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走向你,我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突兀,突兀的可笑。”
她看着自己前几日在日记上写下来的心情,想起那时的自己就又笑了。
她真的想不起那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她喜欢记日记,喜欢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
他们都说,喜欢回忆的人,都是走不出过去的人。
这样的人,对眼下生活的把握总觉得不够。注定,走不太远。
她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不愿意去想让人头疼的东西。
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决定换件衣服,然后,出门。
这雨好像仍不愿停止。
她不想腐烂在这里。
这所宅子,太过阴冷潮湿。
她很好奇,这里的背光角落应该长满苔藓才对。
淑儿在陪陈桑。
过岸更忙,同时开了几个故事,日以继夜的写写写。
淑儿每次都会报告过岸哥哥的事,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终于开始和正牌大神并列。
她自叹不能比较。
人比人总是要气死人的。
何况他是自己的朋友,为他高兴更多。
朋友,就是在你难过时,比你更心痛的人。
他们在你好时也是比你更欢呼雀跃的人。
朋友,总是理所当然的为你做很多事,然后不以为意。
她打给过岸时,他很淡然。
还反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不是来要冰激凌的?这就好呢最近都没过问你状况,没发生什么意外吧?你这只猫,总老是让人觉得不安心。”
他对她的好,她真的都心里有数。
他并没有真的忽略她。
手机里他发给她的暖暖的信息。
邮箱里他写给她的或长或短的信件。
而他,平时是电话都懒得接的人。
她也有事没事提醒他要记得吃饭睡觉。
因为身体是**的本钱,他都一一应下。
她了解,他只是答应而已。
但他说了她就当真。
诺言,这东西并不能约束所有人。
她一直都知道的。
至于,过岸,她无法左右他。能做的只有提醒而已,仅此而已。
在他也许多余,但她心意至此。
只求自己心安。
担心,也不再说。
于是,他们自然是没有空陪她出去的。
正在梳头发的时候,听到华擎宇的电话。
她起床后,不知为什么就忘了打理自己的头发了。
他说,“我有一份重要的合同放在了家里,突然要用。你帮我去拿,多谢。”
“好的,我马上去。还好你现在打来,要不我就已经和姐姐在外面了。对了,合同在哪?书房?客厅还是你房间?”
他好像一直习惯在客厅的沙发上工作。
“在我房间。卧室,床头柜上。”
“哦,那我找找看。”她说着,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简单回去了,你拿给他就行。”
“好的,记住了。别哇哦,如果我找不到再问你。”
“好,你慢慢找。”
她边听边推开他现在居住的房间门,就忘了回应。
因为眼前的一切。
她还是第一次跑来他房间。
第一感觉是,这样的房间是自己想象过成千上万遍的样子。
完全符合她想象。
风格是同他原先房间一致的简约温暖。
全原木的家具。可以清晰看到木质的纹路,它们就像人类手掌上的纹路。
无法复制。
无法临摹。
是独一无二的特别。
而且,扑鼻而来木料的清香,很是纯粹。
房里的一切细节,都让她有似曾相识之感。
她梦到过它无数次。
即使是窗帘。是两层。
下面那层是厚重的棉麻质地。
上面又是一层沙幔,飘逸的很,如同置身仙境般飘渺。
她可以看着它们就开始做美丽的梦。
她不以为华家会闲来无事把客房也装修的像主房一般精致。
越想越觉得这间房应该有个女主人,心里就打了个结。
“喂,这房间以前有别人住吗?”。她的心情是忐忑。但她的性格让她直接问了出来。
“一直是空的。”他毫无变化的语气,“直至,你要住进来。”
“真的?”
“确实如此。”
“这就好。”
她就松了口气,用力呼吸了一下,就笑了。
“那等会哦,我马上帮你找文件。还有,你们家好像真藏了好多书哦。我都不知道这里也有好多书架。再加上叔叔的书房,哇,你们家可以看书点了都。”
“你慢慢看。你若喜欢,可以开家书店。”
“别了,没办法看完的。真有点可惜呢。至于书店,也算了,我虽然喜欢扎书堆里,那不想要让书的价值再次贬值。叔叔是爱书的人,它们和他一起很好。”
“可以慢慢的看,有足够的时间。这些书,很长时间其实只是摆设。也许遇见你,才有了意义。”
“没有时间的,我也不算什么书的意义,谈不上。”
她摇头,“算了,以后多看一本就一本吧。反正,天下好书这么多,老死也读不完的。”她再次叹气,“嗯。还是不说了。”
她进入卧室,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床上丝幔流苏。
天花板上点下来的水晶灯,显然是女生的风格。
她没有冲口而出,因为床头柜上,文件夹的旁边,赫然摆放着着另一叠白纸黑字的类似文件的东西。
封面的那张纸上只写了几个大字。而它们正巧是她在写的故事的名字。
她因意外愣愣盯着几个字。
听到他在说话,但没听清是什么。
她就在他的床上坐了下来。将手机置于手边,不由自主的就拿起了那摞纸张。
是她熟悉的又陌生的。
是出自她手下的文字。
她就自顾自笑了。
“华擎宇,你认栽吧。”
她是自言自语。
这才想起他可能还在电话那端,重新接起来,没有开口。
“吕妈正在砸门,小猫在里面吗?你没事吧?”
而他在电话里命令谁在说,“马上照我说的做。尽量把会议延后。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她一边走向门口一边想如何插话。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明显的有了波澜。
“在吗?齐眉?在不在?说话啊?眉儿??????”
眉儿。他好像总乱叫她名字。没个准。
她又一顿,看走进来的吕妈。
妇人也微愣,“大小姐,你怎么了又?呆呆站在这?华少都急疯了。”
于是,她对着电话说,“不好意思,文件找到了。我这就下去等冰山哥哥。还是想和你聊聊他,等你有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