”
“过了这么多年,开枝散叶,金姓人也多了,世家就算家大业大,也不能照顾的过来——我这算不错了,在世家找到了活儿干,你看看别处,姓金的照样有穷人!”
“您的意思是说这船是金家的?”方言恍然大悟,敢情自己还上了金菊花家里的船了。
“哈哈,小子,皇家礼炮就是金家船队里的一条船啊!当初大乾皇帝南巡,到了玉霞城,就是这条船放的礼炮欢迎圣上!所以后来就叫做皇家礼炮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