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他,心里是没底的。
尽量保持微笑,因为无数双眼睛在齐齐看向他和她的方向。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所谓的众矢之的。
如果他们的目光能变成剑的话,她估计已经死了成千上万回了。
“华擎宇,我非要来吗?这是你们企业的庆典,我来算什么?”
她只是想凑热闹才答应他前来。
此时此刻,她见了如此排场就相当不淡定了。
“我能不能先走?”
在优雅的音乐里她身上的每根神经都是紧绷的。
心想,绝不能在这种场合出丑。
要知道,段惜竹女士和他的职员下属以及合作伙伴及商业对手,他们都遍布整个商业会馆。
她和他一同出席,自然不敢丢他的脸。
“你在家时一样,就好。”
他从西装的上口袋里拿出他的手帕,轻轻为她拭去额角细密的汗渍。
“真的可以?”
她自己接过他手里的手帕,仍挽着他,倒退着走,看他的眼。
“当然可以。”他点头,“你真的很好。”
“那谢谢喽。”她就笑了,看着他是安心的。
“你也很帅哦,英俊不凡,俊宇轩昂。”
她将叠好的手帕又放回他左边胸口上的口袋。
她低声说,帮他理了下领带。
在会场外偌大的草坪上,两人正要通往正式的场地。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跟随他步伐。
因为身着旗袍,行动多少受制。
是一件素色的旗袍,
上面是水墨勾勒的荷花图。
是他亲自为她准备的,说,“如若不喜欢,就不穿。只是觉得适合你。”
她在出发前,才终于穿出去见他。
吕妈目瞪口呆的看她许久。
华擎宇只是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肘里,说,“我们走吧。”
“你确定要我去?我这样可以?”
她倒是疑虑的拉住了他。
她想自己穿着旗袍却搭着平底鞋—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奇怪的。甚至是不伦不类。
而他依然只是点头,再次说,“我们走。”
不是冰山哥哥开车。
问起他,他淡淡说,“简单去接安家母女。”
她想起那个阿姨就撇嘴了,“今天能不能不见她?”
“今天得见她。”
“必须?”
“是的。”他点头。
她就不再问了。
他就在身边。
又突然想起的问,“简单他是不是喜欢姐姐?”
“你应该去问简单。”
“那简单的事呢?你好像还没告诉我呢。”
因为侧头看他很累,索性仍退着走。
并不是因为每层楼的走廊里都挤满了人。
她也想看看他表情。
“你可以去问他。这个问题,这次我们讨论过。”
他就微皱了眉。
“好了啦,其实,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比如,他以前是个阔少。父亲去世不久就将家财挥霍一空。现在,他凭着一肩之力独自撑起了一家人的生活。”
他说着,却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更远处,就停止了说话。
她望去那方向,是二楼走廊里。
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千金。
其中一人尤其引人注目。
不只因为她身高,也因为她身着艳丽的中国红。
是应怜兮无疑。
无疑她会来,她是华氏所投资的一别墅区的代言人。
其实,单论她与段少的关系,她也是应到的。
她挽他手臂的手,下意识用力,“她确实很美。”
“什么?”
“我说,应怜兮不愧是眼下最受关注的红人。”
他一脸的懵懂状,许久才问,“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过会你就知道了。”
“那过会,再说。”
她看仿佛与人群格格不入的应怜兮,突生心疼。
“段向晚那家伙呢?”
“应该在三楼,在陪外公和舅舅。”
“他们都在?外公不是在外面吗?何时回的?”这些她都不知道。
“刚飞回来。”
“去徒步,结果飞回来?为了你?”
“算是吧,”他看她,仍问,“会答应我吧?”
她摇头,“看情况看心情看事情而定。”
“我希望你答应。”
在宴会正式开始,众人在安静等他上台的时候,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握她在手心里。
他拉着几乎傻掉的她,对着全场猜测纷纷交头接耳的来宾说,“她是齐眉,我华擎宇的女朋友。是谈婚论嫁的那种女朋友。”
她看他,想不懂自己怎么就成了眼前这个人的女朋友。
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一无所知呢?
即便是站在台上许久之后,眼睛渐渐被灯光晃花了之后。
她晕晕的。
她只注意到不经意瞥见的段向晚,他正在对她调皮的眨着眼睛。
似乎还有安然心,但她的脸是模糊的,段惜竹也一样。
她只记住了眼前英俊到莫名其妙的男子。
他双眸中的光芒似乎来自极地。
她就这样盲了眼。
华擎宇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再一次说,“她就是我将要娶进门的女孩。”
她只听见他声音,全世界都被静音了一样。
她也完全已看不到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
他牵起她的手到唇边,亲吻她的手指。
在贵宾专用的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之后,她仍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过。
她看镜中的自己,越来也觉得很不真切,于是,胡乱吹了下手。
直接甩门在身后,大步奔到正在等候的他面前。
“华擎宇,你想要我帮你挡桃花,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把事情搞这么大?你不在乎自己的清白,我还在乎自己的名声呢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当场被吓死的她本来就血管有问题······”
“我是认真的。”
“鬼才信是真的你只是再利用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之前已经配合你太久了,现在,就我们俩,没必要在演戏了吧?都没有一个观众”
她生气自己其实并不是他的未婚妻,甚至女朋友都不是。
“华擎宇,今天,我才发现,你这个人其实很自私,更可怕,比段向晚更可怕你想没想过,我以后如何在这城市立足?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我还怎么交男朋友?你好自私,真的真的还有,你的破镯子,还你要是丢了,我可还不起”
她说着就要摘下他圈在她手腕上的玉镯。
他双手握住她,“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她反问他,“至少,你欺骗了全世界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不是这样吗?你甚至都不喜欢我······既然,你如此说了,那好,今天,我配合你演完,就算是抵了我欠你的。自此,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记住了,华擎宇,我没有拿感情当游戏的习惯—今天你已经伤害到我了,下不为例,不,应该没下次了。”
她说到自己的眼泪都模糊了。
别过头,不让他看见。
过岸的电话这时候打来。
“能不能空点时间给我?我想请你吃好吃的。”
她完全背对谁,擦着眼泪说,“好。”
没有说完,我马上过去,就已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泪流满面。
她想念过岸了,他永远不会这个样子对她。
她一想到,就哭的更加委屈了。
好像很久都没再见到他了。
“怎么了,倔小猫?说话啊眉儿,在听吗?别故意吓唬我在不在?我很担心你。”
过岸一连串的追问,“你好不好?好不好?”
她就哭得更凶了,只是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毅然挂断了电话。
有只手犹豫了很久,才放在她的肩,“别这样。听我说完。”
“我不要听,你让我走,好不好?我要去见过岸,我要见过岸。”
“原来是哥哥啊,你在这啊。”
门被推开,是段向晚的笑声。
“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呢。羡慕死了。”
然后,声音一顿,“眉儿,你这是刚哭过?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吗?”。
“拜托,段向晚,你能不能带我走?我想离开这,你带我走。”
她握住他手腕,“你一定要带我走。我想见过岸。我只想看见他。”
而段向晚来回打量了一下两人,然后点头,“好的,我负责带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