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硬币,她把她今晚所有的心血都给无情地抢走了。
“姐,那是我的!”心爱背着琵琶和包就追上去,想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要回来,可是才刚抓到姐姐的指尖,就被她狠狠地一把推开了。
身子一个不稳,摔倒下去,脑袋碰到旁边的绿化树,顿时嗡的一声,剧痛之下,眼睛开始发黑,视线模糊着,泪光点点:“姐,不能拿走,那是我的……”
“分明是你偷走我的手镯,拿去卖掉了,要不然,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首心欢昂起下巴问,轻轻晃了晃那把钱,眼里满是捉到贼的快意。
她张了张口,却哑了语,还有什么好和姐姐争执?
强辩自己在地铁卖艺挣得,又如何使人相信,弹弹小曲,一晚上就能挣来二万多块?原是那个不知名男子看她可怜才着手施与,这救济金一样的港币,到了此刻竟然成了她的一个罪行?成全了姐姐诬赖她的一个证据?
抱着空荡荡的铁盒,她心里一酸,泪水滚落。
夜色冷光,映照着偶尔来往穿梭的几台车辆,已经子夜,这条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偶有一两个夜归人也没有注意到蜷在阴影深处的她。姐姐开车走了很久,她仍旧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已无力起来。
冷寂的风吹过来,使她全身打了个冷颤,后脑勺也一阵阵发凉。
背在肩侧的琵琶,不知道有没有被压断弦,如果实在不行,还得先暂时牺牲这把琴。当手指触模到那个光滑的皮套时,心里的不舍随着氤氲在眼睛里的水气渐渐浓郁。
家道败落,她失去了许多,为了给爸爸治病,变卖了自己喜爱的漂亮的欧洲时装、皮包,珠宝首饰、水晶鞋……最值钱的,就只剩下这把琵琶了。
“老板,能不能再给稍微高一点?”第二天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忍痛割舍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来到了一家典当行。她以前的首饰都是由这儿典当出去的,老板看起来慈眉善目,可每次在差价上都寸毫不让。
“哎我说这位姑娘,你这把琵琶虽然是上等货,可是已经很旧了咧。我出这个价格对你来说绝对是很值。要是觉得不合心意,你可以到别处去对比。等你转一圈回来,再行决定不迟。”那老板能说会道,只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心爱的坚持。
因为急用钱,所以不得己以低价典当出,换得微薄的几张纸币,离开之时,脚步一滞,又不禁回头深深望了一眼琵琶,心中满是不舍。那把琵琶的琴头上刻有她的名。
心爱。
她心爱的琵琶,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能力赎回。带着满身怅惘走出典当行,过斑马线时,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她只急着去给父亲抓药,并未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