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月亮酒吧看新人试唱。试唱还要过一会才正式开始,林之乎因此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见韩菲霏,小唐两个人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而刘成畅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因此说:“你们两个人讨论什么呢?看刘成畅都不开口,不会在讨论某个牌子的卫生巾吧?”刘成畅正喝着啤酒,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小唐笑说:“你以为我们两个是你啊,重口味,我们在讨论你办公桌上那个算命的水晶球,这个话题是刘成畅提出来的,问我们知不知道那个水晶球的来历以及对你有什么重要意义?但无奈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你嘴太严了,什么都不肯说。”林之乎笑着看着刘成畅说:“别打听我的过去,不然我要你还我一个未来的,这个代价非常大,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刘成畅吃惊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韩菲霏笑说:“你这是恐吓。”林之乎说:“是人都有隐私好不好?比如模特拍照,就算全果,也要遮住…,那道理是一样的。”刘成畅面露惊叹之色,这个比如真是太经典了。韩菲霏微微笑了笑,不说话。小唐说:“我猜测那个玻璃花肯定跟一个男人有关。刘成畅本来都想追你的,但知道你心里藏着其他人就不敢追你了。”林之乎笑着问刘成畅:“你想追我吗?”。刘成畅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林之乎说:“想追我就甩开了膀子放心大胆的追。”小唐说:“你心里不是藏着其他人吗?”。林之乎眉毛一挑,说:“谁说我心里藏着其他人?我只是觉得陈年旧事就别再提了,谁没有过去,谁没有经历,谁没有幻想过白马王子,谁没有暗恋过英俊男生,我可没有把自己想象得那么天真,定位得那么单纯,其实也不是单纯了,而是没有开窍,好像没经过青春期不会来例假似的,那是人生必经的一个阶段。”小唐觉得挺没趣的。刘成畅微微笑了笑。韩菲霏心想她如果有林之乎那样的好口才就好了。
一会新人试唱正式开始,几个新人轮流上台表演唱歌,其中有男有女,水平差不多,难分高下。韩菲霏笑着问刘成畅:“感觉怎么样?”刘成畅笑说:“还不错。”韩菲霏笑说:“你待会要不要也上台唱两首?听薇薇说,你歌唱得很好,有明星范。”刘成畅问:“可以吗?”。韩菲霏笑说:“当然可以,有我在这里。”她认识这的老板小皮,而且两个人关系不错。
待所有的新人都上台试唱过之后,刘成畅上台,他一上台还没有正式开唱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女孩子的注意力,因为实在太耀眼了,好像明星一样。林之乎在底下带头鼓掌,尖叫,吹口哨,其他人跟着纷纷效仿。刘成畅笑着看了她一眼,挺感激的,并信心大增。
刘成畅唱的第一首歌是《江南》,一开口就艳惊四座,都说实在太像林俊杰的声音了,其实只是有一点像而已,主要是那种感觉找对了;唱的第二首歌是王菲的《流年》,虽然是男声,但那种空灵的感觉出来了,而且是男声别有一番韵味;唱的第三首歌是《北京一夜》,再次引起轰动,掌声不断,一阵高过一阵。
刘成畅唱了一首又一首,最后实在嗓子受不了了,然后才获准下台来。韩菲霏笑说:“薇薇的语言表达能力实在太一般了,竟然形容不出你歌声的十分之一美妙。”小唐笑说:“你不去当歌星真是浪费了人才,埋没了天才。”韩菲霏说:“是啊,像你条件这么好,应该去报名参加各种选秀比赛的,说不定能像李宇春那样一夜成名。”小唐说:“是啊。“刘成畅说:“其实不少人跟我提过这个建议。”韩菲霏好奇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去参加呢?”刘成畅说:“唱歌只是我的兴趣爱好,不是我的理想抱负。”韩菲霏说:“但如果有那个天赋不加以合理利用的话,挺浪费的。”刘成畅说:“有天赋的又岂止我一个?”小唐说:“这倒是的,江曼也有天赋,而且还学过那么多年,但现在呢,连台都不敢上,相比她,你已经很出色了。”林之乎说:“你也有天赋,你音色挺好的,节奏感也不错,如果你闯荡娱乐圈那还有一点优势,就是长了一张明星脸。”小唐心里一动,说:“可惜我没有江曼那么好的运气,从小接受过专业训练,我连五线谱都不识的。”林之乎说:“事在人为,只要有心,什么成不了?很多演员不是科班出身,一样大红大紫。”小唐高兴笑了笑。
韩菲霏对此没什么兴趣,笑着看着刘成畅说:“我还是觉得可惜了,你有成为明星的潜质,只是欠缺一个机会而已。”刘成畅笑说:“不可惜,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啊,明星都是表面看着光鲜,内里不知道怎么痛苦呢。”韩菲霏笑说:“你这想法有点超凡月兑俗。”刘成畅笑着不说话。林之乎说:“现在想成名的人实在太多了,人人都想成为大明星,小明星,不想当观众,但问题是没有观众,谁捧他们呢?明星毕竟是少数,所以才被称为‘明星’,看夜空那么辽阔,星星也只有几点,而且最亮的只有几颗,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参加选秀固然是成名的一条途径,但现在有关的负面新闻实在太多了,如果抱着玩票的想法倒也没有什么,就当是展示自己,锻炼自己,但如果抱着一举成名的想法,那最后的心理落差受不了的,就算是有实力,也有机遇,最后成了名又怎么样?成为昙花的多,成为常青树的少,人人都想成为李宇春,但李宇春只有一个,她是起到了示范作用,但后来那些人呢?别会唱歌就想成为歌唱家,会跳舞就想成为舞蹈家,会弹钢琴就想成为钢琴家,照这个逻辑,那会写字是不是就要成为书法家,会说话是不是就要成为演讲家?有理想是好事,但过于理想就不好了,近乎于痴心妄想,有些才艺生来就是充实自己的,而不是娱乐大众的,都想一举成名,却不知道前面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十年寒窗’,那是辛勤,也是汗水,更是沉淀和积累,别读了几天书,认得几个字,做得几篇文就想考状元,不考个大鸡蛋已经是谢天谢地,超常发挥了。对比现在一些选秀的,他们除了有一点天赋,有一个梦想还有什么?”刘成畅笑说:“你把我想说的都说了。”韩菲霏自觉没趣,表面淡淡的,内心却不悦,林之乎这么说有点当众拆台的意思,但又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口才真的很好。小唐感觉有点压抑,她自认为是有天赋的人,同时也有成为明星的梦想,刚才被林之乎那么鼓励她还很高兴,但无奈凡事都有两面,现在林之乎这么说,她又心灰意冷。
林之乎说:“刚才最后上场那个男的,穿着也太怪异了一点。”刘成畅说:“感觉有点不伦不类。”韩菲霏说:“其实还好了,至少帽子,上衣,裤子什么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只是搭配有点问题。”小唐说:“他大概觉得那样的搭配挺好看的。”林之乎说:“那就是审美观念的问题了,审美观念一般,审丑观念倒是一流。”刘成畅等忍不住好笑。林之乎说:“要说搭配,我见过的人之中阿敏最会搭配了,每一身衣服看着都那么合适,让人眼前一亮。”刘成畅笑着不说话,似有赞同之意。韩菲霏不在意说:“人家是资本家出身,有钱人,买的衣服都是当下最新款,当然怎么搭配都好看了。”小唐有点不自在,她的衣服都是普通款,怎么搭配都难看。林之乎说:“也有那方面的原因,有时候想想做个有钱人挺好的。”韩菲霏说:“我们这里大概你最想做个有钱人了,平时都爱钱如命。”林之乎说:“没有了,钱财乃身外之物。”韩菲霏说:“你说这话谁信啊?既然是身外之物,那你又那么斤斤计较?”林之乎说:“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韩菲霏说:“你口才好,我是怎么都说不过你的了。”林之乎于是闭口不言。
这时小皮笑吟吟过来了,问刘成畅有没有兴趣到月亮酒吧兼职唱歌?刘成畅听了吃了一惊,第一反应是拒绝,但却经不住小皮的劝说,还有韩菲霏,小唐两个人的撺掇,最后答应下来。林之乎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
韩菲霏笑着对小皮说:“人是我带过来的,你怎么答谢我?”小皮说:“请你吃饭。”林之乎说:“饭自然是要请的,但晚上我们喝的这些酒,打五折好不好?”今天刘成畅在场,他是唯一的男士,一定会抢着付账的。小皮说:“好。”说着那边有人喊叫,于是起身过去。韩菲霏看了林之乎一眼,说:“我真是服了你,这样的要求也提。”林之乎不在意说:“又不过分。”韩菲霏说:“你再过分一点,我都想不认识你了。”林之乎说:“怎么觉得有损面子啊?”韩菲霏说:“是啊。”
林之乎对刘成畅说:“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宣传,叫星期五晚上都过来看你演出,不然就跟他们断绝来往。”刘成畅真诚的说:“谢谢你。”林之乎说:“不用谢,应该的。”韩菲霏笑说:“以你的口才不知道把刘成畅描述成什么样。”小唐说:“是啊,你一根稻草都能说成是一根金条。”林之乎说:“那算什么,一坨狗屎我都能说成是一座金山,其实把一根稻草说成是一根金条不算什么,把一根金条说成是一根稻草那才算是有本事。”刘成畅说:“是啊,前者只是吹嘘,后者却是诋毁。”
晚上在房间,韩菲霏假装漫不经心的对小唐说:“林之乎的口才还真是好,有她在,我们两个人基本上都没有机会开口说话。”小唐说:“是啊,有同感。”韩菲霏说:“而且我发现她的口才是越来越好,尤其在刘成畅面前,一套一套的,有故意卖弄的嫌疑。”小唐说:“可以理解。”韩菲霏说:“上帝真是公平的,她其它各方面条件一般,口才倒是极好。”小唐说:“总得有一个长处。”韩菲霏嘴上淡淡说:“是啊。”心里却十分羡慕和嫉妒。小唐注意到了,心想你也太不知足了,一身优点还羡慕嫉妒别人的长处。
一会韩菲霏去冲凉,小唐打电话回家,问爸妈家里开发赔偿的事情。她家是农村的,以种田种地兼打短工为生。农村也有富裕的,靠着好山好水,她家却是在个死地方,要山没山,要水没水,本来以为一辈子就那样了,但谁知老天眷顾,她家那个地方因为地势比较平坦,被一个香港来的大老板看中了,计划在那里建一个东巴城,因此房屋要拆,田地要占。她爸妈算了一下,可以赔两套八十平米的房子,还有一百来万块钱。计算这些的时候,她爸妈很是后悔,因为那么多田地,一半都没有种到,全部荒着,早知道这样应该把那些荒田荒地全部都栽上树,一棵树五块钱算起来也是不少钱,人都没有长后眼睛,谁想到那块死地方也有人看上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他们周围很多好地方早就开始盖房栽树赌占压了,有钱的就想方设法的托关系,走后门申请建房,没钱的就栽树,田里,地里,甚至打谷的稻场周围都栽了一圈,田里,地里栽得密密麻麻的,好像插了一田,一地的筷子一样,舍得花钱的就买树栽,买桃树,李树,橘树,因为来得快,一两年就长成开花结果,要不就是樟木,桂花,虽然长得慢,但相对值钱一些;舍不得花钱的就各个村子挖枣树,也不管品种,管它是小蜜枣,大蜜枣,还是秤砣枣,只要是枣树就行,不结枣子都没关系。一些人后悔不及,早些年粮食价格低,还非常难卖,并要交什么“三提五统”,种田根本赚不到钱,因此田地说给人就给人,一点都不心疼。那时是不心疼,现在却想起来十分心疼,给的都是钱。
挂断电话,知道一切进展顺利小唐十分高兴,觉得她的命运跟她家里的命运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她家里现在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她自己也是。
第二天,一早到二楼餐厅吃饭,正好遇到大发,小永两个人,林之乎于是抓住机会说了一下星期五晚上刘成畅在月亮酒吧表演的事情,叫他们两个到时过去捧场。大发听了吃惊说:“不会吧?”林之乎看了他一眼,说:“我见你这个表情就知道你在嫉妒,我说你的胸怀能不能放宽广一点,以一颗平常心看待别人的天赋。”大发说:“我哪有嫉妒,只是吃惊。”林之乎说:“吃惊之余有点嫉妒,你没有胸肌也就罢了,再没有胸怀,那还是个男人吗?”。大发说:“谁说我没有胸肌?不信你模。”林之乎不屑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想借机占我的便宜,没门。”小永笑得差点没喷饭,说:“你们公司的未免也太多才多艺了一点,我知道的就有江小姐,唐小姐,现在又多了一个刘成畅。”大发看着林之乎说:“只她什么才艺都没有,就一张嘴巴最厉害。”小永说:“那也是才艺,可以媲美说相声的。”大发说:“她适合说单口相声。”林之乎不理会这些,说:“星期五晚上记得去。”大发说:“我答应你这,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林之乎问:“什么事情?”大发说:“晚上一起去吃饭吧。”林之乎说:“没有时间。”大发说:“那星期五晚上我也没有时间。”林之乎说:“没有时间那不用去。”大发无奈笑了笑,说:“请你吃顿饭怎么这么难?”林之乎说:“难就别请了。”大发说:“那怎么行?我这个人一向富有挑战精神,越是难我越是要试一下。”林之乎说:“我只能说你得了男人都会得的病。”大发好奇问:“什么病?”林之乎淡淡说:“犯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