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被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之内,她选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安静的等待着。她知道自己很快便会出去,因为她回想了很多次这几日所做的膳食,绝对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随她一起进来的犯人一一的被放走,唯有她依旧被关在牢房内,未提审也未被放出,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恐惧慢慢的袭来,直觉告诉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越是危险,就在她猜疑之际一位毛脸的官兵走了进来冷声喊道:“慕初夏,出来。”
初夏欣喜,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人作呕的地方了,她兴奋的走到牢房门口:“请问,我可以出去了吗?”。
“出去?”毛脸官兵冷哼着:“这种情况之下,呆在牢房内可比出去安全多了?”
“什么意思?”初夏不解的问着,毛脸官兵不理会拉着她来到了审讯室,审讯室内还有一名官兵,他们将初夏绑在木柱之上冷笑着:“说罢,你是如何下毒毒害皇上的?你到底有何目的?”
初夏瞬间被问蒙了:“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毒害皇上?”
毛脸官兵拿起一条皮鞭邪恶的笑着来到她的面前:“告诉你,在这些刑具面前,从来就没有人敢说谎的?老实说,你究竟为何下毒毒害皇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下毒毒害皇上呢?”初夏奋力的争辩着,她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会变成她毒害皇上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毛脸官兵退后几步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你尝尝说谎到底是什么滋味?”说着,他挥起手中的长鞭奋力的打向初夏的胸口。
“啊。”初夏吃痛的叫出声,这是她第一次被打,从小到大无论她犯什么错误,爸妈都不曾打自己一下,没想到如今竟然会遭遇如此的处境。
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初夏的泪水瞬间滑落,她从未如此强烈怀念过21世界,从未如此怀念伟大的中国。
“怎么样?说不说?到底为什么下毒毒害皇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
“告诉你不要逼我,我可不会怜香惜玉。”长鞭再一次挥向她的身体,初夏紧咬着嘴唇,愤怒的看着毛脸官兵:“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你问一万次,我还是这句话,我没有下毒。”
毛脸官兵将皮鞭浸入盐水之中冷笑着看着她:“我就不信,这沾了盐水的皮鞭撬不开你的嘴巴。”
“大哥,她是一个女人。”另一名官兵有点于心不忍小声的说着。
毛脸官兵走到他的身边骂道:“怎么你小子还想怜香惜玉?你忘了上面怎么交代的了?撬不开她的嘴巴,我们就要永远的闭嘴了”
被训一顿那名官兵老实的闭紧了嘴巴,心有不忍的看着初夏。
上面?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撬开自己的嘴巴?容不得她多想,那沾了盐水的皮鞭再一次狠狠的袭来,初夏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喊声是如何传出来的了。
“说不说?”一鞭接着一鞭,那被盐水撕裂的伤口,仿佛正在被利刃一点点的划过,更像无数只蚂蚁一点点的吞食着自己的血肉,痛得她脸色苍白额头之上冒着都豆大的汗水,而她却依旧用越来越虚弱的声音重复这一句话:“我没有下毒。”
不知过了多久,初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是死了吗?为什么她的眼前会是南宫凌?他赤色的眼球、满脸心疼与不忍,这是在做梦吗?
“你醒了。”南宫凌用温柔至极的声音看着初夏,他的手轻轻的抚模着初夏的脸庞,眼角隐藏着泪水。
初夏闭上眼睛静静的体会,脸上传来的是南宫凌的温度,难道这不是梦?
初夏睁开眼睛虚弱的握着他的手大哭,是的,是他,自己没有做梦。
“王爷。”她终于可以放声大哭,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委屈。
“怎么样?还疼不疼?”
怎么能不疼,全身撕裂了一般,但她轻轻的摇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说是我下毒毒害皇上?”
“御医在你的午膳残渣里发现了白巫仙子?”南宫离努力的挤出一丝温柔的微笑,但是初夏还是看透了他的眼神中的忧愁与苦涩。
“什么是白巫仙子?”初夏从未听说过什么是白巫仙子?
“你不知道白巫仙子?”南宫凌吃惊的看着初夏:“白巫仙子是寒月国的禁药,难道你不知道?”
“禁药?那是什么?”
“白巫仙子原本是一株漂亮的花,名字叫天仙子,少量服食还可以缓解疼痛。但是在寒月国的西北角有一座白巫山,那里常年毒雾连连,而在白巫山生长的天仙子的粉末,则会变成一种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吃多了会产生幻觉,严重的还会毙命。”南宫凌抬头观察着初夏的脸色欲言又止。
“还有呢?”初夏知道他还有未说的话。
“现在宫里盛传是你为了赢取父皇的宠爱,才会在食物之中放入白巫仙子,而正因为如此父皇才会对你动心。”南宫凌用试探的语气询问着,而那双寻求答案的眼睛如利刃一样穿透初夏的心。
初夏闭上眼睛,寒意由心底升起,纵然全天下的人都误会她,但南宫凌不应该。
“旁人也就罢了,你怎能也如此怀疑我?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躲避皇上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用白巫仙子来迷惑皇上呢?”
南宫凌看出初夏的心思赶紧安慰她:“不是的,我没有怀疑你,不然也不会冒险来大牢看你。”
“冒险?”
“是,你毕竟是从我凌王府出来的,现在正值父皇立储之际…”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还要来看我,这样岂不是更惹人怀疑。”换成旁人来看她,她或许会感激涕零,但是她爱的人带着怀疑前来,她的委屈顿时化成一团熊熊怒火。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听说你被关进大牢开始,我便开始调查父皇晕厥的原因,可这一条条的罪证全部都倒向你。我承认我的确曾经动摇过,因为那个人是我的父皇,是寒月国的天子是一国之君。但今**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以后就算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你作为,我也会站在你身边为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
南宫凌轻抚着初夏的脸庞,初夏凝视着他憔悴的模样,眼眶深凹满眼血丝,数不尽的疲惫。这些日子,他也一定不好过,为了自己他一定费劲了心力。
初夏的心顿时被融化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
南宫凌轻拥着初夏,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不用担心,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害你的人无非是两个目的。要么让你死,要么让慕府和我同时落入困境之中,而目前看来,慕府和我都很安全。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我想我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开始调查了。”
南宫凌的眼神当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他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忽然牢门被打开南宫哲急匆匆的进来:“八哥,换岗的官兵马上就来了,我们没时间了。”他的目光看着憔悴苍白满身是伤的初夏,眼底里尽是心疼与愤怒。
南宫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塞进初夏的手中:“这是上好的止痛活血丹,一会你赶快服下,我们必须出去了。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救你出去。”
初夏紧握着玉瓶含泪点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是一阵心酸泪。
接下来的两天里,她依旧被不停的提审,身上是伤上加伤,他们无非就一个目的要她签下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口供。
南宫哲每晚都会想办法来看初夏,给她带一些止痛的膏药,从他的眼神之中初夏看到了一个属于皇子的无奈。
南宫哲告诉初夏,御膳房里的彭斌、冬灵已经签字画押,声称亲眼目睹她曾往‘福寿延年’里放过东西,而侍卫们也从她的房间里搜到了一包白巫仙子,再加上太医们的证词铁证如山,想要翻案难如登天。
南宫哲还告诉初夏,她爹在铁证面前已经信了谣言,前日他负荆请罪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祈求皇上能饶她一命,却被皇上打了板子赶出了皇宫。
听了这些初夏泪如雨下,那个她还未曾见面的父亲,为了她不惜抛弃颜面负荆请罪。初夏的大脑剧烈的疼痛起来,一个五十多岁面色苍白满脸忧愁的老人浮现在她的脑海之内,一段段记忆慢慢的拼凑出她在寒月国成长的画面,这位憔悴忧虑的老人便是她爹。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记得这些?而且这些记忆与她在21世纪的记忆猛烈的冲撞着,大脑里一片混乱。难道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想要苏醒?那她又该何去何从?尽管她恨透了这个滥用私刑的地方,尽管曾经强烈的想要离开这里,可是现在这里有了一个让她放不下的人,她不想就这样的离开。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想就这样离开。”初夏惊恐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