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刘忠请假送了即将回去的二姐和四个孩子,站在车站的站台上等待的间隙,刘忠拉着二姐轻声的说着,“二姐,我知道你难受,虽然看着你能吃能睡的,但你再难受日子你也得过下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姐夫不在家,你让俩孩子咋整,孩子到啥时候都不能过那种缺爹少**日子,现在我姐夫上前线了,你要是在不精心点,这俩孩子出点啥事,你哭都找不到调,不为别的,就看你俩大儿子,你也要好好的,这次晓北晓东跟着过去,一是我跟秀芹确实担心你,二是二姐,我家晓北你看着能不能再大院找到学点啥特长的老师给俺们辅导辅导,你看晓北现在学的这些,每一样是以后能当职业的,姑娘大了,总不能让她去当武术教练吧,我就是寻思能不能学个唱歌跳舞之类的,你也看见了,D市没条件,还有两个月学校放假了我把晓南也给你送去,姐俩一起学点啥,至于晓东,你们大院不是天天有锻炼身体的吗,让晓东跟着金阳金宇一起锻炼就行,也吃点苦,省着养个少爷出来。”
看着弟弟好像很严肃的面孔,刘萍突然笑了,“行了,刘忠,你也别在哪费劲巴拉的找借口,我既然同意带俩孩子回去,就一定不会送回来,你别管了,正好,多俩孩子,家里也热闹点,等过年的时候,或是我们娘几个一起回这或是你带着老太太秀芹孩子去大院过年,咱们在商量,反正看这架势你姐夫今年也没希望回家了,啥时候我问问老三,咱姐几个一起过个热热闹闹的年。你别惦记了,二姐能想明白,只是事情太突然了,二姐有些受不了,行了,你回去吧,一会车来了,我们娘几个就走了,你不用在这等着。”说完还挥挥手让弟弟刘忠回去。
看着自己二姐虽然瘦弱了很多,但气色还算不错,至少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刘忠心里终于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想开就好,“没事,我等把你们送上车,我在走。”说完转身看了下几个孩子,金阳金宇到底是孩子,已经缓过那股被吓的难受劲了,正跟着晓东晓北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而自己儿子跟哥猴子似的直蹦,看着没有老实气的晓东,刘忠真是有些发愁,这几个孩子每个都不一样,每个都有不少问题,够自己跟媳妇喝一壶的了,转回头跟二姐刘萍说,“二姐,我不开玩笑,你回去给晓东找个厉害点的老师吧,你看这孩子一点老实气都没有,整天跟跳马猴子似的上串下跳的闹的脑瓜子疼,现在小孩好说,大了,不得人见人烦啊。”
“竟扯淡,小子淘点好,老话都说了淘小子出好的,淘丫头出巧的,孩子淘说明孩子健康,你看有几个蔫了吧唧的孩子是身体壮的。”听了弟弟刘忠话的刘萍使劲白了他一眼,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几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刘忠有些纠结的看着自己二姐,这咋变了,明明记得小时候二姐每次在他们哥几个闹的时候都会削他们的。想了半天没敢张口问,三十多岁的人要是在这么多外人还有孩子面前挨揍很磕碜,闭着嘴装作没听见似的转头看向别的地方。
车进站之后,刘忠急忙把二姐和四个孩子送上车就跑了下去,站在车窗前比划着到了打电话,看着慢慢远去的列车,刘忠不禁暗暗的祈祷着,二姐能真正的过去这个坎,也希望二姐夫能完整的回来,否则那个家就散了。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老家,自己的妈,这要是老人有正事,二姐哪至于跑自己家,而自己知道信也早给老家拍电报了,可惜的是,自己的妈只会添乱奚落笑话他们姐俩,不会帮任何忙。
转身离开的刘忠,车上的刘萍并不知道,老家的自己妈和大姐因为过年的那点事,还在背后嘀咕着,姐弟俩怎么抠怎么不照顾家之类的话,仿佛彼此是知音似的,你一句她一句,根本没有去考虑远在千里外的那是自己的儿女那是自己的弟妹,在她们心里只有她们对不起别人,别人不能对不起她们,不管你是亲人还是外人。
时间缓缓流淌着,转瞬即逝,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跟哥俩在大院的生活虽然很多时候觉得不如在家方便,但看着每天努力着生活尽力让自己开心的二姑,心里还是觉得欣喜,二姑是真正走出了那种无言的伤害,虽然二姑夫没有任何消息,但或许在二姑心里,没有消息就意味着是好消息,金阳金宇经历了这场的变故也仿佛提前步入了成熟期似的,每天不在跟着大院的孩子出去疯跑,放学回家写作业,冬天帮着二姑退煤,虽然部队也曾派人来问是否需要帮助,可二姑却笑着拒绝了,二姑说,他家孩子都大了,可以帮着家里干活,院里那些孩子小有老人的家里更需要帮助,让有时间的战士多去帮帮忙,别让丈夫去前线留守家里的家属失望,后勤的干事看着瘦弱的二姑,努力帮着家里干活的金阳金宇,回去的时候跟战友谈起大院这些家属时还在感叹老金有个好媳妇有俩好儿子,看看人家,在看看没完没了来闹的一营长媳妇,真的没法比。
从来到省城的第三天开始,哥就开始跟着金阳金宇不断的参加着部队的训练,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他仿佛在不断的训练中找到了乐趣似的,每天精神抖擞的往训练场跑着,半年的时间,训练成果如何不清楚,只是个子长了一大截,带来的衣服裤子全短了,二姑紧着给做,但总是短,而谁也没想到,二姑竟然让我跟着一个去前线的战士媳妇学了二胡,据二姑说,那家媳妇的二胡是跟自己爷爷学的,技术相当不错,现在正在省音乐学校当二胡老师哪,本来人家不同意教的,但看在丈夫都在前线的份上可以让我勉强试一下,人家也说了,一个月的时间要是孩子不入门那么就不能学了,当二姑带着我去的时候,看着站在我面前,很是严肃的老师心里有些发颤,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老师,面无表情,不管你学的什么样,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好像你在她面前就是根木头似的。不过在努力了一个月之后没有被退回去,知道自己是过关了,接触时间长了,慢慢的发现,老师不是面无表情,而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很多时候,我能看出来,许老师想夸我的,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还是二姑回家说老师当着她面夸奖我了,我才知道,习惯了冷面的许老师之后,慢慢的在她面前越来越放松,而许老师留下我的时间也不断的在延长。
许老师没孩子,丈夫去前线了,能否回来还是个未知数,除了二胡也没有别的爱好,每天不是没有别的家属来找希望可以帮着带一带自家孩子,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之后,除了我在没有人来了,而老师好像没在意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后来竟然把金阳金宇和哥都拉来了,晚上跟着她学笛子,开始哥他们都不想学,还是我说你们不想像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药师一样耍笛子吗?几个人好像突然转性了似的,求着要学,而老师则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里毛毛的,明白老师知道我捣鬼了,心虚的冲着老师笑了笑,赶紧转头装作研究老师二胡借机赶紧躲开了,心里还不断的在想着,这人真是不能干坏事,否则别人没怀疑我自己先心虚了,这毛病得改,要不啥事都会露馅。
有些黑线的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记得以前他就曾经说过,我一说谎话或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会不自觉脸红,而是眼睛会紧张的一直眨眼,只要看我没完没了的眨眼睛,肯定有问题,不过我自己不知道罢了,估计现在这毛病也带回来了。
金阳金宇和哥自从冲动的答应学笛子之后,苦日子就开始了,为了锻炼肺活量,每天大清早开始不断的练习的深呼吸,要求他们三个必须做到胸月复结合呼吸方法,先吸进来,再沉下去,如此反复的不断练习,开始的时候,三人每次都使劲的吸口气不会沉气就憋着,憋的脸都变色了,还是不行,没办法,老师带着他们三个找了个大学让三个人学游泳,慢慢的时间长了,也能磕磕绊绊的吹出曲子,不知道是我听的问题还是金宇吹的问题,总觉得跑调,后来有一次终于忍不住问了老师,老师只是看着等待回答的四个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恩,是走调了,没事多练习练习就好了。”说完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扑哧哈哈的都笑了,金宇边自己笑还边问,“真的跑调啊?我自己听着挺好听的,你们咋听出来的?”
“你吹曲子一般是第一句和最后一句肯定在调上,中间就拐的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还真厉害。”看着金宇傻呵呵的乐着,边笑边说,没想到金宇唱歌走调,吹笛子也走调,最神奇的是别管什么歌曲,他每次都是第一句肯定在调上,然后开始四处拐,最后一句肯定回来,想不到竟然把这技术带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