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雾翎足足气了两天,准确的说,她在生闷气,惹她生气的便是诺宝贝口中兴奋叫着的“父皇”。
她生气,因为某人昨天忘了跟她说“生日快乐”,她的二十岁生日本来计划好是该跟一大帮闺蜜痛痛快快疯的,疯完之后再去找个一夜对象,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女人。而这一切计划,在她莫名穿到这北武国起,完全胎死月复中。
既来之,则安之,她相信上天安排她走这一遭自是有他的目的,她也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因为,她不属于这里。也许,明天睡一觉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己房间那张梦幻般美丽的公主床上,在北武国的一切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也许,回去只是一瞬间的事。
无法预知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很享受在北武国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呆得久了,她也慢慢开始喜欢这里,最讨厌的一件事是,该死的冬天还没过去。
此刻她虽然身在不同的时空,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活着,可二十岁的生日还是得过,必须得过,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在她最美好的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她想找个人陪她一起过这个特别的生日。她生日的事,她也只跟他一个人提起过。而那个人,居然给忘了。
是的,忘得一干二净,一大清早就带着术突术然离开了魅央宫,她一个人巴巴的等到晚上,从希望到失望到落寞,最后,没等到人的她,赌气回了羽穗宫。直到现在,也没见他找过来,她真的很生气,很想揍人。
而拓孤夜这两日为查佟樊被杀一案以及纵火案背后的阴谋而忙碌着,他会这么拼命,想尽快的查出真相,是因为这里头牵涉到赵雾翎,显然,有人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她,要取她性命,如果不早一天让真相水落石出,赵雾翎便多危险一天。敌在暗,他们在明,他不喜欢坐以待毙,不喜欢处于被动,扭转及掌控局势才是他的行事作风。
他不容许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谁再敢动他的女人,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正事上,哪里还记得昨天是某丫头的生日,也压根不知道某丫头生气回了羽穗宫,以为她又宿在岁禧园。不能怪他,赵雾翎好几次趁他晚归都擅自溜到岁禧园过夜,有此前科,他自然不会想到她是回了羽穗宫。
所以,赵雾翎这气生得有点亏了,兀自生闷气,悲催的是别人并不知道。
“诺宝贝,住魅央宫你就这么高兴吗,告诉你,魅央宫一点都不好,冰冰冷冷,死气沉沉的,住两天你就会疯掉的。”她不是在吓唬他,这是她的亲身感受。
拓孤诺女敕女敕的小嘴一撇,压根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抡起很不屑的小眼神,道,“小三,你又在骗人!父皇的魅央宫若真像你说的住两天就会疯掉,那你岂不是疯了十几次?”小孩子最喜欢跟人玩咬文嚼字的游戏,而且,往往最后胜利的都是他们。
别人会被她纯真无辜的外表和眼泪所蒙骗,他可不会,他的小眼睛可利着呢,早就知道赵雾翎纯洁天真的外表下隐着一颗邪恶无比的心。
赵雾翎被他女乃声女乃气的呛了回来,顿时结巴起来,“我……我……我抗压能力强,懂得自我调节,所以还算正常。可你不一样,你是小孩,小孩子要在一个健康快乐的环境下成长,诺宝贝,听翎姐姐的话,魅央宫真的不适合你。”
“不,我要跟父皇一起住,我要住魅央宫。小三,你是不是怕我住在魅央宫会夺走父皇对你的宠爱,会妨碍到你想让父皇册封你为皇妃的目的,所以想方设法阻止我搬进去,是不是?”小男孩两手叉腰,很不客气的质问道。
赵雾翎当场石化,懵住了,很意外、很吃惊,“诺宝贝,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不可能讲得出这些捏造的不实的莫须有的东西,她什么时候说过想当皇妃啦?这个什么皇妃的尊贵身份就算送给她,她都不要,谁爱当谁当去,她还会热烈鼓掌表示祝贺呢!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他这些话的,而她心里很快想到一个人,随即问道,“诺宝贝,你看着翎姐姐,告诉姐姐,刚刚你说的那番话是不是你小姨教你的?”
拓孤诺再聪明,说到底还是个纯真无邪的小孩子,立马点头承认,“嗯。”
果然,在诺宝贝耳边灌输这些坏话、搬弄是非的人是栗霓影!真有这么讨厌的人,居然在小孩子面前诋毁别人,中伤别人,作为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她还有什么资格当诺宝贝的长辈啊!丢不丢人哪!
赵雾翎蹲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决定好好给他上一课,将他引上正途,“诺宝贝,你虽然年纪小,但你是个聪明睿智的小孩,跟你父皇一样,有些事情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下结论,你要学会明辨是非,分清什么是假什么是真。你觉得翎姐姐真的会吃你的醋,怕你夺走你父皇对我的宠爱吗?你觉得翎姐姐稀罕当什么皇妃吗?”
可爱的小眼睛忽闪忽闪,拓孤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真挚的赵雾翎,下意识的他摇了摇头,是的,他相信她,没有为什么,就是直觉。小孩子的直觉。
“哎哟喂,我的小心肝,翎姐姐真是越来越爱你了。”赵雾翎一个情不自禁,又在他的脸上乱啃起来,左右两边脸颊各偷了两记香吻,偷袭成功后,笑得无比的得意。
“小三,你有口臭!”愤愤的看着某个笑得奸诈的女人,吼道。
赵雾翎用微弱的力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屁孩,胡说什么!你的嗅觉貌似出了点问题,要不你再认真的闻闻,看我有没有口臭?”她吓唬道,作势向前又要吻他,吓得拓孤诺连连往后退,远离她的魔爪。好吧,算你狠,他说错话了还不成吗?
“哈哈哈……哈哈哈……”逗弄他让赵雾翎觉得非常好玩,笑得前仰后合的,而随着她全身的抖动,她脚环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嘹亮的响声。让赵雾翎快要抓狂的响声。
“咦?小三,你脚上怎么挂着个铃铛啊?不是小狗才要挂铃铛的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拓孤诺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在某女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同时,他继续说道,“可是不对啊,小狗的铃铛是挂在脖子上的,而你的是挂在脚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的脖子太粗铃铛挂不上,所以改挂在脚上的吧。”
小孩子的联想力总是非常的丰富,让人应接不暇,措手不及,这一局,赵雾翎完败,而且还差点被拓孤诺气得吐血。可是他偏偏是个小孩,她总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较真吧,所以,她将这笔账记在了某个可恶的男人头上。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的铃铛,可恶的拓孤夜……啊……拓孤夜……老娘跟你没完……”心中气愤难当,赵雾翎对着湖面扔起了小石子,将沉静的湖面当成了拓孤夜的俊脸,一个劲的往那儿扔石子,涟漪一圈一圈划开,很快,湖面上多了好多道涟漪,彻底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扔累了,手有点酸,她一个坐了下来,很委屈的样子,“诺宝贝,你父皇无情无义、冷血无情,他把这个可恶的铃铛戴在我的脚上,控制我的行踪,呜呜呜呜,我现在完全失去了自由,整天就像坐牢一样。你看我现在被他折磨的惨样,你还相信你父皇是宠爱我的吗?”
拓孤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她前面的话上,提出他的不满,“不许骂我父皇!”在北武国里,他最崇拜的便是他的父皇,任何人都不可以在他面前说他父皇的坏话。即便,父皇从未关心过他。
这一次,听到他父皇要他搬过去住,他心里除了开心,还是开心,莫大的开心。比三皇叔送他任何一件礼物都要开心。
啧啧,这么维护他老爸啊!赵雾翎投降了,“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讲他坏话,不该骂他,对不起!”拓孤夜,你若是亲眼看见诺宝贝维护你那种要跟人拼命的姿态,你一定会感到很欣慰,有这么个乖巧的儿子!
诺宝贝要搬进魅央宫住,那她呢?她要不要再回去啊?她好像跟诺宝贝住在一起哦!可是,她都已经搬回羽穗宫了,哎呀,她昨天干嘛那么冲动嘛。
要不,她回去探探拓孤夜的口风?想到这儿,她朝拓孤诺伸出手,“诺宝贝,走,翎姐姐这就带你去魅央宫!”
“好咧!”小男孩拍手大叫。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乐呵乐呵的走出了绦心亭,后头跟着满脸会心笑容的扎言和小鸽蛋。她们就知道,只要诺王子出马,公主的心情肯定会变好。
刚走不远,赵雾翎看到石桥对面走过去的熟悉身影,想喊住那人,可是发觉不太对劲,“咦?琴儿怎么捂着脸低着头走路呢?好像在哭啊?”
拓孤诺扯了扯她的手,仰起头,说道,“小三,我刚才看见一个男人打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