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时候,邓小姐笑着对莫莉说:“林之乎那个人真的挺不错的,跟客户交流沟通很有一套,把范先生逗得哈哈大笑,当即就下了单。”莫莉说:“在跟人的交流和沟通上,她确实挺有天赋的,对了,她工资一直不高,这个月发工资要不要给她加一点?”邓小姐表情有点迟疑,说:“金融危机公司的生意不好,还是再缓一缓吧。”莫莉默不作声,这是拒绝,也是推月兑。邓小姐说:“对了,江曼,苏菲,阿敏都走了,林之乎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住一套房子?”莫莉说:“是啊。”邓小姐说:“跟她说一下,搬出去住了,公司补贴房租,现在金融危机,要尽量控制成本,”莫莉说:“这个不用说了,她知道会搬出去的。”邓小姐皱眉说:“我担心她一个人住那么大一套房子住习惯了,不想搬出去,到时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莫莉说:“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邓小姐说:“那就跟她说吧。”莫莉无奈说:“就是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吧,阿敏才刚搬出去,人都还在这边没有走,然后房子又是按季度租的,不着急。”邓小姐说:“迟早都要说的,怕什么。”一面说,一面打电话给辛晓芬。莫莉稍微有点不快,起身去洗手间,“金融危机”都快成了邓小姐的口头禅,一天不说几次都说几次,不像是一个事实,更像是一个借口,好像围绕着那她做什么决定都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大家只能拥护,不能质疑,不然就是自私,不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问题。
林之乎拿着海棠雕花下去生产部,刚去样板房拍照,刘姐在那里打扫,从样板柜底下扫出来的。金融危机邓小姐生怕人闲出毛病来,所以绞尽脑汁的给他们找事做,刘姐也不例外。
到生产办公室,韩组长刚好也在那里。林之乎笑说:“你怎么亲自过来,没有派阿森过来?”韩组长笑说:“他今天请假了。”林之乎说:“难怪的,给。”小唐看了一眼,莫名其妙,说:“海棠雕花?”林之乎说:“刚刘姐从样板柜底下扫出来的,去年制作宣传图册,这个海棠雕花遍寻不着,我们还以为是阿敏不小心弄丢了,现在看来真是冤枉她了。”小唐的脸色有点难看,说:“找到了就找到了,还特意拿过来给我看。”林之乎说:“因为我记得上次这个海棠雕花弄丢了,你很生气,把阿敏好好说了一顿,想来现在找到了你应该会很高兴。这个海棠雕花也真是的,你说它掉在地上也就罢了了,干嘛还要像个球样滚到柜子底下?不然阿敏的冤屈早就洗刷了,不用等到今天。”韩组长不解说:“这滚得到柜子底下去吗?我记得样板房的柜子下面挺低的。”林之乎不在意笑了笑,说:“不知道,也许有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一脚把它踢到柜子底下去了也为未可知。”小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林之乎说:“走了,海棠雕花交给你了,拜托你把那个有瑕疵的换回来。”小唐冷冷说:“样板房就在上面,你自己换就好了,干嘛拜托我?”林之乎说:“我不知道海棠雕花放在哪里。”小唐不满说:“这上面不是有编号吗?”。林之乎说:“懒得一个个找,还是你换吧,邓小姐交代的。”小唐吃惊说:“她知道海棠雕花找到了?”林之乎说:“知道,因为刚好在那里,走了。”说着扬长而出。韩组长跟着也出去。
小唐看着海棠雕花发呆,恨不能摔在地上,两个眼睛里满是愤怒,她以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人知晓,却结果印证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被谁发现不好,偏偏被林之乎发现。
这件事情后来很快传得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都说小唐故意陷害阿敏,然后又联系到后面的密码事件,那人品就有问题了。小唐因此恨死了林之乎,觉得都是她传的,却不知道林之乎并没有传播流言蜚语的嗜好,相反还帮她解释。韩组长传的。
回办公室,经过前台,辛晓芬正在那里跟韩菲霏说着什么,回头看到她,问:“去哪了?正好找你有点事情。”林之乎问:“什么事情?”辛晓芬就说了一下搬公寓的事情。林之乎听了自是气愤,说:“阿敏前天才刚搬出去,我刚一个人住了两天而已,邓小姐就叫我搬出去,房子按季度租的又没有到期,怎么她以为我舍不得搬出去啊?”辛晓芬说:“也许吧。”林之乎皱眉说:“我都叫刘成畅帮我打听房子了,她却这个样子,我还不搬了,看她怎么办?”韩菲霏不屑说:“她能把你怎么办?我算是看出来了,邓小姐谁都不怕,但就怕你。”林之乎默不作声,转身离开。辛晓芬笑着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说:“邓小姐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韩菲霏一脸不悦,说:“想不通。”辛晓芬说:“有什么想不通的?她能力出众。”韩菲霏更加不屑,说:“就她一个人能力出众吗?”。辛晓芬说:“但就只有她一个人敢跟邓小姐当众叫板。”韩菲霏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就没有那个勇气呢?
阿敏明天就要走了,因此晚上请林之乎吃饭。林之乎到酒店,见只有她一个人,好奇问:“胖大海呢?”阿敏皱眉说:“临时有点事情,就他事多。”林之乎说:“算了,工作比较要紧。”阿敏说:“你更要紧一些。”
因为明天就要走了,离开这座城市,离开林之乎了,阿敏的心情十分郁闷,喝了很多酒,说:“我跟你说,我不会放过小唐那个贱人的,还有邓雅馨那个贱人。”林之乎吃惊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看不起小唐,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把她怎么样,她呢,几次三番的设计陷害我。还有我在雅馨工作的这几年帮公司节省了多少成本,邓小姐她知道的,从前天天夸我,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被小人陷害,她不理会我的解释不说,还要我全额赔偿那批水晶,整整八万块钱,八万块钱本来也不算什么,但现在却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等于是替她白干了一年多,去年我就应该辞工的,她又拼命挽留我,真是讽刺我本来有心做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女,但她们却不给我那个机会,并把我推到了谷底,让我从此万劫不复,她们毁了我对生活的所有美好幻想,让它回到了最初的残酷本质。所以我不会放过小唐那个贱人的,也不会放过邓雅馨那个贱人。”林之乎说:“好了,你喝醉了。”阿敏说:“我没喝醉,我清醒着呢,我说认真的。”林之乎说:“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凡事想开一点,积极乐观一点。”阿敏看着她的眼睛说:“还记得以前我经常说的那段话吗?就‘意中人’那段,紫霞仙子是猜中了开头,但没有猜到那个结局,我是猜到了结局,但没有猜到开头,下场一样悲惨。”林之乎无奈说:“你真的喝醉了。”
这时胖大海匆匆赶过来了,林之乎说:“你来得正好,她喝醉了,把她弄回去吧。”阿敏不屑看了胖大海一眼,说:“怎么现在才过来?我们都吃完了。”胖大海说:“走吧,你喝醉了,我们回去。”说着过去扶她。阿敏一把甩开了他,厌恶说:“别碰我”胖大海的表情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林之乎看了有些不忍,过去说:“走了。”阿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林之乎看着胖大海说:“你去打车吧。”胖大海说:“好。”
到酒店房间,林之乎说:“就这么睡了,明天早上起来再冲凉吧。”胖大海说:“好,怎么醉成这个样子?”林之乎说:“其实没有喝多少酒,主要是心情不好,所以比较容易醉。”胖大海说:“看她对这里挺有感情的。”林之乎说:“毕竟呆了那么久,我走了。”胖大海说:“今天晚上谢谢你了。”林之乎说:“谢什么谢,应该的。”胖大海说:“我送你出去吧。”林之乎说:“好。”
出来林之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晚上有点风,吹在身上还是很凉的,刚才弄阿敏回来又出了一点汗。
“蜘蛛姐。”林之乎正在路上走着的时候,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抬头看是刘焱,还有大发,说:“逛街啊?”刘焱笑说:“没有,发哥今天接到了一个大单,出来庆祝一下。”林之乎说:“哦。”大发笑说:“你干嘛?一个人逛街啊?”林之乎说:“没有,阿敏明天走,晚上请我吃饭。”大发问:“喝没喝酒?”林之乎说:“喝了一点。”大发说:“我们去月亮酒吧的,一起吧。”林之乎说:“好。”大发笑说:“何小姐走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又少了一个美女,而且还是极品美女。”林之乎看了他一眼,说:“瞧你这样。”大发笑说:“只要你还在就没事,看你就可以了,其他美女都是过眼云烟。”林之乎说:“我看是过了眼,没过心,刚还在说阿敏的美貌。”大发说:“其实有原因的。”刘焱好奇问:“什么原因?”大发说:“这是一个秘密。”林之乎说:“你还卖起关子来了。”大发说:“何小姐走了可以说了,她要在这里我还真不敢说,其实她没去雅馨的时候我就见过她,大街上偶遇,当时就很惊艳,想认识就好了,后来在雅馨见到她,我还觉得挺巧的,只可惜她是冷美人,并好像很讨厌我。”林之乎说:“那你们两个人还挺有缘的。”大发笑嘻嘻说:“跟你更有缘。”林之乎不屑说:“少来了。”
到月亮酒吧,意外遇到刘成畅,林之乎说:“你重操旧业啊?”刘成畅笑了笑,说:“没有,一个客户约喝两杯,但他有事先走了。”大发问:“何小姐明天走啊?”林之乎说:“嗯。”大发说:“你去不去送她?”林之乎说:“不去,胖大海跟她一起。”大发疑惑说:“胖大海?”林之乎说:“就她男朋友。”大发好奇问:“怎么叫‘胖大海’?”林之乎说:“人长得有点胖,然后名字里有一个‘海’字。”刘成畅说:“阿敏好像不喜欢胖子。”林之乎说:“凡事都有例外。”刘焱说:“其实外表不重要了,内在才重要。”林之乎笑说:“你不止认为外表不重要,同时还认为年龄不重要。”刘焱知道她什么意思,笑了笑,说:“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人好,你对她有感觉。”林之乎说:“是啊。”大发笑嘻嘻说:“我人很好。”林之乎瞅了他一眼,说:“抱歉对你没有感觉。”大发说:“你不会真的是同志吧?瞧阿敏走了,你情绪好低落。”林之乎说:“男人一个个都那么肤浅,还不如爱一个女人。”大发说:“在你们女人看来男人就是‘肤浅’的代名词。”林之乎说:“因为你们过分在乎女人的身材和长相,女人在你们看来可以没有脑,但一定不能没有胸,你们可以容忍她智商七十五,但不能接受她胸围二十五,没脑整个一大傻子如果是一级伤残的话,那没胸整个一飞机场估计是特级伤残。”大发,刘成畅,刘焱忍不住哈哈大笑。
刘成畅笑说:“太夸张了。”林之乎说:“夸张是有点夸张了,但至少说明了一个事实。”大发笑说:“男人肤浅,女人还庸俗呢,没车没房没钱不嫁。”林之乎说:“社会复杂,人心浮躁,庸俗在所难免,想开一点,就当那是一种动力,激励自己进步。”大发说:“站着说话不腰疼。”林之乎说:“不然怎么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啊。当你改变不了现状的时候,那么改变自己的态度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那么想你会积极乐观许多,一个人积极乐观自然就有动力,就有斗志,朝着目标奋斗,效果会非常好。”刘成畅点头说:“有道理。”刘焱也点头。大发无奈摇头笑了笑,说:“何小姐走了,那现在公寓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林之乎说:“是啊。”大发说:“不害怕啊?”林之乎说:“有什么害怕的?”大发说:“要不我过去陪你吧?”林之乎说:“别做梦了。”刘成畅,刘焱忍不住好笑。林之乎问:“帮我问了没有,有没有空房子?”刘成畅说:“问了,说估计这两天有。”
之后散了,林之乎,大发,刘焱三个人一起回去。路上大发看了林之乎一眼,说:“你真的喝多了,看眼神都有点迷离了。”林之乎说:“别看我,看路了。”刘焱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发说:“看都不准看。”林之乎说:“可以看,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大发问:“什么眼神啊?”林之乎说:“说得好听一点叫‘情深’,说得难听一点叫‘色浓’。”大发笑说:“你没有喝醉啊?”林之乎说:“酒什么时候醉过人,人自醉了。”刘焱说:“这话经典。”林之乎说:“我喝醉了头脑也是清醒的。”大发笑说:“像你这样的女人真是极品,永远清醒,无比强悍,超级顽固,都说你们盘丝洞最难追的是何小姐和韩小姐,但何小姐喜欢钱,用钱就可以搞定了,韩小姐喜欢有能力,有魅力的男人,刘成畅符合那个标准,其实最难追的是你。”林之乎默不作声,心里有点不舒服。大发没注意到,又说:“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林之乎说:“别思考这个问题,得不到一个确定的答案的。”
第二天,阿敏走了,临走之前打了一个电话给林之乎,叫她好好保重。林之乎也嘱咐她好好跟胖大海恋爱,结婚,居家过日子。
挂断电话,林之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了解阿敏,她这一回去真不知道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结局。